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综)团长,带我飞 作者:薏仁米 文案 作为一个在蓝染惣右介手上领了便当 的死神,栗花落柚希的内心是崩溃的,精神是分裂的。想当年那留在五番队篡了平子队长的位称霸十三番统治尸魂界的伟大理想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来中个二。 神威:(笑容凝固)…… 栗花落柚希:不服来咬。 神威:柚希,我一点都不想嘲笑你腿短。 栗花落柚希:你个用呆毛凑身高的一米七也只能望见松阳男神的鼻毛了。 神威:杀了你哦~ 高杉晋助:宰她祭天。 春雨扛把子x死神小六席 的那点儿不得不说的故事,he,看官请食用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死神 综漫 银魂 搜索关键字:主角:栗花落柚希,神威 ┃ 配角:平子真子,吉田松阳,坂田银时,高杉晋助,桂小太郎 ┃ 其它:综漫,同人   ☆、死神守则之别惹清道夫   “栗花落柚希,快死的时候麻烦给我报个信,我好提前办酒席庆祝。”   “混蛋秃子,闭上你的乌鸦嘴!”   猿柿日世里永远都是这么活力四射。   几天前才刚当上六席,今天就接到驻守现世的任务,虽说是历练但为免操之过急,我问过自家这个不靠谱的队长是不是怕我留在五番队篡了他的位称霸十三番统治尸魂界才让我滚去现世自生自灭,结果他赏了我一罐脑残高钙片加我补补脑洞。   很好,平子队长,我记住你了。   副队长蓝染惣右介在旁边笑靥如花:“凭栗花落六席的实力应该能很快完成这次任务,再说遇到危险也会有其他死神相助,队长的乌鸦嘴不会灵验的。”   语毕,平子真子白了他一眼。   自家队长有想把副队长拖出去切腹的念头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我从日世里手中接过义骸:“队长,为了五番队的形象,我建议你先去把脸上的脚印洗干净比较好。”   “不用,反正等会儿又会被踹上的。”   ——所以说队长你已经将番队形象置之度外了吗?!   白哉今日因为家族训练不能前来送行,银要前往流魂街出任务也不能来,夜一和浦原也不知道跑去哪儿秀恩爱了,一群没有伙伴爱的家伙,特别是最后两个。   任务行程不能耽误,我冲三人挥挥手,算作告别。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在我踏进穿界门的那一刻,蓝染惣右介的眼镜片反了一下光。   按理说通过穿界门的时间都是提前计算好的——为了避免拘突造成伤害。   但是……   “你就不能做个安静的火车头吗!”   平子真子的乌鸦嘴果然不是盖的,恐怕我还未到现世就先被拘突毁尸灭迹了。   我在断界一路狂奔,拘突在身后穷追不舍。   眼瞅着拘突即将欺身上前,我急忙抽出斩魄刀挡住,刹那间,火星四射:“火车头你醒醒吧!我们之间不可能!”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因为它击中了我。   脑中一片晕眩,剧烈的撞击带来的疼痛袭遍全身,周身的气流正在改变,仿佛扭曲了时空,在陷入彻底的昏迷之前,我感受到了斩魄刀在手中的颤鸣。   栗花落柚希自小在流魂街长大,蒙某个厚刘海队长的垂青误打误撞考入了真央灵术学院,规规矩矩读了六年后就被自家队长拎出来丢进了五番队里任劳任怨,我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被几只基力安压死,会被亚丘卡斯砍死,会被番队工作累死,却没料到会死在拘突手里,成为断界的一道风景线。   再次醒来时,是在阳光下。   溪水在身旁潺潺而过,柔软新叶随着风翩翩落地,唯美浪漫。和煦的暖阳高悬空中,耀眼的光芒照得人睁不开眼睛。不管怎么看,这里都不像尸魂界。   我试着动动手指,却扯出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十指连心还真没说错。血从肩膀上流出,顺着肌肤浸入泥地,伤势重得只要轻轻一动便如万蚁噬体。灵魂破烂不堪,义骸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为了能让现世的人发现并把自己送去治疗,我用臂肘支撑身体爬到义骸边,咬咬牙钻了进去,所经之处,蔓延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等待是一个难熬的过程,涸辙之鲋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日近正午时分,一个长发男人出现了,我能隐约听见他愈来愈急的脚步声。   不幸中之万幸,这个男人是个好人,他将我抱进了一间私塾,替我包扎伤口。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吉田松阳,在这乡野之中成立了松下私塾专职教学,连无名无姓的贫困小孩小孩都可以入学,不收取任何费用,跟真央灵术学院简直大相径庭,当我挣扎着爬起来非要找通讯器的时候,吉田松阳带着微笑一拳砸烂了榻榻米。看这架势,我必须留下来乖乖养伤,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躺回铺上,汗津津地捏紧被角,问道:“吉田先生……你救我时有没有看见我的斩,哦不,佩刀?”   相比之下吉田松阳则显得十分淡定:“我已经将它们收起来了,你的伤势太重不能拿刀,想在养伤期间擅自动刀的话,你这半吊子还早了一百年呢。”   如果我说凭我的年纪都可以当他祖奶奶的话,他肯定会像打地鼠一样把我打进土里吧。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上课的时间到了,”吉田松阳站起身,“柚希就好好待在里屋休息,晚饭我会叫银时送来。”   他拉上门,离开了。   谢天谢地,早点离开让我使用鬼道疗伤我说不定都能连做二十个空手翻后逃之夭夭了。   我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回想断界中的场景:拘突身为断界清道夫每七天出现一次,尸魂界绝不会拿席官的性命开玩笑,他们的计算从未出过差错,除非有死神蓄意破坏,也许是我多虑了,可是蓝染副队长的那番话让人不得不在意。什么叫“凭栗花落六席的实力?”什么叫“遇到危险也会有其他死神相助?”我只在席位争夺战之中当着他的面始解过斩魄刀,除此之外绝未与他单独接触,而且队长处处提防他,怎会将我的驻守位置告诉他?再者……眼镜片反光的家伙真的很值得怀疑啊。   如今唯有指望浦原喜助顺利当上十二番队队长后整理整理断界好让我平安滚回去,或者奢望平子真子良心发现特地穿越穿界门前来暴打我一顿,然后我就可以抱着他的大腿继续当我的席官,总不至于跟现在一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斩魄刀金刚刃还被一个人类收走了,我简直是五番队的败类死神中的耻辱尸魂界的逗比。   黄昏渐渐爬上了天幕,暮色幽静,好似天空被披上了一层橘色的薄纱。那泼洒于天边的恬淡,正带着夜晚的墨色悄悄袭来。   门突然被拉开,迎面走来一个头顶天然卷的银发男孩。   “喏,”他把饭团放在榻榻米上,“饭送到了,我走了。”   ……现世的小孩真有个性。   “少年,请把你伸进鼻孔里的手指抽出来,当心血流成河。”   语毕,少年用他那堪比平子队长般了无生气的死鱼眼瞥了我一下:“银桑的高贵你不懂,”接着仍深陷于与鼻孔的殊死搏斗中无法自拔。   尸魂界版银的高贵是啃柿饼,现世版银的高贵难道就是挖鼻孔吗岂可修!这个现世变了,变得再也不单纯了!   虽然银时少年破廉耻,但免费的晚餐没有拒绝的道理,我拿起饭团开始往嘴里送,一边嚼一边问道:“少年,你身上的血腥味挺重。”一直徘徊在他身边的整可不怎么友善。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沉默了几秒。   气氛有些沉重。   “喂。”   “你知不知道……”   “银桑我啊……”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挖鼻孔可是很讲究技巧的,血腥味什么的,还差得远呢。”   我觉得自己的智商遭到了碾压。   “少年郎,逼格太高的话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看看自家那位麻烦的队长就知道了。   其实银时少年紧捏的拳头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拉门的动作比刚才明显粗鲁了许多。所以我才说人类真麻烦,明明不高兴却偏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和我插科打诨。   约莫半个小时后,吉田松阳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写上自己的名字吧,”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目睹过战争的残酷,清楚漂泊无依的痛苦,现在的战争连小孩子都不能避免,四处流浪只会导致死亡,山村私塾地方虽小但温饱不成问题。你从战争中逃出来也是为了寻找一个安定的生活,既然如此就干脆留下吧,毕竟你只是个女孩子。”   ……好想告诉他我已经挂了八十几年了。   “私塾里以男孩子居多,他们的年纪都比你大,刚才给你送晚饭的孩子是坂田银时,他跟你一样吃住都在私塾里,老师希望你们经后能够和平相处。”   尽管非常不情愿,但我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头了。因为吉田松阳展露了他暖阳一般的笑容。   色,色/诱术什么的老娘真的会上当嗷!      ☆、死神守则之要尊重师长   自从被吉田松阳色/诱了之后我就在私塾住了下来。最初几天他亲自来为我换药换纱布,在见我的伤势有明显好转之后便派银时少年帮我打下手,后者整日一副“你好麻烦”的魔性表情一边递纱布一边挖鼻孔……为了斩魄刀,我忍。   我能感知到斩魄刀的具体位置,却不能冒着生命危险跑去吉田松阳的房间里拿,假如只留下义骸,银时少年就会扇它巴掌,还是根本停不下来的那种……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怪我咯?”   我捂着自己的脸,猛拽坂田银时的衣领:“你可以说遗言了!”   罪魁祸首仍然不肯放过他那作孽的鼻孔。   等等,他刚才打我脸的时候好像没有擦手……   “坂田银时!你给老子滚去切腹!!!”   今日的松下私塾涛声依旧。   乡村里新鲜的空气是比尸魂界的灵子好闻多了。炊烟渲染着山林,安宁犹如一幅画卷,连下雨的时候都是那么清脆有灵气,鸟啼婉转在枝头跳跃,足以让人忘却烦恼安静享受。不知不觉,已待了半个月。   一位八十几岁的死神席官居然沦落到要和一群熊孩子一起学识字的地步,前者心情略复杂。   “刺啦——”   高杉晋助的脑门上蹦出一个十字架。   “刺啦啦——”   高杉晋助的脑门上蹦出两个十字架。   “刺啦啦啦——”   “栗花落柚希!”他终于恼羞成怒,“你的三味线弹得敢不敢再惨绝人寰一点!”   语毕,我掏掏耳朵:“敢。”   这个打着踢馆旗号前来挑衅银时却反被银时打得连亲妈都认不出的公子哥叫高杉晋助,鬼知道是不是吉田松阳又施展了美人计把人家给勾了过来。以前我弹三味线时别人只是把耳朵塞起来顺带离我十米远而已,他来了之后倒好,直接砸了我的三味线还美名其曰为社会除害,简直不能忍。于是我就征用了假发的,专门跑到高杉晋助耳根边弹。   你让我心塞一阵子,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柚希你放过他吧,”假发边捏饭团边打圆场,“今天松阳老师不在你们就别闹了。”   “松阳不在你以为是谁的错?还不是这株矮杉昨天砸烂了我的三味线,松阳才特地请假半天去镇上买新的,我们集体守在私塾里卖艺对得起这难得的假期么!”   “你该不会是要……”   “这么好的天时地利人和当然要出去打架了!”   脑袋突然挨了一记猛拳。   高杉晋助的拳头高举空中:“你是笨蛋吗!上次因为讲武馆打架的事情我们已经被老师揍了,现在又跑出去惹火,老师他肯定会生气的!”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三天前我确实尾随银时陪他们教训讲武馆的家伙来着,却因尾随着我的吉田松阳以深夜逛街为名当了一回地鼠,后来银时还给我们取了个“坏小子四人组”的称号。不知我那真央班主任该作何感想。   银时怀抱木刀窝在木柱旁,懒洋洋地说道:“讲武馆那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家伙根本不够看,不过短腿,女孩子继续这样野蛮下去是不会有男孩子愿意娶你的,嫁不出去的时候千万别抱着银桑我的大腿哭啊。”   语毕,我默默地抓住三味线,瞄准——扔!   “啊啊!我的三味线啊!”   “笨蛋假发!更重要的是银桑帅气的脸啊!血流成河了都!”   “不是假发是桂!”   “一群白痴……”   我的逆鳞,永远都是将来注定超不过一米六的身高。   十五分钟后,假发把银时的脸包成了肉粽。   后者再次将手指伸进了鼻孔中:“柚希你太罪恶了,因为嫉妒银桑的美貌就企图……”   “栗花落柚希,放开我的三味线!”   我果然应该在魂葬那些整的同时顺便了结了这个坂田银时,永绝后患。   假发把三把三味线收好放在角落里,然后往我们每个人手里都塞了一个饭团,却在给我时愣了一下:“柚希,你的手?”   “啊?”我抬起手瞄了瞄,“细腻红润有光泽,跟剥了皮的鲜荔枝一样。”   “……不,我说的是这些伤口和茧。”   话音刚落,晋助和银时的视线全转移到了这边。   我挠挠脸,解释道:“这些是我以前联系剑道的时候留下的,同期的孩子都这样,没什么大问题。”   假发盘坐下来,接着发问:“女孩子也需要这么拼命么?”   “不能算拼命,只能说是必要的训练吧,想我这种流浪在外的孩子能遇见肯收养我的人已经很幸运了,那个人跟松阳可不一样,他只会叫我按照他的招式一遍遍地模仿动作,后来就让我跟同街的孩子对打,打赢了就可以回屋睡觉,打输了就得乖乖冻一宿再滚回去。如此日复一日的生活直到一个麻烦的人出现才开始改变,他改变了我的剑道,同时也改变了我的人生。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和讲武馆差不多的地方,说是只要有所成就便可以跟随他,也算是一种目标吧,为了这个目标我必须不断努力才行。”   “手上的伤口是我失败的证明,正是它们见证了我的成长,一路走来我才知道那个人的用意——并非命我追寻力量,而是命我追求‘自我,’可惜我还未来得及报恩便被一系列原因拒之门外了,半个月前我遭到袭击才留在了松下私塾,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那个人能够来找我……不过可能性不大,和我一样的孩子一抓一大把,他们不会无聊到……”   “好啰嗦,”银时突然插话。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直接去追求不就好了吗?一条路追不上干脆换一条路好了,自怨自艾什么的麻烦死了啊,银桑我啊可不会在意这些无聊的事,讲武馆那种地方永远比不上松下私塾,被拒之门外的话索性蹲在松下私塾吃光老师的口粮,他不来找你又如何,栗花落柚希应该是目中无人自大狂妄的夜叉才对,自己的未来自己追求,命令什么的直接用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轰至成渣就行了,毕竟我们可是坏小子四人组啊。”   “……如果坂田银时你能把某段多余的评价去掉的话我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   按道理说应该陷入童年黑历史的是我,但晋助周身的气压比我还要低沉,只见他默默地抓住了我的手,并且用它往自己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算是刚才打我的道歉,假发则把整桶饭全塞进了我怀里,大有一副“你不吃我就咬舌自尽”的架势。   尸魂界的一切小孩子果然不能听!   看着他们明显落寞多了的表情我真的好想告诉他们真央灵术学院的孩子差不多都过着这样的生活,我对朽木家那装在头上的搓衣板发誓嗷!而且在平常只有我和日世理欺负平子队长的份,平子队长才是最寂寞空虚冷的你们快去给他一个爱的抱抱吧!   不过……   我啃了一口饭团。   现世的孩子貌似很善良。   所以,至少在我还住在这儿的时间段内,别让我有机会对你们进行魂葬,拜托了。   黑沉沉的夜如同一潭死水,时不时的青蛙鸣叫更能衬托出此时的静谧,没有了白昼孩子们的嘈杂,银白的月光空幻地洒在这片乡村之上。晚风凉飕飕的,我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   吉田松阳拉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歉抱歉,那些女孩子太热情了,一个没注意都到晚上了。”   松阳你确定对着一屋子的单身狗说这句话真的大丈夫?   可恨归可恨,但新买的三味线得收下。   大家吃过晚饭后便回各自的房间去了,晋助则约了银时去道馆,临走前与松阳耳语了一阵,接着我就被后者抓包,说是要跟我聊聊人生理想。   “松阳,我们不约。”   可惜反抗无效。   “柚希啊,”他与我并肩坐在走廊上,“你知道晋助刚来踢馆的时候我对他说了什么吗?”   摇头。   “我对他说‘胜者得到的东西不过是自我满足和傲慢而已,而败者能得到比那些更有意义的东西,’你即使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身上有和他相同的影子,”松阳将手抚上了我的头,“老师不知道你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也不想强迫你全部告知,但既然安定下来了就要向前看,武士的存在不是为了大名或者国家,而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执着——武士道,成为理想中的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柚希你比银时更成熟,可在这方面他才是你的前辈,他是为了生存,为了能活下来,不得不让自己变强的孩子。想走的话我不会拦着你,可是说真心话,柚希,我希望自己能够见证你的未来。”   松阳展开我的手,伤口和茧一览无遗。   “而不是由它们伴你一生。”   用柔情攻势什么的,真的太卑鄙了。   平子队长无法教给我的东西,在这个男人身上或许可以找到。   我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那就证明给我看吧,证明你吉田松阳是否有能力见证栗花落柚希的未来。”   眼前的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以前在尸魂界,从没有人露出过这样温柔的表情,似流水平息世间的凡尘喧嚣,他那温润如玉的脸庞连月光都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还有一件事,柚希,”松阳的笑容愈发灿烂,“听晋助说你打算跑出去打架?”   !!!   “像你这种半吊子还想学别人肆意斗殴,早了一百年呢。”   ……防火,防盗,防高杉晋助。      ☆、死神守则之训练不能断   与友人在梦中相会是件很惊喜的事情,可当这位友人突然变异成了山地大猩猩时便只剩下惊了。   金刚刃,我的斩魄刀,传说中最重的斩魄刀是也。据说光是始解的重量就可以压死一头大象,但我从未试过,因为尸魂界里没有大象,死神也不能残害生灵。因此我严重怀疑他忽悠了我。   “我愚蠢的主人啊,终于听得见本王的召唤了吗?”   “凑表脸的大猩猩,再犯二我就扒了你的毛送给山本总队长当臀垫使。”   金刚刃一时语塞。   我翘起二郎腿,熟练地掏耳洞中:“麻利的,把我拉到你这里来有何贵干?”   “……切入正题,柚希你该不会是想和这群人类一直生活下去吧?”金刚刃猛地站起身来,脚下的土地剧烈晃动了一下,“别忘了,死神的职责可不是读书写字弹三味线?”   “我喜欢松下私塾,你管得着吗?”   金刚刃赏了我一个白眼:“其实是喜欢那个叫吉田松阳的男人才对吧?”   被戳穿的感觉真不好。   他背起手,在有限的空地上来回走动,每走一步土地就震动一次:“奇了怪了,即使本王身为你的斩魄刀也猜不出你心里的小九九,其实在尸魂界的时候本王挺看好你和朽木家那小子的,人家再皮也是个贵族公子哥,再瞅瞅吉田松阳,整天给你们灌输些颠覆国家的邪说教育,相信本王,这男人活不长。”   “趁羁绊未深之前,放手吧。”   世道无常,再深的羁绊也会被无情的刀刃斩断。死神的工作极其危险,稍不留意就会遭遇不测,但相对的,我能活上千年,但银时,晋助,假发和松阳呢?待他们头发花白的时候我说不定才刚嫁人吧。尸魂界的羁绊没关系,因为不管是白哉,银,日世里还是自家队长都是很强大的人,再看看现世……   “金刚刃啊,你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别忘记了栗花落柚希的做鬼原则——活在当下。”   不为还未发生的事情烦恼伤神,桥到船头自然直,该来的总要来,不该来的你请都请不来。   金刚刃将他那毛发丛生的大手掌抚上额头,作无奈状。   任性也好,强词夺理也罢,那群人类真的挺招人喜欢的。   ……   除了坂田银时。   “天然卷,再不死开二刀流教你做人。”   刚从梦境里醒来就看见了一张放大的魔性表情,还能不能好了?   坂田银时“嘁”了一声,转而挪到旁边摆弄我的斩魄刀:“喂,短腿,这么奇形怪状又这么重得双刀你怎么拿得起来?”   我这才发现,金刚刃已经呈现始解状态。他的刀身变弯,并且凸出了分支。   “啊,”我挠挠脑袋,佯装没睡醒的样子回答他,“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梦游的时候把他掰断了吧,也有可能是他觉得自己长得太对不起社会了偷偷跑出去找镇上的王叔叔整了容,今天清晨才溜回来,然而却没料到英明神武的银时大人早已看穿了一切,他的心情很沉重,所以刀身越变越重越变越重越变越重……”   “编,接着编。”   正在此时,门被拉开了。只见高杉晋助满脸不耐烦地杵在门口,双臂交叉于胸前,道:“再不去上课,松阳老师就要生气了!”   ……你为何不早说。   抬头便是熠熠发光的湛蓝,阳光妩媚地流动着,卷带着和风让它变得更加澄澈,过滤了浮絮。   银时一如既往地打着哈欠,我一如既往地在书上鬼画符。   风儿扶着樱花花瓣飘到我的书上,我捏起它,揉团,摔,一系列轻车熟路的动作让某个天然卷抛出一记死鱼眼。   “各位,从现在开始,你们应该将会学到各种各样的东西吧。”   松阳手捧着书讲道。   “当然,如果你们继续一直走下去的话,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与阻碍吧,到了那时候该怎么做,全要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我不确定自己能否一直待在大家身边。所以,我在此先送给各位这句忠告吧。”   吉田松阳,是个很温柔的男人,除了玩打地鼠的时候。   他照例先讲起了关于幕府的学说,这无异于催眠。   桌上忽然落下了一个花瓣团,我望了望旁边的银时,打开被折腾得发黄的花瓣,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在吗?   ……好问题。   于是我回了他一个“在,”后者再次赏了我一记死鱼眼。   ——那把金刚刃比你还重,体格真不错,是块练武的料子。看来你的心中住着一台神圣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卧槽儿,你怎么知道那两把刀叫金刚刃。   ——是你自己一直在梦里喊‘绞杀他,金刚刃’我才知道的,怪我咯?   我一激动把花瓣团捏扁了,这么说来,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偷偷砸了平子队长的收音机他都会在我床头站岗的原因了。说梦话是病,得治。   ——话说回来你要杀的人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连做梦都不肯放过他?   ——你咯。   只见银时瞅见以上两个字时身形有些不稳,然后他把花瓣撕了个粉碎,转头睡去。   于是这堂课就这么百无聊赖地过去了。其实松阳早发现了我们之间的互动,却只是笑一笑了事。   松阳走后,孩子们吵吵着要去镇上玩,晋助与假发也没说反对便跟了去,我则拉上睡得醉生梦死的银时凑热闹。   午后的太阳在天际飘游,说是碧空如洗也不为过。风和日暄,这样的天气不仅适合散步,还适合打架。   “放弃抵抗吧高杉晋助,桂小太郎和那个银发小子已经被我们引开了,剩下你和一群弱鸡还不够我们看的。”   发髻男人口中的弱鸡,貌似也包括我。也难怪,我的年纪最小身形最消瘦,看起来最弱。   出乎意料的,高杉晋助挡在了我身前,而后面则是伤痕累累的同伴。   晋助手持武/士刀,嘴里满是挑衅:“这句话我高杉晋助全数奉还。”   被一大群发髻男人围殴,生平第一次。带头的咧嘴笑了:“这次我们可是有备而来,我雇了全村大部分的地痞流/氓,他们可不是会讲武士道的家伙。”似是为了回应他,旁边的男人全围了上来。   讲武馆为了报复晋助连尊严都出卖了。   “柚希,趁我跟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时,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好,快跑。”   他抛下这句话后便冲进包围圈,压根就没打算询问我的意见。我转头看了看瘫在地上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几个孩子,无奈叹气。跟一群人类掐架这种事,一定会被朽木白哉嘲笑致死的。   事实证明男人没有吹牛,即使是晋助也很快陷入了苦战,当胳膊被利刃划伤的那一刻,他用前所未有的焦急语气冲我吼道:“快跑!”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矮杉,”我掏掏耳洞,“弃伙伴于不顾这种事,是松阳的弟子干的吗?”   “你个笨蛋!快跑啊——唔,”刀刃上又多了一道属于晋助的血。   “闭嘴矮杉,”我将手覆上刀鞘,只要不杀了他们,就不算违反中央四十六室的规定吧。   训练有素的死神席官揍翻几个人类大叔自然不费吹灰之力。我一个箭步冲上前,替晋助挡下一刀:“没死就吭一声。”   “笨蛋,你个女人冲进来添什么乱!”被救者毫不领情地骂道。   我翻转手腕,挥刀砍伤了偷袭者,继而踢飞企图从旁进攻的男人,每一击看似凶狠却未尽全力。直到男人们有些由于不敢轻易上前后才笑着回答他:“没办法啊,我想保护你嘛。”   不知是否是出现了幻觉,晋助沾血的脸颊似乎飞上了红晕:“胡,胡说八道……”   “要调/情的话去地狱里调,你们赶紧给我上,还想不想要钱了!”   金钱是敌人绝对的助力剂。   我尽量避免砍中他们的要害只伤及皮肉,既能让他们感到痛苦又能保证不留下后遗症。晋助无法只得与我并肩作战,期间他还替我挡了一刀,看着那飞溅出来的血,心情莫名地烦躁。   索性在我差点违反死神守则之前同样满身带伤的银时和假发及时赶到,坏小子四人组参上,即使是地痞流/氓也不足惧。相比于三人暂时的放松,我则如同芒刺在背,用斩魄刀砍伤人类这条罪名,够丢掉席位顺便去蛆虫之巢住几年了。中央四十六室的大爷们,求放过。   干架结束后我们互相搀扶着回了私塾,恰好撞见了正欲出门找我们的松阳。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脑袋,可他的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吉田松阳真的生气了。   “嘶——那帮人渣下手可真够狠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谁知道他们会用调虎离山之计,”假发伤得较轻,负责给我们上药包扎,“这次多亏柚希了,不然晋助还不知道要伤成什么样子。”   说话间,晋助偷瞄了我一眼,然后扭过头去。   挖鼻狂魔坂田银时重现江湖:“带个短腿夜叉在身边真好。”   “闭嘴!”晋助猛地怒吼一声,转身跑了。   明明是想保护女孩子,却反被女孩子保护了,这对于自尊心极强的高杉晋助来说肯定是很丢脸的,银时的暗讽无异于雪上加霜,我往银时腰上掐了一把,他吃疼,捂着腰蹲墙角反省去了。假发在旁边朝我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   廊外的月亮似水如钩般铺在墨黑的天幕中,灿星就像开在遥远银河边的金盏花,富有灵性。夜晚的悄无声息将私塾与外界隔下了一层薄雾,倦意袭来,但现在还不能睡。   靠近樱花树的走廊,永远是伤感少年最文艺的所在:“就知道你在这里。”   青灰色的身影此时此刻显得特别单薄。   我跳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向远方眺望,是一轮清明的弯月。   “再不理我,我就为你献上一曲三味线。”   “住手!”   我略带遗憾地把三味线搁下:“终于肯听我说话了?”   晋助反应过来,再次闭紧了嘴。   “无关男女,只要是同伴都在我的保护范围之内,如果你觉得丢脸的话就说明你压根就没把我当同伴。”   “所谓同伴,并不分男女老少能力强弱,而是一旦看见对方有危险就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大概有点‘想伤害我同伴的家伙就先从我的尸体上爬过去’的意思,也许你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为同伴挨刀子,但换个角度看,对方或许认为他不配当你的后背,进而渐渐失去这份信任。如果我当时不跑上去帮你,我现在已经在和你的墓碑说话了。不光是我,连松阳都会内疚,让老师伤心难过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难道高杉晋助想看见?”   “再说,你也保护了我呀,”我指指他裹着纱布的手臂,“谢谢你,晋助。”   沉默持续良久,末了,传来一声“笨蛋。”   今晚的月色,好像比平常明亮一些。      ☆、死神守则之爱惜斩魄刀   金刚刃生气了,因为我用他砍伤了人类。   “我说你挺大个吨位心眼儿怎么这么小?”我只有他的小腿高,唯有扯着他的裤管往上够,“从另一方面来讲我也算保护了人类不是吗?”   “你还有理了?!”金刚刃啐了一口,“本王早就警告过你别留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万一变本加厉面临不得不斩杀人类的情况,本王看中央四十六室那帮老头子怎么收拾你。”   别说中央四十六室了,现在连吉田松阳都想收拾我。   与斩魄刀交流的地方是有阵阵松涛的森林,风掠过树影婆娑,所经之地到处生长着参天的苍劲之树,枝桠纵横交错,必要时还可以把它们用作篝火的原始材料,金刚刃曾经告诉我他经常把树枝折了搭积木玩,然后烧了取暖。   见他仍然满腹怒火,我索性抱住了他的大腿:“金大爷,我承认我错了好不好,么么哒,来,笑一个,看在你长得这么有野性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怎么样?”   “破廉耻啊柚希,”金刚刃把我拎起来放到他的肩膀上,“明知道本王最受不了听实话的。”   “那你教教我怎样才能取得松阳的原谅。”   “一不做二不休——切腹吧。”   ……这斩魄刀还是我亲生的吗。   不过话粗理不粗,面对吉田松阳撒娇打滚求安慰求拥抱求抚摸什么的可能会被迫开启地鼠模式吧……不对,一定会被迫开启地鼠模式的!而且某位仁师会一边祝你入土为安一边义正言辞地说“像你这种半吊子还学别人打群架,早了一百年呢。”   我整个鬼都不好了。   从金刚刃那儿出来后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三个小时后带着一双魔性的熊猫眼去找松阳谈人生。   “松阳,我来给你表演个切腹!”   正在喝水的松阳明显呛了一下,差点没从鼻孔里喷出来。   我拔出金刚刃,将刀刃指向他:“说吧,要左肾还是右肾配送大肠还是小肠?”   我恐怕是他见过的切后服务最周到的女子。   “咳咳,柚希啊,先去吃早饭吧,等会儿我陪你去诊所看看。”   “不,我所剩无几的良心会不安的。”   然而松阳早已看穿了一切,在他的铁拳落下之前,我的脑洞BUG自动修复完毕。   他背着手望向后院,那晨曦的露珠尚悬于叶尖,圆润饱满。“我昨日的确有些生气,但并非针对任何一个学生,否则我就失去做老师的资格了不是吗?当然……”松阳莞尔一笑,“我真的很想去讲武馆参观参观呢,那个名门英才云集的学堂。”   慢,慢着!一定是我切腹的方式不对,为什么松阳周身散发着诡异的黑气并且头发还在半空中飘浮啊喂?!   从松阳房间里颤抖着爬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不是山本总队长那一身疙瘩肉,而是开启鬼畜模式的吉田松阳,栗花落柚希长知识了。   幸好我是被亲妈眷顾的孩子,松阳没有像上次砸烂榻榻米一样砸烂我的脑袋。容老衲给平子队长烧柱香先。   银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我今天认真听课了,甚至还装模作样地记了笔记。   “短腿,间接性抽风是病,得治。”   “接着捅你那深不见底的鼻孔去,凑表脸的天然卷。”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银桑我可是松下私塾花样挖鼻冠军,银桑挖出了水平,挖出了境界……”   “闭嘴!”我和晋助同时手滑把书丢到他脸上。假发则坐在旁边捏一只野猫的肉球,喃喃道:“银时,鼻孔可以乱挖话不可以乱说,私塾里头发最长的好像是松阳老师才对吧。”   银时当场语结。   松阳一下课就不见了踪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没告诉大家,一来担心他们会跑去讲武馆拖累松阳,二来担心陷他们于不义。讲武馆打着精英的名号尽做些龌龊事,如果再被盯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过了今天,松下私塾和讲武馆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晋助翻阅着手中的书本,时不时念出声来:“风雨交加夜,冷雨夹雪天。瑟瑟冬日晚,怎奈此夕寒?”   “喂喂喂矮杉,刚入春的本来就冷就别念这种类型的和歌了啊!”   语毕,我往晋助身边凑了凑:“《万叶集》?”   以前去找白哉玩的时候就瞅见过这本和歌集,记得银铃大人还向我解释了什么叫做“杂歌”“挽歌”“相闻歌”……可惜我睡着了。时隔多年真挺怀念的,那时我好像还是个学员吧。   “晋助,这首和歌的反歌是不是‘忧患兮人世!耻辱兮人世!恨非凌空鸟,欲飞缺双翅’?”   晋助的脸色跟吞了三斤翔一样精彩:“你这么笨还懂和歌?”   我这么笨还真对不住您啊!   接下来我和晋助一起讨论了各种和歌,包括讽咏的反歌,期间对赠答歌与恋歌的定义进行了三百六十无死角的全方位剖析,最后还列举了几位歌人……   “够了啊你们俩,敢不敢说句人类能听懂的话!假发他已经晕成够了啊!”   “不是假发是桂!”随后他愣了片刻,“不对,我怎么可能拥有汪星人那么美妙的肉球啊!”   “两个白痴。”*2   银时狂怒掀桌:“你们两个生物快滚回宇宙去吧!地球对于你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和晋助对视了一眼,然后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万叶集》上。   “晋助,我觉得这句反歌写得特别有张力。”   “没错,它将歌人的感情抒发得淋漓尽致,尤其是末尾这一句简直是神来之笔。”   “哎哎,说到这个,前面那一首相闻歌似乎也不赖,快翻,对对对,就是它。”   我们陷入与和歌的恩爱缠/绵中无法自拔,假发早已拜倒在了肉球的石榴裤下,唯有银时孤独寂寞地挖着鼻孔,感叹自己身边都是一群没有同伴爱的家伙。   说起和歌就想起了在尸魂界的生活,我把《万叶集》还给晋助,一个人躺在榻榻米上假寐,思绪万千。不知道日世里今天有没有因为狂踩队长而断了木屐,银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有没有因为爬墙摘柿子而被抓个现行,白哉的发带有没有被偷,拳西有没有被自家副队长玩坏,夜一有没有成功躲过碎蜂的视线和浦原打着切磋的幌子幽会,都和海燕有没有更进一步发展,蓝染副队长有没有和卯之花女神……艾玛,脑洞略大。   时间的沙子在百无聊赖中渐渐流逝,没人说得清楚到底过了多久。   松阳没有受伤,只有衣角沾了尘土。我若不使用鬼道与瞬步,也许根本打不过他吧。   日落把村庄染成了蔷薇色,晚霞暗暗袭来,闪烁着余晖带来的光彩。云霭浮动使天空泛着鲜艳与斑斓,燕雀的鸣叫软化了这个黄昏,夕阳西下变得格外有意境。身侧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歌颂着此刻的奇幻苍茫。松阳决定带我们去河边散散步。   假发和晋助互相拎着对方的衣领前进,不少孩子都围在松阳身边,有胆子大的干脆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我,我也想抓啊混蛋。放开那位兄台,让我先来!   “短腿,表情太明显了,”银时永远是队尾的那一个,“喏,银时冰清玉洁的手借你抓。”   我瞟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爪子,嫌弃地打量着:“鼻翔擦干净没?”   银时闻言将另一只爪子的手指伸进了鼻孔里,然后在裤子上擦掉,又伸到我跟前让我选一只。我果断抓住了前者,并努力催眠自己这是松阳的爪松阳的爪松阳的爪松阳的爪……   松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侧过头来看着我们愣了一会儿,转而笑靥如花。   从此松阳是男神!   大概是我太激动了一下子把银时抓疼了,他呲了呲牙:“银桑的皮一向吹弹可破,你为何对它下此毒手。”   “天然卷,你太低估你那刀枪不入的皮了。”   恰巧路过一棵大树,细碎的阳光洒在银时的侧脸,竟为他增添了一份祥和。风拂过,一只鸟雀从天而降,落在他乱蓬蓬的头顶上,给人一种鸟巢的即视感。再过几天,就得进入春分时节。   “柚希银时!”假发朝我们挥手,“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晋助他——”   他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晋助扑上去掐住了脖子,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喂,话说一半又收回去是人渣的作为啊!”我拉着银时加入混战,用脚踹开晋助的脸让假发有机会发言,晋助使出吃奶的劲儿扳开银时往我这边进攻,假发则妄图逃离包围圈去求助松阳。   “假发!再不说我就关门放晋助了!”   “痛痛痛,短腿,哦不,柚希你别拽我头发啊!”   “白痴天然卷,你给我滚开!”   “混蛋矮杉,有脾气松开银桑的衣服出去单挑啊!”   眼瞧着假发马上要挣脱开,我赶忙拽住银时的衣领朝前一摔,让他以体重优势压制假发。紧接着身后传来一股杀气,因混乱掀起的灰尘蒙了视线,我一急,索性翻身乱抓一通,无意之间抓到一圈衣带,情况紧急也没多想,顺势扣下……   “噗——”   “噗嗤——”   “哈哈哈哈哈!”   “栗花落柚希!”   前三声是私塾小伙伴无情的捧腹大笑,后一声是晋助对残酷人生的强烈控诉。   受害者脸涨得通红,火急火燎地拉起亵裤,眼神似凌迟敌人的刀,凶狠至极。   “饭团图案的……”   “我杀了你!”   闻言我连滚带爬地穿过早已笑成了狗的众多小伙伴,直直冲向松阳,二话不说地扑到他身上以避免晋助的追杀。果不其然,晋助的怒火当场收敛三分,但还是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个混蛋竟敢看——还不快从松阳老师身上滚下来!”   我见他狂躁至此自然不愿下去,于是加大搂住松阳的力道,回吼:“看得到又摸不到!”   话音刚落,只见松阳笑了……   和蔼愉快的面容似画中美人,嘴角弧度堪称完美,明亮得没有一丝瑕疵,松阳的笑吸引了所有人。虽然常常笑着,但很少见他发自内心地展开笑颜,即使是耀眼的晚霞在他面前也黯然失色。   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欢松阳。   当天入夜我特地摸进晋助的房间跟他道歉,结果他用枕头扔我,说要不是看在松阳的份上他绝对会亲自切了我的腹。觊觎松阳的人不分男女全是情敌,于是我悄悄放了个鬼道让他摔了一跤,可喜可贺。   金刚刃今晚照例召唤我进原始森林谈人生。   “栗花落柚希,”他一记重拳砸中了我身旁的一棵树,随之稀里哗啦倒下一片,全是拦腰断裂。   我优哉游哉地举起手:“在。”   金刚刃简直要气炸了,他一把把我抓住举到半空开始咆哮喷唾沫星子:“知不知道本王的耐心已经被你这小丫头片子给磨光了啊,说好的认错呢!一见到吉田松阳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是吧!死神喜欢上人类的后果有多严重你不是不清楚,自从进入松下私塾你整个鬼都变了,不仅学会了掏耳洞跷二郎腿抠脚板砍人类连气人的功夫也见长,万一被逆拂知道本王的主人变成了这副德行,一定会笑得大肠萎缩成小肠你信不信!”   “ZZZZZZZ……”   “……老子把你卡撕烂!”      ☆、死神守则之朋友很重要   四个月后正值炎夏。   种在田畴里的稻苗热得烫手,虽说夏天的草木长得特别旺盛,满地都是铜钱般的粼粼光斑,看着挺舒心,但整个人好似处在蒸笼里一般难受,连露出溪水表面的石头都陡然变大了许多,南风刮过,卷起一股热浪,没有任何征兆地烧灼着大地。   没了樱花团,我和银时望天长啸。大家都不想去道馆流汗,晋助对月哀嚎。私塾太闷热导致猫猫狗狗尽数散去,假发捶地哭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该放暑假了。   夏天,就是为了暑假而生的!   我呈“大”字状躺在榻榻米上,整个人都要被晒化了。晋助不知从哪儿窜出来轻踢我的腿:“女孩子摆这种姿势像什么话,快把腿并拢。”   “你是啰嗦的欧卡桑吗晋助?而且在你说以上那些话是时候如果先把衣服穿好会更有说服力,”我有气无力地指指他大开的衣襟,“你想用袒胸露乳这么low的招式去勾/引松阳吗?”   银时和假发闻言全向晋助看去,晋助唯有盯着满头的十字路口合上衣襟,然后走到门口吹风。   现世的四季变幻无常,金刚刃倒可以在他的原始森林中逍遥度日,我这悲催的鬼只有在松下私塾热成狗。还能不能好了。   万幸的是有两个不辞辛劳的小伙伴从镇上买回几个西瓜供大家解暑,除去我和银时是用生命在抢瓜之外,其余的人倒挺和谐。啃完瓜后松阳说要带我们去小溪流边的树下纳凉。我当时蛮兴奋的,可当想到男孩子们肯定会穿个裤衩下河玩水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我也要做一个可以袒胸露乳的男孩子嗷岂可修!   溪流下偶尔游过两条银色的鳞鱼,皮肤一触及水面便可以感觉到阵阵清凉。大家最终决定女孩子在上游玩,男孩子则乖乖和松阳待在下游——就是这个最让人火大啊,高杉晋助那家伙能够明目张胆地在松阳面前宽衣解带oh sh/it!   私塾里算上我只有三个女孩,而且平常都没怎么说过话,栗色短发的叫北宫惠子,黑色麻花辫的叫五十岚美黛。   “阿诺……栗花落桑,”一瞧北宫惠子就是个羞涩的妹子,“我想问你个问题……”   她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对接的手指很好地说明了心中的羞涩,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你和高杉君有没有……那,那种关系?”   啥?   “因为我,我经常看见栗花落桑和高杉君非常亲密地坐在一起讨论和歌,高杉君还会手把手教栗花落同学弹三味线,剑道课训练的时候高杉君只跟栗花落桑和坂田君切磋,上,上次的胖次事件也……”北宫惠子的声音愈发小了,“平常高杉君都是一副对女孩子爱理不理的样子,只有栗花落桑……”   讨论和歌倒是真的,饭团胖次事件同样不可推卸责任,剑道课上我一直单方面挨揍,不过手把手教我弹三味线什么的纯属扯淡,他做的就只有一个劲儿地骂我“傻逼,”说什么连基本的音调都调不准还不如吞粪自尽算了。很好,高杉晋助,你小子有脾气别走夜路。   见我不说话,北宫惠子深深地低下了头,五十岚美黛轻拍她的背安慰她:“惠子别伤心,高杉君有栗花落桑了没关系,依我看桂同学也不赖,长得帅成绩好,要不要考虑看看?”   你们问过假发的意见么?   “……等等!什么叫矮杉有我了?你们的脑洞是被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轰成的吗!”我从溪石上滑下来,捏住北宫惠子的肩膀猛烈摇晃,“妹子你冷静点,我喜欢的可是另有其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你们产生了如此恐怖的幻觉我改还不行吗!”   要知道她们口中的“高杉君”可是我的情敌啊情敌啊喂!他是我一个不注意就会往我腰上插两刀的情敌你们造吗!   为什么北宫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她爱高杉爱得深沉。妹子眼角含泪地抬头问道:“你,你真的不喜欢高杉君吗?”   对此我转头捂脸“嗯”了一声,妹子立马破涕为笑,一把拉住我的手跟我拉钩钩。啊,心情好复杂。   流水包裹住脚踝,凉爽之感叫人心旷神怡。我挽起裤脚重新坐上溪石,从水底里抠出一块鹅卵石放在手中把玩。五十岚美黛和北宫惠子的感情很好,她们几乎忘了我的存在而高声谈论着衣服款式,私塾趣闻以及高杉晋助。心情本就郁闷,这么一闹更加烦躁。   与其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道馆温习剑道和白打。这么想着我独自回了私塾,反正两个陷入八卦的女人不会注意到周身环境变化。   五分钟后我拉开门走进道馆,手上握着金刚刃。   从未一个人练过剑道,进行一系列基本攻击时感觉回到了真央灵术学院。我一直期望自己变成像市丸银那样只用一年时间久可以毕业的天才,刚加入五番队便一跃成为三席,可惜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办不到,班主任说我没有天赋再怎么努力也白搭,斩击老师对我视而不见,因为我的斩击课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没及过一次格,用他的话来说,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的超凡境界。   只有平子队长说我遇见了无法突破的瓶颈。最后我被他拎进了五番队,一路上从普通队员爬上席位全凭优秀的白打,金刚刃的名号多多少少也堵住了些诋毁言论,但是一个剑道战斗力只停留在五以下的渣渣再往上攀难如登天,金刚刃跟着我真是屈才了……   “噹——”   金刚刃猛地被打飞。   “握刀没有力,状态不够好,”懒洋洋地声音传入耳中,“练习不专心,活该刀脱手。”   银时握着一把竹剑站在面前,说道:“对阵讲武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过是大敌当前没来得及跟你说罢了,这种水平难怪被矮杉揍得满院子跑。”   心中顿时中了一记穿云箭。   “你以前学习的是二刀术吧,银桑我早就想领教领教了。”   他突然俯身冲来,我条件反射地将刀横在胸前挡住,岂料他力道大得惊人,竟震得我虎口发麻。   “敌人可不会给你时间拣刀,”银时扯扯嘴角,“短腿~”   “短你大爷!”被触中逆鳞的我一脚踢开他闪到旁边拣刀,继而摆出攻击姿势,眼微眯,蹬地刺去。   几次错身都未占到便宜,以前银时同晋助练习时我便注意到他的剑道跟其他人不一样,凌厉非常,如松阳所说,为了自己活下来不得不变强,也许这就是我未曾拥有的东西,真央填鸭式教育锻炼不出这样的人才。   一招一式皆充满力量,刀卷着风划破空寂,呼啸声从耳畔擦过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打输了,被一个人类小孩。   银时边挖鼻孔边数落道:“说了多少次了心不在焉是大忌啊,二刀术也没书里说得那般凶悍,看来你口中的那个人并没有教给你很强的东西嘛——哇靠!”   “出言不逊会倒大霉的天然卷,”我拍拍手,扫了眼因过肩摔倒栽地里的人,“剑道不够看不代表我格斗差劲,再侮辱队长的话我就捅烂你的鼻孔当下脚料。”   估计没个三五分钟银时还不能把自己□□,我放心地佩带好金刚刃去穿木屐,迎面遇见了晋助,距离近些时他扯住我问道:“你的伤?”   “这些?”我伸出拇指朝后一指,“天然卷干的。”   晋助浑身湿漉漉的,发丝紧粘面颊两侧,时不时有几滴水珠顺着纹路滴落。兴许是在下游打水仗时弄的吧,相比之下银时则干爽多了,他绝逼偷懒睡觉来着。   晋助闻言往对面一瞧,转而赏了我个爆栗:“逗人很好玩儿吗,怎么看都像是他被你痛扁了一顿吧。”   “矮杉,”我顶着一头包掏掏耳洞,“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三秒后他以同样的方式倒栽在银时旁边。因为他要打我。   队长,柚希终于为您争气了。   假发不知从何时起就倚在门边看好戏,他比晋助还要狼狈,连头绳都断了。   “干得漂亮柚希,这两个不懂得肉球浪漫的家伙也只有遭天谴的份了。”   ……你跟他们到底多大仇?   假发脱掉木屐朝两人走来,拾起银时的竹剑转向晋助,接着用剑柄在晋助的脚板上来回滑动,然后……我见证了他被晋助踢飞后躺在地板上挺尸的全过程。少年,你是特地赶来弃疗的吗?!   松阳负责照看孩子没法和我们一起疯,虽然有点失望但也必须承认他是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老师。而且不抽烟不喝酒颜值高又强大还可以凭借身高优势把我裹进衣服里的他简直是我梦中男神,这几天我甚至盘算着要不要用鬼道逼他乖乖就范。   “喂,”晋助挡在我跟前劈头盖脸地骂道,“把那满脸的春/心荡漾收起来,恶心死了!”   闻言我扭头看向正在给银时缠纱布的假发:“小哥,我的三味线在哪儿。”   晋助整个人都不好了。   溪水边的嬉闹声不断传来,与道馆内形成鲜明对比。   我跪坐在柱子旁望着天花板发呆,势必要将它活活盯出一个洞来:“你们怎么回私塾了,男生在下游和松阳打水仗应该很开心不是么?”   “哪儿的话,当时很开心没错,不过后来其他人都围着松阳老师转,我们想挤也挤不进去,留下来听教学跟上课有什么区别,结果银时看见你已经……”假发还未说完便被银时踹了一脚,立即闭嘴了。   关键时刻晋助永远是最乐于出卖银时的那一个,他悠悠地接过话题:“结果这白痴看见你已经翻墙进后院,于是随口丢下句‘那么短的腿跳下去绝对会摔成残废’后就打着收尸的名义去找你了,我和假发担心他笨手笨脚处理不好后事就跟着过来了。”   伴随一声巨响,墙上已多了一副银时版“卐”字壁画。   白打什么的,果然比剑道好使。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传说中的坏小子四人组应该是形影不离的。不管是在书法课还是在道馆,永远都是我们四个人围成一团,无论身边替换成谁都不适应。即便将来再见于战场,大家依旧欢笑如初,友情如旧。如果扰乱断界计算时间的真是蓝染副队长,我也不怨恨他,他阴差阳错地让我体会到了在尸魂界体会不了的感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我对北宫惠子的事异常纠结,我是该告诉晋助呢?还是该告诉晋助呢?还是该告诉晋助呢?   这样一来的话,他大概就没有时间缠着松阳不放了。      ☆、死神守则之开心要趁早   由于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已被晒成了狗的山地大猩猩金刚刃再也没有把我拖进原始森林里,于是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跑出来危害社会了。   在大家的软磨硬泡下松阳终于缴械投降——放我们十天假。   “Go to fly,fly to sky!”我一脚踩在案桌上一手指向蓝天,“come on,my friends!let me……”   “吵死了!”脑门正中一记重锤。   身为一位席官平常想请到假并不容易,平子队长又挺懒,因此除了特定休假以外都是工作文件和我抱团取暖,如今有了松阳,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十天假期什么的,简直十年难得一遇。   我一个鲤鱼打挺冲上前,激动地抱住晋助的大腿:“好痛,这不是梦!我栗花落柚希终于有假期了!”   “笨,笨蛋,快放手!”   “别动!别让我从梦中醒过来!让我再醉一会儿!”   银时:“……”   假发:“……”   即使是在夏天,松下私塾依旧这么热闹。   夏日的炎热泼墨在天地间,随便吸一口空气都是热烘烘的,打卷的叶子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有气无力地挂在枝头。气候也是变幻莫测,难以捉摸。   一个留着寸头的小伙伴不知从哪儿抓来一只独角仙在大家面前炫耀,惹得众人跃跃欲试。本来坏小子四人组是没兴趣的,谁料小寸头指明要挑战高杉晋助,晋助很无辜,晋助很头疼,与其说是为了虚荣心不如说是为了雌性。寸头君心仪北宫惠子连脑回路最不通畅的假发都看出来了,何况矮杉乎。   晋助的骄傲不允许他失败,但赢了又会让人误会。要知道北宫惠子已经跑到晋助那里为他加油了。   “矮杉,桃花运不错嘛,”银时展现出他一贯的贱笑,丝毫不顾及心塞的晋助。   破天荒的,晋助没有捆他巴掌。   我觉得伤他最深的不是北宫惠子而是松阳,因为当他欲哭无泪地去找松阳跪求解脱时,后者只是轻拍他的肩膀,赐了他仨字儿“干巴爹。”   松阳真乃大男神也。   然而,会选择女人的高杉晋助就不是高杉晋助了。在我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伙伴的怂恿之下,他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后山森林,拽上我们一起。美名其曰,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阳光透过林荫映射出寂静,光影若隐若现。落叶不时盘旋而下,飘逸秀美。两旁的树上出现得最多的就是黑褐色的大肚蟋蟀,鸣叫逐渐微弱,若这样持续热下去,它们就得隐匿踪迹了。   可怜我难得的假期,第一天居然浪费在独角仙身上。   “手下留情啊短腿,”银时双臂枕头道,“饶过这些可怜的花草树木吧。”   闻言我一脚踢向旁边的大树,随之“哗啦哗啦”散落数十片叶子。   我的计划本来是支走情敌好拜托松阳亲自教导我弹三味线从而趁机揩点油吃点豆腐什么的,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会屈服于高杉晋助的淫威之下转而投入独角仙的怀抱岂可修。说好的和松阳的甜蜜十日呢?后妈你骗我,我果然是充话费送的!   假发:“银时,晋助,柚希的怨气貌似涌出来了。”   银时:“让她在树上多趴一会儿思考人生去吧,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傻缺。”   晋助:“独角仙你再不露面我就让栗花落柚希弹三味线给你听!”   明显有人跟大伙不在同一频道。   越往森林里走树木越密,小径渐渐隐了身影。重重叠叠的枝桠蜿蜒无尽,山坡愈发崎岖,距开始到现在已过了约莫一个半钟头,大伙决定原地歇歇。   “呃?!”   “银桑我看见了!”银时突然嚎了一嗓子,紧接着挥舞网子倒扣树枝,继而慢慢挪动网子用手捂住猎物,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移开手展现成果。   只见一只小知了在他的手掌中欢快地鸣叫着。   “白痴!”   银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柚希,发现独角仙了?”   我摇头,揉揉脑袋,刚才竟然感觉到了一丝队长的灵压,肯定是昨晚没休息好。   晋助的表情愈发阴沉,骤然发出诡异的似痴汉般的笑声,吓得老衲菊花一紧:“矮杉,不愿意比的话就算了,大不了回私塾趁寸头君不注意时给他套上麻袋,拖到后山暴打一顿再栽赃给讲武馆。”   “说什么丧气话……”黑化后的晋助面部狰狞至极,“卑微的独角仙啊,继续隐藏你们肮脏不堪的躯体吧,两个小时后你们就会和这片森林一起化为灰烬了嘿嘿嘿……”   这,这不是平常的晋助!   我忙逮住企图临阵脱逃的银时和假发,三人围成一圈,提议道:“那厮的理智已经被他拿去拌饭了,我们必须背负起拯救世界的大任,我往东,假发往北,天然卷你负责看紧矮杉,如果他发狂就让他从你的尸体上跨过去,切记两个小时之内必须返回集合,明白?”   “不是假发是桂!”   “银桑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语毕,我当场砸烂地面,于是他俩很愉快地接受了提议,可喜可贺。   醉翁之意不在酒,无论是不是错觉,都应该仔细瞧瞧。   我朝着灵压散发的方向一路瞬步,两旁的树木不断倒退,速度的加快使发丝后仰。近了,近了,更近了。   但最后映入眼帘的不是那穿着霸气羽织的洒脱长发,而是身着白衬衫戴着鸭舌帽的落寞背影。我试探性地唤了声:“平子队长?”   男人缓缓转过来,伸出手冲我打招呼:“哟,柚希。”   还是集所有槽点于一身的脸,却比记忆中多了几分哀伤。   “队长,你怎么……”   “叛逃尸魂界了。”   短短六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般击打我的神经。距我离开不过半年,怎会发生这般变故?队长平时虽然不靠谱却绝不可能拿尸魂界开玩笑。如此说来,断界事故并非意外?   他按住我的头,苦笑道:“浦原的技术不够完善,日世里和小钵他们虚化的力量并未完全掌控,所以我得再隔段时间才能带你回我们那里了,具体情况以后会详细告诉你,现在先说说你自己吧,现世生活怎么样?”   我也不多问,干脆拉着他席地而坐,努力使气氛变得轻松一些:“嗯……文艺一点的话,大概是幸福吧,我住的地方叫松下私塾,与真央完全不像,松阳是一个既温柔又强大的男人,我当初被拘突所伤就是他救了我,他教我和歌,三味线,书法以及做人的道理,还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大家庭生活让我们很开心,我还结交了三个损友,平常互相揭短但在关键时刻可以把后背交给他们的那种,”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我很庆幸,留在了这里。”   平子队长无奈地摸摸脑袋:“喂喂,别在我们被蓝染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视乎笑得如此渗人啊,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果然是蓝染。   “所以说,你选择留在现世,以一个死神的身份……”   “我伤了人类。”   一阵沉默。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金刚刃也同我提过切记死神的职责,可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伙伴受伤,现世又正值战乱年代,我将来绝对会为了保护他们而杀死人类,与其那时痛哭流涕被中央四十六室下令处死,不如马上斩断羁绊,队长,你什么时候才……”   说话间,一把竹剑直飞而来,我们迅速闪开,使它深刺于树干中。   这是假发的竹剑。   果不其然,熟悉的身影从树丛里窜出,将我护在身后:“什么人!”   全怪平子队长天生长着一张人贩子脸。   “别激动假发,他就是我以前说的队长,”我拍拍假发的后背,然后对平子队长说,“队长,这是我的损友之一,假发小太郎。”   “不是假发是桂!”   平子队长挑眉,端详了假发一会儿,接着说了一句:“我认识,这是我初恋。”   我:“……”   假发:“……”   队长,你这么热衷于造谣日世里知道吗?   后来误会总算解除了,假如队长没有补充那句“长发这么柔顺漂亮一定是萌哒哒的女孩子”假发耶不会拔出□□嚷嚷着要代表肉球消灭他。我猜队长早就忘记他以前的头发比卯之花女神还长的事实了。队长选择暂时离开,临行前难得正经地嘱咐我小心点。假发则一直绷着脸相当郁闷。我本以为他很在意刚才的事情,结果他告诉我独角仙还没找到,只剩下一个小时晋助就要烧毁森林了。   等等队长!快滚回来捎上我!   “松阳告诉我独角仙爱吃蜂蜜,幸好我带了一小坛以备不时之需,但愿会吸引它们。”   “吸引不了怎么办?”   “切腹或者自焚。”   ……多么痛的领悟。   我端起蜂蜜坛子思索片刻,然后略带犹豫地舀起一勺涂在手臂上,瞄了眼假发疑惑的眼神,问道:“小哥,听说过麒麟臂吗?”   假发整个人都不好了。   涂完后我猛地抓住自己的胳膊:“我的麒麟臂要发作了!”   万万没想到,假发在下一秒揍了我一拳。   卧槽!   他竟然揍了我一拳嗷!   这不科学!   晋助就算了银时我也忍了为什么连假发都不相信栗花落柚希还能抢救下?!   对此他只是按响手指关节,然后心情沉重地往树干上涂蜂蜜不再管我。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在最后四十分钟捉住了一只体型较瘦小的独角仙献给濒临崩溃边缘的高杉晋助。蚊子再小也是肉,他没有嫌弃的道理。   本来我们的独角仙是斗不赢寸头君的,结果我暗地里放了个缚道让寸头君的小战士飞出了战场,晋助完胜了。寸头君被伤得体无完肤趴在地上嚎啕,北宫惠子满心欢喜跑去找晋助告白,意料之内的惨遭拒绝。幸好都是小孩子,没过几天就忘了这件事,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其乐融融。   三天后假发来找我了。   “柚希,那个男人说要带你离开私塾,是不是真的?”   无言以对,点头。   他抿着唇回房间了,我相信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唯有期望那一天晚点到来,我还想在你们身边多待几天。   几天,几天就够了。   不长,也不短。      ☆、死神守则之日记不可少   七月十一日晴   松阳为了帮私塾改善伙食特地烤了十几条秋刀鱼,但我因为边啃边欣赏他的美色导致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咽了六个梅干饭团都不起作用,最后还是银时一巴掌拍我背上才把刺咳出来,天然卷,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在报复我。   下午弹三味线时我抱怨了句:“鱼身体里长那么多刺它怎么不肉疼?”   晋助答曰:“你身上长那么多毛你怎么不毛躁?”   ……立刻停止侮辱长辈!   七月二十日阴   银时的嘴愈发作了,大清晨的他走到我面前跟我比身高,冷不丁说道:“腿短的悲哀。”   语毕,我抬头瞪他:“我看见你的鼻毛了。”   “我看见你的头皮屑了。”   “老衲这叫发如雪!”   长得高了不起啊,长得高就可以随便露鼻毛啊,老衲诅咒你一百次啊一百次啊邋遢的天然卷!信不信老衲用手上这棵白菜帮子爆了你的头让你再也呼吸不到上面的新鲜空气啊岂可修!   此时松阳男神恰好经过,我挂着两行辛酸泪扑入他的怀抱:“松阳,我将来是不是绝对长不过一米六了……”   “乖,”男神揉揉我的头发,“明天给你买牛奶。”   你的意思敢不敢再明显一点!   七月二十五日 暴雨   金刚刃一直对雨天怀有深深地恶意,按他的话说,会有损他的美貌。   呵呵哒。   见过自欺欺人的,没见这么自欺欺人的,这厮一定不是我亲生的斩魄刀。   “栗花落柚希,本王提醒你一句,身为斩魄刀的本王可以知晓你内心的所有想法。”   金刚刃你好,金刚刃再见。   正当他的粗膀子要捶向我的时候,我机智地发动了白莲花之口遁技能:“大王,请不要和小女子发生任何肉/体接触,我们之间不可能。”   他确定我在松下私塾学坏了。   八月一日晴   天然卷说我最近的逼格见长,我不信,打算去询问矮杉。   矮杉正盘坐在走廊上颇有情趣地弹奏着三味线,打扰文艺青年的艺术鉴赏不是君子所为,于是我蹲在他旁边歪头发呆。   一刻钟之后矮杉终于放下三味线,没好气地冲我喊:“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语毕,我挑起他的下巴,将脸凑近至其耳根处,喃喃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从矮杉红着脸举起三味线追杀我的那一刻开始我才知道,坂田银时是个老实人。   八月四日晴   我想我得了一见到松阳男神就会犯困的病。   每次上课时都会有两只小人在我的脑海中对话,一只说:“再睡一会儿吧,”另一只说:“好啊好啊。”   银时不愧是好基友,他只瞥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阴谋:“我在梦里等你。”   知己如此,妇复何求!   ……   “你们这种半吊子还想学别人神游不听课,早了一百年呢。”   松阳男神天下无敌。   八月九日小雨   “柚希,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发型很像蟑螂触角?”   “有个二百五说过。”   “……算你狠。”   银时一手挖鼻孔一手拍假发的肩:“看开点假发,论逼格的话在松下私塾无人可与她匹敌,矮杉那家伙对这件事情深有体会。”   我满脸疑惑:“哪件事?”   “你调戏他的那件事。”   “嗦嘎,”我摩挲下巴,回忆片刻后问道,“你说哪次?”   然后我被高杉晋助甩进了道馆挨揍。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个萌哒哒的男孩子,痴汉什么的,还差得远呢。   八月十三日晴   今日天气甚好,松阳男神让我和晋助去村里打酱油。   打完酱油回来的路上我看见了一头牛,在尸魂界没有的生物。好奇心的驱使让我拉了一下牛尾巴,只听见“嘭”的一声,眼前一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是笨蛋吗!”三个小时后晋助手握纱布坐在旁边,拳头咔咔作响。   “此事容后再议,那头畜生呢?”我双手扶着自己快疼炸的脑袋,“肇事逃逸了?”   晋助不理我,直接对我的手臂进行简单粗暴的包扎仪式,力道大得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死鬼,轻点。”   于是我的头部一天之内遭到了两次重创,现唯有感慨来自现世的恶意深不见底。   八月十五日阴   讲武馆最近新招收了一批弟子,对名门英才满怀希望的发髻男人再一次向松下私塾下了挑战书。我想我应该学习学习他那种百折不挠越挫皮越厚的精神。   大家已经懒得理他们了,晋助只顾弹奏三味线陶冶情操,假发和肉球相亲相爱直到世界尽头,我和银时睡大觉,他在榻榻米上,我在松阳边上,不能再幸福。   发髻男人大吵大闹了半天都得不到回应,最后只好抹着泪滚蛋。   不得不说,他们对松阳男神实在太痴情了。   八月二十日小雨   银时和晋助这两口子又打起来了,因为前者不小心用刀划断了后者的琴弦,我说银时你得有多不小心才会在两米开外拔刀出鞘撞倒晋助,随之把他的琴弦一根不落地全部腰斩……   那副贱笑太明显了!不就因为晋助昨天吐槽了他一句“脸虽然丑但也不能不要”么?!   假发说这是男人友情的表现,对此我怀有分歧,所谓相爱相杀,这明明是爱的表现。   什么时候我和松阳男神也能有这么光明正大的一面?单身狗的世界太痛苦了。   八月二十三日阴   已经几天没晒过太阳的我从背上掰下一朵蘑菇,扔在地上踩烂:“松阳,我要找日!”   松阳的身形微微一震,继而朝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因为我可以在日光下进行光合作用,这样有利于糖分积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甜美一些。”   银时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身去打哈欠:“老师,她的脑残高钙片昨天吃光了。”   “原来如此。”   这不是平常的男神!   ……   我合上日记沉痛扶额,说好的泡松阳呢!这两个月以来我除了犯蠢到底干了些什么嗷岂可修!   晋助把竹剑架在我的脖子旁,疑惑道:“喂,是你自己求我帮忙训练的,虽然你输定了也不至于哭吧。”   “哭你大爷,”我扯过晋助的衣角猛擤鼻涕,“小女子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啦!”   “那就放开我的衣服自己撞墙去!”   “人家不依!除非你陪我去三途川买票!”   “放手啊笨蛋!”   为了加紧剑道训练我已经把脸皮抛到九霄云外了,一个坂田银时已满足不了我,松阳太强悍我怕承受不了,如今只有高杉晋助略靠谱,这下子队长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啦。   竹剑相击,四目相对。   晋助:“转换力道角度!”   “了解!”   打闹归打闹,说实话他还是挺负责的,会在对战中不断挑出我的毛病,而不是像银时那样先把我胖揍一顿再做总结。   额间沁出薄汗,口中喘着粗气,这比在真央学习时更加畅快。   现在我才知道,朽木白哉为何每次看我挥刀时都会捧腹大笑了,收养我的那个大叔一味地让我模仿他不入流的招式连基础都没打好,根深蒂固之后连平子队长都扳不回来,活了八十几年才聪明一回,心里塞塞的。   三个小时的基础矫正加上真人对练实在吃不消,假发宣布结束后我马上扑街,连踹都踹不醒。晋助兼职陪练和教练也好不到哪儿去。   银时蹲下来怒戳我的脸:“这两个月跟发了疯似地练习剑道,难道你的脑回路又被鱼刺卡主了?”   鱼刺什么的,满满都是黑历史。   要不是浑身乏力,我一定用赤火炮烧光他的发根女神:“‘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听过没?”   “你挨个揍还整出哲理来了?”   我扭过头装作不认识他,却刚好撞上了假发紧皱的眉头。也是,每过一天离分别的日子就近一天,这个月假发吃得少睡得少,昨天又冒出了熊猫眼,大家全将注意力转向了他反而很少过问我。从某方面来说,他算帮了我大忙。   再这样下去,我就走不了了。   月光柔和似絮,光辉素洁。满天繁星就像棋盘上错落有致地分布着的棋子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什么时候升起,什么时候陨落。山野里的蛐蛐儿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般迷离,为天宇伴着低吟,为万籁俱静增添一份生机。   金刚刃将一串迷你香蕉放到嘴里,接着又像打机关枪似的全部喷出来。   我淡定地弹开头上的香蕉皮,抽出佩刀:“你来还是我来?”   某只猩猩相当嚣张地学我翘起二郎腿,一边剔牙一边数落我:“不听本王言吃亏在眼前,早说过离开松下私塾随便抢间房子住着等待消息你偏不听,那群人类对你越来越好你却让人家伤心难过,换做本王绝对一刀砍死你。另外,把刀收起来,这小太刀还不够本王抠脚使。”   “你的皮已经刀枪不入了,收个甚。”   小太刀是松阳不久前送我的,兴奋之余我很想问,这是不是他送给我以供切腹专用?   看看其他女主收到的全是情书鲜花巧克力,到我这儿却直接塞了把刀,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费了大半年的力气得到这么个破玩意儿,你也是蛮拼的。”   “等我达到京乐队长的泡妞水平就能打出HE了。”   吉田松阳,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死神守则之勿忘夏日祭   其实在两个多月的日记中,还存在着关于夏日祭的故事。   黎明,晨霜已化成了露珠,松下私塾的学生们都早早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筹划着今天的活动。大家伙都穿着浴衣,和服的面料过于高档而且穿法复杂,我们不准备花那个冤枉钱。   “银时,”我穿好浴衣后来到了和室里,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天然卷,“停药了?”   只见他转过头来,神情严肃地说:“银桑我想站在你的角度看世界。”   ……呵呵。   一大早银时就带着臀部上的鞋印和小伙伴们一同用餐,晚上镇子里会举办夏日祭,所以松阳说今天不用上课,只是从村里统一订购了样式差不多的浴衣吩咐我们换好,白天老老实实待在私塾里养精蓄锐,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才有足够的元气到处疯闹。   “这鲑鱼饭团一点也不好捏,”晋助手上沾满了米饭,说是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拒绝了假发的帮忙,结果等所有人都吃完了也没捏出个成型的模子,临了还怪米饭的粘性太差。   “自己拉不出翔就别怪地球引力不足,”我擦擦嘴,“留点力气去祭典才是正道。”   晋助表示不服,依然不肯放过那作孽的饭团。   身为一个宅家困难户,要想不出门是不可能的,岂料松阳严令禁止我单独去镇上,理由是防止我报社。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要报社的人么!”   假发瞄了我一眼,道:“不,松阳老师太低估你的能力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要毁灭世界的。”   真是凭空掉下一顶好大的帽子。   我没再说话,要知道如果对人类世界进行报社活动的话山本总队长一定会用流刃若火教我做人的,更别提毁灭世界,从小到大虽然没什么正经爱好,偶尔还和矢眮丸莉莎聊聊不/良书籍,但总归起来我也算一个安分守己的孩子。   “假发,”银时躺在地上打盹,“短腿的智商就跟还没开发过的火星表层一样,毁灭世界那种犯二的东西还是拿去拌饭比较好,用在她身上太可惜了。”   “不是假发是桂!”   语毕,我挑眉盯着银时:“你的智商感动地球。”   他答曰:“松阳老师告诉过我们不要说假话,否则发根女神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离你最远的东西。”   和坂田银时比吐槽就跟和屎壳郎比推翔一样永无止境,我放弃了反驳背过身去看书。炎热的天气让大家懒得运动,松阳又说不让我们出去乱跑,坦白地说他是担心讲武馆的人伺机报复,私塾的人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不过大家也没什么怨言,一来是因为松阳的绝世魅力摆在那里你不服不行,二来是因为夏日祭。   在尸魂界里也参加过夏日祭,我那时候经常缠着卯之花女神买金平糖,现在想想当年的胆儿可真肥。还有和夜一,银一起捉弄白哉抢他的发带,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   “一直盯着银桑美丽的容颜有何企图?”银时被我看得发毛了。   “……”我默了片刻,随后说道,“天然卷,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好奇。   “自从有了你的丑照我都敢半夜一个人去坟地了。”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银时憋了半天也没回击出半个字来,最终决定把我当屁给放了。   太阳于西山没落,按照平常的安排又过了十二个小时后大家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夏日祭。简单地往嘴里塞了两个饭团后大家激动地整理好浴衣就开始往外冲,其中包括晋助,虽然他表面上装淡定但掩饰不了心里的兴奋。   我跟在松阳旁边慢悠悠地走着,他低头说:“难得见你不跟银时他们一起走。”   “夏日祭我已经参加过很多次了,”我别过脑袋,“今年身边换了人有些不习惯而已。”   没有嘻嘻哈哈整天优哉游哉的平子队长,也没有性格暴躁但活力十足的日世里,更没有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吐槽搭档银和随时都会被夜一整得炸毛的白哉。看着眼前融洽的场景,即使不想感触都难。   “看得出来柚希很喜欢以前的同伴,”松阳背手,温柔地望向前方打打闹闹的一群孩子,“说实话,现在的生活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人喜欢怀念过去,每当换了新的环境难免想着要是回到多久之前就好了,即使我们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松阳,你又要放安利大招了。”   松阳轻笑一声:“揭穿老师的意图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望向天宇,走过林荫间,稠密的叶子中可以看见清亮的月光,四周似乎缠绕着白天的余温。一行人蹦蹦跳跳地朝目的地进发,没有丝毫倦意。   晋助和假发照例互相掐着走路,后来发现银时旁边少了个人就往后望了一眼,接着推开假发向我走来:“师控也得有个限度,短腿。”   “……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说这句话的,矮杉?”   ——明明全私塾的人都知道你的师控已达到人神共愤的境界了好么!   话音刚落,他已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拽进了人群里,身旁的银时开口道:“短腿你是要向矮杉看齐的节奏么?背负上脚踏两条船这种恶名的松阳老师快要哭了哦。”   夜色愈浓,走过山坡和泥路差不多就能够望见不远处的灯火了。   夜晚的肃穆为小镇上的夏日祭增添了风采。热闹的氛围自然不在话下,各色商品随称不上琳琅满目但也种类繁多,庙会的活动更是点燃了大家的好奇心,一窝蜂地全围了上去,劝也劝不住。   看到孩子们这么开心松阳也不好意思出声制止,只得说在烟花汇演之前到指定的地方集合就行,除此之外则是听出了耳茧的安全第一。   “我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静静地帅会儿。”   假发:“……柚希你够了。”   银时端着碗炒面站在我面前:“在夏日祭出家这个伟大的壮举一定会名垂青史的。”   “对,”我摆摆手,“说不定还可以成为一个新传统。”   吵吵囔囔的镇民穿梭在各个角落,随处可闻到食物的香味,时不时还有小孩子跑过,撞到大人之后做了个鬼脸往人堆里一扎逃之夭夭。   说人多力量大的人真没错,我最后是被三人扯着浴衣拖着走的,雅蠛蝶的叫声回响在这个热闹非凡的小镇中。   说到庙会,最经典的就是捞金鱼,捞水气球等小活动,但好死不死地这两样是我心里永远的伤痛,把三到五个月不等的工资全奉献给了纸网后那老板见我可怜就施舍了我两条小金鱼,所以每到庙会活动环节时白哉总会第一个出现在摊子旁边准备好笑出腹肌,今年……   也不例外。   抱着逆袭的想法我把松阳给的钱匀出三分之一递给老板,接着开始实战。   十分钟之后。   ——这是对手残惨无人道的虐待!   内心在咆哮,青筋在暴跳。   我沉重地放下最后一个纸网,数了数包里的钱后对老板说:“所有的金鱼爷包了。”   “……我的金鱼不卖/身。”   银时一边捂脸一边把我拎到一米开外的地方,然后付了老板五百日元开捞。   三分钟之后满载而归。   目睹一切的我唯有蹲在墙角感慨现世民风彪悍。   人类真的太可怕了。   买完鲷鱼烧晋助表示他已看完全过程:“这种活动太为难你的智商了,栗花落柚希。”   然而我无暇顾及他的嘲讽,此时此刻老衲只想对趾高气扬的银时伸出中指并痛快地骂两句“卧槽”。   后者摆出无辜的表情:“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谁叫银桑长那么帅。”   我的打狗棒呢?   捞完金鱼后我们在免费试吃的摊子前找到了假发,坏小子四人组开始朝套圈圈进击,意料之中的我再次被银时刷新了三观,在我表示要和他来一场撕逼大战的时候他终于提议远离这些伤自尊的东西去买小商品。   “是你说要去玩套圈圈洗刷黑历史的,”银时捂着自己被揍的腮帮子,“简直打脸。”   对此我选择过滤。   月光如注,可今晚的热闹只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零星像碎布条似的散落在黑幕中。湿漉漉的树木使气息变得清新,参加祭典的人们没有一个不为夜晚欢呼,不为镇子骄傲。这才是夏日祭该有的气氛。      ☆、死神守则之文艺是必须   本来计划着要去神社祭祀天照大神,不过银时懒散惯了难得去,我也没什么兴趣,跟晋助和假发道过别之后我们就散开了。   银时将双臂枕在脑后,甩了个白眼问道:“老师说的烟火大会还有多久才开始?”   我望了望天空:“还早呢。”   整个夏日祭最值得期待的就是绚烂的烟火大会,在此之前我们能做的只有漫无目的地在镇子上徘徊,除了买风铃和面具就是吃东西,那些活动我是万万不敢碰的,玩起来简直伤自尊。   “短腿,”银时走到我旁边,顺带拿走了盒子里最后一个章鱼丸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我不喜欢你。”   “……倒贴银桑一千万银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夏日祭冲破了山里的寂静,装饰着本如一潭死水的午夜,灯火染红了天际的薄雾。现在的小镇就像世界里的一盏明灯倒映在人们的眸子里,它与灿星交相辉映,静静地流淌着。   我们找了个空座暂时歇息,银时仍然不愿放弃他的问题:“银桑呢,孤儿一个,在战场里被称为‘食尸鬼’靠取得战死之人的财物生活,勉强撑到了松阳老师光临的那一天。听老师说你是他在村里捡回来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鬼用……”   我往地上啐了一口:“说了一大堆逻辑不通的话无非想问我到底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是吧。”   语毕,他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我觉得凭你的身高蹦不起来。”   “什么也别说了,三途川欢迎你。”   见我真的没有想说的意思银时也没再追问,他不是那种喜欢打探别人老底的人,只是觉得两人之间没有话题可谈略显尴尬,我们就这么在木桩上坐着,瞧着成群结伴的人从眼前走过,欢声笑语不断,偶尔发现了几个手持小风车的私塾伙伴也仅仅是打个招呼而已。   我不是不想打破这沉默的气氛,而是不知道聊些什么好,过去的事是肯定不能提的,现在的事只剩夏日祭和刚刚分开的晋助假发,要不——聊聊人生理想?   “天然卷,你将来想干什么,比如说成为一名伟大的谐星。”   “我不跟假发抢饭碗,”银时挖着鼻孔回答道,“银桑的理想可是当大老板,拥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还能随时使唤人的那种。”   对此我不禁笑哭:“说人话。”   他跟以往一样给我赏了个白眼:“你要报社还是毁灭世界?”   “开玩笑,”我揉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具体要做什么还没有想好,大概的模子倒是有,嗯……威武霸气的工作,最好人见人怕可以在江户,哦不,在宇宙中横着走,活也不要太重,脑子够用就行。”   说完后银时果断下定结论:“洗洗睡吧。”   “我的高贵你不懂。”   “你不去当强盗真是屈才了。”   我还想争取篡位当上五番队队长呢,可那哪能是空口说白话就能实现的。   瞎扯到此结束,估摸着凭晋助那不耐烦的个性也不可能在神社待太久,于是我们决定原路返回去找他们,期间还邂逅了被女孩子们团团围住的松阳,顺便解救下来一起和伙伴们回合。   松阳表示习以为常:“之前也参加过夏日祭,今年的女孩子还有不少熟面孔。”   我们默了。   愈发明亮的月色代表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翘首以待的烟火大会终于开始。   靓丽夺目的烟花在空中傲然绽放时仿佛把黑夜变成了白昼,旋落后新的又前仆后继地怒放,观众们都在真心喝彩,一粒粒散落的金砂好似掉进了人群的缝隙中,触手可得。   春天赏樱夏天烟火是亘古不变的传统,即使看了很多次也不会觉得厌烦,并非烟火有什么变化,而是陪你一起看烟火的人变了。   漂亮的色彩让大家目不暇接,原本推攘着的人渐渐停止了粗鲁的举止,只抬起头见证天空中最美的时刻。   我朝松阳的方向看去,他的眉梢尽显喜悦,这种能抚平所有苦闷的笑容是夏日祭里比烟火更值得欣赏的东西,也许是察觉到了我在注视他,松阳冲这边点了点头。   我承认我心动了,于是凭着削瘦的身板从人海中挤了过去,挪到他身边。   松阳没说话,像平常一样任由我拽着他的袖子。   银时和假发此刻毫无倦色,晋助的嘴角随着烟火的升起而上扬,这么说来,今年是我们第一次集体参加夏日祭,没有任何人缺席。   “柚希,你比刚才要活跃很多,”松阳开口道,“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大家都在一起,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我不会感慨说什么再美的事物都有消失的一天,如果世人都觉得美丽之后就是遗憾那为免太悲哀了,活在当下才是最好的选择,赏心悦目的场景出现在你眼前就是为了带给你快乐,要是你只想着所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那你永远都不明白快乐的真谛。   烟火大会之后没过多久夏日祭就落下了帷幕,临走前松阳大出血带着私塾的熊孩子们扫荡了所有跟食物有关的摊子,可喜可贺。有人养着的感觉真心不错。   回到私塾后大家也够忙的,扎着堆抢洗漱台和浴室外加换衣服铺床,人往往到了麻烦的时候最容易犯懒,例如坂田银时。   晋助把手里的枕头扔到他身上:“抢吃的东西怎么没见你这么没斗志!”   “吵死了矮杉,”雷打不动的银时用换下来的浴衣蒙住脑袋,“别以态度为中心原则为半径来对银桑说教。”   路过和室的我忍不出插了句嘴:“他还能自己换衣服已经很勤奋了,矮杉。”   此刻正光着膀子的假发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雅蠛蝶。   “栗,栗花落桑,”北宫惠子赶忙把我拉回去,同时五十岚美黛眼疾手快地拉上门,“不可以做失礼的事情。”   自从上次察觉到自己在班上没有女人缘后我就有意识地融入了她们,现在虽说达不到无话不谈的境界但比以前还是强太多。   五十岚说道:“柚希,我们先去洗脸吧,等男生们把衣服换完就不方便了。”   这倒是真话。   这一夜算是平安地过去了,大家伙同时赖床到天亮松阳也没有责怪,兴许是他也玩得很累。闭上眼睛时脑海里全是烟火的影子,翻来覆去拼命想睡着也难,没睡到日上竿头就不错了。   澄澈的天幕取代了夜晚,白云周边都镶着金光,又是一个使人心情舒畅的晴朗早晨。   我是被秉承着“早起早睡身体好”的原则的五十岚给拍醒的,同为室友的北宫惠子自然没能逃得过去。我打开窗户瞧了眼天气:“看样子还能睡个一时半刻的,美黛你通融通融行不行……”   五十岚是拒绝的。   我和北宫惠子被她一路拖着洗脸刷牙上厕所吃早饭,该做的工作做完后才知道男生们都没起来。   “呵呵,我去。”   “美黛,你先把菜刀放下。”   性格外向的妹子就是这么不拘小节,而我恰恰喜欢这性格,说话聊天都不费力。   松阳男神永远是私塾里起得最早的那一个,对此我毫不意外,其实我更想趁机看看他的睡颜,然而这是非常破廉耻的。   十分钟之后耳边传来了男生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下一秒他们就已经冲出房门挣着洗漱了。   “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我看向从和室里走出来的五十岚,好奇地问道。   后者展开笑颜:“想试试吗?”   ……   我恨腹黑。      ☆、死神守则之羁绊深不得   距离早饭准备好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就围坐在一起聊自己喜欢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后在后院浇花的北宫惠子跑了进来,告诉我们她刚才隔着墙听到的内容:“加藤太太和小川太太说半夜的时候村子建筑平白无故遭到破坏,大家都没见着罪犯。”   “啊,那可能是隔壁家的王叔叔放了一炮吧,”银时打了个哈欠。   我则认为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更何况是什么样的一炮具有如此毁灭性的威力,恰好假发说梅干没存货了,所以我借着买东西的由头去了趟村子。   由于夏日祭的缘故,这个点起床的人很少,我脱下义骸把它放在草丛里,很难被发现。   果不其然,一头虚在村子外不远处寻找着可吸食的整。   “绞杀他,金刚刃,”我低喝一声,瞬步到它身后,趁其不备一举拿下。   看着灵子分解散开,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最开始的那几天确实没有感觉到虚的灵压,但相反的出现了大量的整,整对于虚来说是很好的食物,它们没有理由不袭击村子,可为什么偏偏到平子队长现身之后才出现,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巧合。   解除金刚刃的始解状态,收入鞘中。   返回的路没走几步,紧接着就出现了多少让我有些吃惊的人。   “好久不见,小柚希。”   我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直冲上前狂扁他的脸。   “死神之间的同伴爱在哪里浦原喜助!”我拽起他凌乱的衣领,“你个忘乎所以的家伙一看到夜一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对吧!我现在真的很想用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轰飞你的肾拿去拌饭啊混蛋!”   “阿拉阿拉,不要太在意细节,”眼前这个蚊香眼的颓废大叔拿出折扇遮住半张脸,“我这不是专程赶来异空间接你了嘛。”   闻言我松开了他:“异空间?不是现世么?”   “你说什么呢柚希,看来平子队长他并没有告诉你实情啊,”喜助笑得一脸无辜,“蓝染惣右介对断界做了手脚,企图让拘突杀了为平子队长所信任的你,却误打误撞地将你引入了异时空隧道,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条隧道的,所以……”   话锋一转:“该跟我们走了。”   没由来的,听完这句话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样,带有几分困顿。   见我一声不吭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高兴,浦原便凑过来问道:“难道真如平子队长所说,少女心泛滥了?”   “嗯。”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我没法忘记坏小子四人组,更没法忘记松阳,说得矫情一点,“离开”这两个字萦绕着的是树叶落地的感觉,得到了归宿,同时也得到了彷徨,卯之花女神说我担得起放不下,现在看来并没有错,擦肩而过对于这类人来说要用相当多的时间去忘记,在此期间就如同沉入了死水之中。   “你应该清楚死神喜欢上人类的后果,柚希。”   后果就是没有结局。   这原本应该充满活力的夏日竟多了几分凄迷的味道,呼之即来却挥之不去。   我承认我是很想回到尸魂界,可就在浦原告诉我这里是异空间的时候我犹豫了,假如这里是现世,我还可以经常寻个由头跑来看一看,但这里是异空间,有很大几率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   转念一想,当死神,我得不到无忧无虑的温暖光阴,当死神,我的不到天真纯粹的无瑕生活,当死神,我得不到与亲人团聚的欢声笑语。每天为了任务劳累奔波,被条条框框束缚得忘了本心,一次次向中央四十六室低头,毫无尊严可言,被所谓的天赋伤得千穿百孔。将“守护人类”的信念当做活着的价值,却把自己扔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这绝不是我值得效忠的武士道。   浦原揉揉乱发,无奈地笑着:“真是符合你性格的选择——日世里这次要打脸了。”   又关日世里什么事?   “柚希,我给你一次机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让你彻底摆脱‘死神’的负担。”   代价是入春时节离开松下私塾。   破晓的晨光慢慢转换成夺目的光辉,薄雾逐渐消散,树林里草丛间都透着幽幽的绿意,几只云雀在天空中盘旋了一阵,又不知落脚在了哪根树梢。这正是吃早饭的好时间。   “短腿,听说你想跟银桑我比身高?”   “天然卷,听说你想跟我比谁胸更大?”   “两个白痴,吃早饭时不许说话!”   我和银时对视一眼,接着同时朝晋助做了个鬼脸,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坏小子四人组有曰,偶尔逗逗高杉晋助有益身心健康。   吃完早饭后假发,银时,晋助要去邻村送书,松阳说路途遥远又危险,于是让我留在私塾里和大家一起打扫卫生,顺便检查检查这段时期的训练成果。   在戴上头巾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在五番队当保洁阿姨的日子。   不过话说来来松下私塾的书可真够多的,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再打个蝴蝶结。   正打算蹲下来擦桌子时,北宫惠子给我递来一块湿抹布:“栗花落桑,我,我已经帮你拧干了,你直接用就可以了。”   我心情复杂地接过那块还在往外淌水的抹布,扯着嘴角说了声“谢谢。”   “不,不客气。”   晋助,求你收了这妖孽。   静灵庭的软妹子也不少,可没见过软成这样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跟陌生人说话就吞吞吐吐脸红心跳,一看见梦中情人就走不动道,握把竹剑手都能抖成筛糠,跑几步能累得翻白眼。不怪晋助吐槽难听,这妹子一出私塾连走路都成问题。可这世界上总有几个不挑的,比如寸头君。   “惠子,我帮你搬书吧。”   “啊?”   “没关系的,你只需要休息就好了!这种粗活交给我就好了!”   负责整理书籍的五十岚拍了拍寸头君的后背:“我这粗活你一并接收了吧,看在你长得这么帅的份上。”   对此寸头君的回答是:“我的心里只有惠子。”   我默默地脱离群众,虽然和他们几人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僵了但还是想腹诽一句——八十岁高龄的自己果然不懂年轻人的世界。   如果换作日世里,她恐怕会一不做二不休朝北宫惠子放一记废炎吧……   他们在书房里整理书籍,松阳则在院子里浇树才对。我在尸魂界积攒了八十几年的人品就是为了在这一年遇见松阳,看看那让村里无数大姑娘小媳妇醉成了狗的完美笑容,仿佛春风拂过泸沽湖,秋雨浸润九寨沟。男神花下死,我特么做鬼也风流。   松阳微躬,将水一点一点舀出来浇到树根处,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膀散落,嘴角含笑地轻抚这些花花草草,温润如玉,气韵非凡……如果他去真央教书,估计真央就再也没有毕业生了,留级留到天荒地老也值!   也许是因为我此刻的动作过于魔性,松阳脸上出现了微妙的表情。   抱着树流口水双眼冒绿光什么的。   “柚希,过来,”松阳招手道。   等我屁颠屁颠跑过去后马上后悔了,被男神以“你这种半吊子还想学别人弃疗,早了一百年呢”的理由打进地里的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   我扒开土钻出来,陪松阳一起赏花。   他将水桶挪到一边,问道:“不想和惠子他们待在一块儿?”   点头。   “想另外三个坏小子了?”   继续点头。   他抱拳轻笑:“这样消沉下去可不行啊,柚希,老是排斥群体生活的话会让我很难办呢。”   “松阳,今天能不能别安利我?”   其他人的安利在我看来都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可松阳不一样,他最擅长于攻破你的内心防线,从而进行全方位的无死角洗脑作业,这恰恰是我最担心的,要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说出浦原的事就糟糕了。   半个小时后,我被他拎到了道馆检查功课。   基础动作练得非常熟练自然不在话下,见我如此自如松阳的笑容更深了,看得人犹如芒刺在背。   原来他所说的检查不是单纯地看我在那儿耍猴,而是亲自对战。   多余的话都是赘余,只是对手突然换了人有些不习惯罢了。   “注意力集中,”松阳的步法好似浮光掠影,让我看不出他究竟要从哪个方位进攻,只能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避免被击中。   晋助的剑道无论怎么看都差松阳一大截,这次是个难得的取经机会。   他一个跨步上前,竹剑在空中快得只剩下残影。我将竹剑竖在腹前截下攻击,压制住想用瞬步的冲动,硬生生地把他的竹剑挡开,转而冲他连劈数次。   汗珠从脸颊边滑下,这种程度不是松阳真正的实力,看在我是他学生的份上眼前的人还是保留了余力。   也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今天和我进行实战练习,不过那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进度的话估计还有三章就会离开私塾了,会暂时进入跟死神有关的剧情。 如果有哪些动漫里的知识错误的话还请亲们指出来,么么嗒   ☆、死神守则之讽刺出潜力   过了几天接到邻村的来信说有书送错了,松阳带着假发和寸头君一起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银时最近因吃甜食过多导致牙疼而村里的医生回老家探亲去了所以卧床休息,那么问题来了,谁做饭?   我看向晋助:“你胸大你来做。”   后者的羞愤表情很好地诠释了“卧槽”这个词的深层含义。   “喂喂,难道没人关心脆弱的银桑吗!”银时痛得在地上打滚,“这酸爽你们来感受下!”   我们瞄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大眼瞪小眼。   晋助的手艺是私塾公认的不能直视,连饭团都捏不好更别说负责大家伙的一日三餐,我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的那一类,从小到大蹭吃蹭喝或者叫外卖,总而言之就没下过厨房。到现在为止我才意识到,原来私塾的饭菜一直是假发在准备。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晋助蹲下身来舀了一勺米饭在自己手上,接着揉捏,直到那些糯白的饭粒渐渐染上了诡异的黑色……   “呕——”五十岚抓住北宫惠子开吐。   “我们已经连续三天顿顿都是饭团了,”晋助把手中打着马赛克的东西扔掉,“虽然有材料但没人做饭的话会死人的。”   对此我表示赞同,看看银时悲痛欲绝的表情就知道了。   忙着夏日祭的事情前几天确实无心做饭,恰好做饭团不费时不费力,凑合凑合也就过去了,但现下夏日祭结束了,大家没有理由继续吃饭团,不沾点油星什么的的确很难受,人之常情。   我拉开门,探头向天空望了望。此时太阳已深深地藏在云后,它褪去了光芒,整个天幕看起来阴沉压抑,树叶杂草之间涌现出一股阴凉的气息,把手伸出去,还能接到几丝飘落的细雨。   我把手在衣摆上擦干净,对晋助说:“马上就要下暴雨了,来不及去村里买新鲜的果蔬,我看在松阳回来之前还是先将就两天吧,毕竟邻村离这儿挺远的。”   可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只能吃白饭,还是夹生的那种。   这日子没法过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且松下私塾里唯一的巧妇已经离开了,剩下一群手残自力更生。其实我们还算幸运地,就着几片腌菜叶拌饭至少可以填饱肚子,不像即将嗝屁的坂田银时,由于蛀牙的缘故只有眼馋的份。   我帮五十岚把碗收拾干净后坐到他旁边按住他的肩头,说道:“赶紧跟甜食断绝关系吧,别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你懂什么,”银时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字,“不,不想当甜食控的学生不是好武士!”   “松阳要是听到你的豪言壮语一定会哭的。”   和室的门被拉开,只见浑身被大雨浇透的晋助走了进来,淋湿的浴衣紧紧贴着身体,袖口还溅上了泥泞,跟个落汤鸡似的毫无美感可言。   我随手丢了块布给他:“没看出来矮杉竟然有喜欢在雨天漫步的癖好,走廊上接漏水的盆应该满了,我愿意把它倒扣在你的头上填充你的脑洞。”   “切,啰嗦,”晋助用布草草地搓干头发,然后从袖里掏出一个半透明的小袋子扔给银时,自己去隔壁房间换衣服了。我好奇地凑过脑袋——小袋子里装的是白色药片。   隔着拉门传来晋助的声音:“治牙疼的药,我在门口捡的。”   我和银时对视一眼,秒懂了那厮又在欲盖弥彰。   晋助吃完饭后就跑了,五十岚以为他是不想洗碗所以提前溜了,现在看来是个误会,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他肯定是惦记着银时那糟心的牙特地跑去加藤太太家拿药,连伞都忘记带了。加藤太太的小孩也爱吃甜食,牙疼的次数不比银时少,有经验了就把药长期备着,今天银时算托了她孩子的福。   袋子很干,想必是晋助把它护在袖子里才没有沾上雨水。   银时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卷发,嗫嚅道:“矮杉到底几个意思……”   “管他呢,”我给他倒了杯水,“要吃饭就把药喝了。”   他接过水把药抛进嘴里,咕咚咕咚喝完了:“有点苦。对了,把榻榻米上的水擦了吧,免得五十岚看见了又要骂人。”   我应声,可没找着抹布。   “栗花落柚希——!!!!”   啊,刚才貌似把它丢给晋助搓头发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上面还残留着腌菜叶。   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雨像筛豆子似的往下砸,有的被风刮进屋里,激起一阵寒意,有的落进汩汩的溪流里,天地间充满了氤氲轻雾……   道馆内。   说实话晋助现在双目赤红的样子像极了恶狗扑食,不巧,鄙人就是那个食。   对方的竹剑挥来时我身形一闪,来到了他的侧后方:“别太小瞧人啊晋助,前几天松阳已经亲自指导过我了,所以现在很难在你手下延续我光辉的败北记录。”   大雨天的谁也不愿意到道馆里来陪我们疯,观战的只有牙疼刚缓和一点就抱着红豆饭狼吞虎咽的坂田银时。   “加油啊短腿,别被打得皮开肉绽银桑就很欣慰了~”   “废话,”我跨步冲到晋助身前,俯身,挑开他的竹剑。晋助的反应能力也不比我差,只是双剑相击后身体微微一晃。   坦白地说我和晋助很像,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主,即便这只是个小小的练习。   两人此时此刻可以说是全力相搏,见招拆招没有丝毫马虎,看得银时都捏了把汗:“你们两个是要把屋顶掀了的节奏么!”   打败弱者不叫本事,越挫越勇才是真英雄。我在厌烦一直败在晋助手下的同时他也在厌烦一直赢我,很多时候他上剑道课都是在与银时和假发对打,我只有和五十岚切磋的份,这种被嫌弃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他目光一凛,用力挥动竹剑,我抵御了几招震开竹剑后从右边绕了过去,手一抬,剑刃险些划破他的后背。   晋助腿下一个踉跄,我便趁机把竹剑架上了他的左肩。   “73:21。”   虽说是微不足道的成绩,但也很值得高兴,至少我没像以前一样出些阴招巧取胜利。   晋助把竹剑扔到旁边,咬牙切齿道:“嘁,这次只是你运气好罢了。”   我挑眉:“我记得你夏日祭去祭拜过天照大神了吧,运气好的不应该是你么?”   眼瞧着我俩又要来一发,银时赶忙上前打圆场:“喂喂,与其有力气在这儿挥洒青春的汗水不如考虑下我们晚上和明天吃什么,以及这无聊的两天该怎么过。”   好问题。   期间我提出了相扑和能剧,不过都被否决,甚至还被晋助吐槽“你的脑洞可以灌篮了。”   ……算你狠。   三人沉默着,脑海中无一例外地浮现出假发的身影,俗话说东西要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做饭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没了假发,等于没有人愿意不辞辛劳地去村里买菜,没了假发,等于没有人愿意去厨房里炒一碟热腾腾的饭菜填饱大家的肚子……   假发你快回来,大家都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短腿,你的想法都可以具现化了,”银时挖了挖鼻孔,弹——   “别弹在我身上,脏死了白痴!”   商议无果之下,我们只有选择继续练习剑道,弹三味线我和银时不愿意,看书银时还是不愿意,睡觉晋助又不同意,唯有剑道更符合心意,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我昨天被松阳秒杀了,临了他还对我说“你的剑,是触及不到我的。”   咽不下这口气,首次被人类这么评论,真是各种心塞。   面对着同样不肯认输的高杉晋助,我果断举起竹剑冲了上去。   人一旦面临着别无选择的情况,往往就会努力挖掘自身的潜能以达到理想的效果。   下午结束后雨还没停,众人无法,只能在饭里浇上酱油将就一顿。虽然怨声连连也是没办法的事,松阳他们后天才能回来。   银时钻出被窝,吃完药后问道:“短腿,今天怎么这么拼命?你不往矮杉身上吐口水戳他眼睛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咱能不提那茬么?”   风和云不断翻动,奏响了独属于夜晚的镇魂曲,不知道远方的松阳有没有听见。      ☆、死神守则之千万别感冒   晋助生病了。   这是我起床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并且是出自北宫惠子之口。   她把湿布盖到晋助的额头上,然后那块湿布在众目睽睽之下经过一系列物理变化成为了干布,还散发出袅袅蒸汽。   “好,好厉害……”   “你到底在赞叹个什么劲儿啊!”晋助一个鹞子翻身把干布扔到了我脸上。   不管怎么看他都是因为昨天淋雨加上无节制的剑道练习才变成这副模样,我和银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松阳看见了指不定会把我们砸进土里,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让晋助好起来,顺便防止他打小报告。   银时把我拉到一边,耳语:“银桑最不擅长照顾病患了,短腿,看在你长得这么高的份上,矮杉就交给你了。”   ……屁咧。   晋助的眉毛拧得紧紧的,昏沉的脑袋撑不住这么乱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便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是担忧的表情,最后我提议让银时背着晋助去村里的诊所那儿看看医生回来了没有。   “好,”银时这次答应得相当痛快。   看来昨天晋助冒雨帮他拿药的事多多少少都刺激了他,原本关系就不差,小打小闹并不影响感情,若非要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下定义的话,那只剩下损友。即使平常再怎么挖苦讽刺,一到关键时刻能依靠的也只有对方。   不会索取回报的损友,听起来真不错。   现在细雨连绵的天气是在雪上加霜,北宫惠子也想来但被银时拒绝了,她的身体不好人尽皆知,到时候晋助没治好还赔进去一个她就更麻烦了。   银时背着晋助一路小跑,我则跟在他们身后帮忙撑伞。雨天的路很难走,保不准发生意外连人带伞滚下山坡,我提醒银时稍微走慢点,他的步伐却越来越急,不迈开大步根本追不上。   到了诊所门口,我抢先推开门走向柜台:“小川太太,小川医生探亲回来了吗?”   她把脑袋从臂弯里抬起来,嘴角还残余着唾液,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呃,在里屋……”   我们把晋助抬到里屋方便医生诊治,顺带把银时的蛀牙问题告诉了他,省得两边跑。小川医生说要把晋助留下来看看病情,银时领了药就可以回去了,但他回答想一并留下来照看晋助。   “短腿,你先回私塾等着吧,”银时说道,“这里交给银桑。”   我横了他一眼,然后席地而坐摆出打死也不走的架势:“不就生个病么怎么像生离死别一样,相比起私塾来矮杉这儿更需要人照顾,你本就是个病患哪儿力气管他,如果非要走一个的话那也应该是你走才对。”   这话说得相当有理,银时语塞了半天愣没找出破绽。   两人就这么僵着,一直等榻榻米上的人醒来。   晋助需要休息,我们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在诊所一直养着还是松阳把我们给领了回去,银时本着好伙伴要死一起死绝对要拉我当垫背的原则给松阳跪了,好在松阳见晋助稍有恢复没有跟我们计较,然而这只能算是松下私塾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   相对于海螺模式来讲拉进度条更适合这个故事,比如说在你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冬天就来了。   山里的冬天更有韵味,即便冷得空气都快凝固。   当假发提着一大堆零碎点心推门而入时,我咬着手绢来了句:“欧巴,卡机吗。”   跟银时所说的一样,我已经在自黑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御寒暖炉赛高……”假发弹干净身上的落雪后钻进了桌里,我等陡然感到寒气刺骨,把暖炉被裹得更紧了。   前几日的冬风挺猛烈,从昨天起逐渐平静,但雪依旧无休止地散落着,房屋的檐角挂满了冰溜子,连角落里都附上了白霜,街上稀少的行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光是看看就觉得浑身冰凉。   我们在暖炉被里待了两天,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全泡在这儿,连平常最坐不住的晋助都没有异议,剑道不练三味线不弹,仿佛神经也被冻住了似的,没有人吐槽,没有人挑衅,冬天漫长需及时行乐,龟缩在暖炉被内才是人生真谛。松阳?他来看过一次,然后也钻进来了……   “柚希,你还记得老师前天讲的什么课文吗?”   “别跟我说话……”我难得忍住诱惑推开松阳的手,“老衲真气不足,需要调理……”   而对面三位排排坐的男同胞早已把头埋进臂弯里随着酣睡去了。   松阳:“这样睡下去你们会感冒。”   然而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约莫到了第二天下午,雪终于停了,松下私塾无精打采的疲惫状态也在同一时间烟消云散。   阳光重新从地平线上升起,冬日的寒风刺骨总算有所收敛,我走到庭院里伸懒腰,看见的是覆盖在天地之间的一片茫茫。   大家窝在和室懒了三天,好不容易等到放晴,说什么也得出来走走活动筋骨。   银时扒在拉门上,对着这漫天雪景直发愣,而后感慨道:“短腿,你知不知道人这辈子和雪一样,时间到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不久便会被太阳蒸发干净的一滩凉水,所以说呀,要好好珍惜自己活力旺盛的时候,别到头来回顾以前走的路什么也不剩。”   他的神情异常坚定,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我看着那双清澈的血红色眸子,竟不由得呆住了,他是不是从假发的嘴里探听到了什么?   蹬掉暖炉被的束缚,银时来到廊上,缓缓把手伸出去,一片雪花飘落在指尖,触感冰凉……然后他被晋助踹了下去。   “走错片场了吧你!”肇事者拍拍手,面对眼前这坨折腰中的文艺青年嘴里毫不留情,“睡什么睡起来嗨,松阳老师教导过我们生命在于运动!”   ——在于个屁的运动,带头睡的究竟是谁啊?   不过要说到雪地运动的话打雪仗当然是首选,可高杉大爷偏偏要拉面部遭到重创的银时去剑道馆一决雌雄,后者的内心在咆哮,咆哮的结果是直接挖起一捧雪就往晋助肚脐以下三寸的地方砸,晋助呆滞了片刻,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一手捂着伤痛一手抓起散雪准备复仇,却被银时捷足先登又吃了一嘴雪。   我插嘴:“矮杉,你和天然卷过日子毫无违和感,来打个商量吧,松阳的初夜留给我怎么样?”   “你休想!”开启暴走模式的晋助抽身朝我脑袋上甩了团雪,不偏不倚刚好击中鼻梁,“来战个痛!”   同时假发吃完烤白薯后也从和室里走了出来,看完三人混战的他决定怒刷存在感。   眼前迷离一片,勉强可以辨认出参杂在雪白中的人影,这个时候银时就占了很大的便宜,天生银发适合隐蔽,对于晋助和假发是一砸一个准儿,但对他却是找不着目标胡乱扔,偶尔听到叫声也是运气好。   好几个大雪球险险从脸边划过,我敢打赌绝对是晋助那厮拼劲全力扔过来的。   “来吧矮杉!让我们决斗出松阳最后的归宿!”   “我是不会屈服的!”   银时的声音从左后方传出:“喂喂,你们问过老师的意见么……嗷呜!”   抓到你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从三个不同的方位齐刷刷地飞出雪球砸向了银时所在的位置。   “你成为众矢之的了呢,银时,”不知从何时起就站在一旁围观的松阳突然开口,顿时鸦雀无声。   我推开正准备搞偷袭的假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许是在真央待久了吧,一见到老师就会不自觉地停止疯闹,晋助扔掉手里的雪球,无措地问道:“老,老师,我们只是在……”   “我知道的,”松阳笑着回答他,“老师的初夜争夺战嘛。”   ——总有种下一秒就会被打进地里的错觉。   事实证明确实是我们想多了,松阳不但没发动打地鼠技能2.0还温柔地站在一旁做裁判,为了得到保证我还特意厚着脸皮问他初夜的事作不作数,然而后者点头了。   我和晋助激动得差点自焚,爆发出的小宇宙势不可挡,五分钟后局势一边倒,我负责无差别攻击,晋助负责揪出目标狂虐,在双双合作之下取得最后的胜利,就在我们要争夺唯一的一个名额时,松阳发话了,反正天气很冷,大家晚上干脆挤在一起睡。   被,被摆了一道。   索性结果还是好的,胜者可以承包离松阳最近的位置。   残阳消逝,夜晚距我们并不遥远,比起那喜欢在夜间遨游的流萤来说享受这难得的一晚更重要。   今天的各位,呼吸格外匀长。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真的很慢热【捂脸 还有柚希参加攘夷战争的那一段要写 不过下下章尼桑就会出来露面   ☆、死神守则之要尊重前辈   “柚希,该走了。”   此时私塾晓雾薄疏,田坝里的麦穗被轻风带起舒缓的波浪,远处望去像极了书里描绘的海洋,惬意异常。春分时节樱花悄然绽放,跟我一年前来到这里的场景一模一样,纷纷扬扬的粉色似是要将私塾包裹住。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后撕裂的空间黑洞。   “浦原,离开后我还能再回来么?”   被提问之人只是拿和扇抵在自己的下颚,没有回答。我也明白这种事儿是说不准的,若能任意调整空间浦原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才带我回去,可不自觉地还是想问问,哪怕得到的只是为了使自己暂时安心的答案。   浦原见我越发犹豫,便带头走进黑洞里,这下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我只能跟着进去。   布满了光晕的隧道里没有拘突和拘流,可还存在着处理不当会让时间发生错位的风险,这是浦原说的,所以刚才在私塾的日期到了另一边后说不定已过了好几个月。   “你不带上行李么?”   “拿两件小东西就够了,其余的生活用品你那儿也有吧。”   所以我只带走了松阳送给我的书和小太刀。   然而跳下隧道入口的那一瞬间原本走在前方的浦原喜助突然消失了,这着实吓了我一跳,不光是因为带路人失去踪影,还因为与私塾截然不同的周边环境,有点像流魂街前三十区的建筑形式,凹凸不平的泥地被宽广的街道取代,偶尔还传出汽车鸣笛的声响。   但直觉告诉我这里不是目的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灵压指引的是另外一条道路。   顺着那丝引路的灵压寻去,街道褪去了喧闹,房屋也逐渐减少,矗立在眼前的是座大型的废旧仓库,半敞开的黄棕色库门被火燎得发黑,熟悉的灵压就在这里面。   按道理说如果想让我找到的话会把灵压提高才对,可平子队长的灵压似乎很微弱,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掐碎,浦原莫名失踪,队长的状况又这么差,除了紧急事故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时间错乱是导/火索,导致操纵者受伤并波及旁人……   “混蛋秃子四个月前就叫你回来你拖到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猝不及防,脸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我很清楚脸上的血是被拖鞋抽出来的而不是被自己帅的。   日世里插着腰站在我对面,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骂:“十年前秃子那厮去看望你两年前浦原喜助去找你本来就够费时间了,穿个断界你告诉老娘要花四个月,逗我?!去异空间是能制杖还是能贩剑把你迷惑成这样!知不知道老娘现在火气真的很大啊!”   我捂着自己明显不对称的脸作茫然状。   日世里的头上顿时绷出了十字架,对着我又是一顿猛抽:“你是来卖萌的吗?!”   ——我刚才在担心个鬼啊!   “日世里你冷静点……柚希的脸已经有向小钵发展的趋势了……”平子队长光是看着都肉疼。   语毕,日世里总算肯从我的身上下来走到旁边去了。   我再也不敢随意捂脸了,索性忍着痛站起来。原来围观的不止有平子队长,还有八番队副队长矢眮丸莉莎,鬼道众副鬼道长有昭田钵玄,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九番队副队长久南白,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都是队长级别的人物就不知道护着点后辈吗!   还是平子队长护短,他把颜值遭重创的我稍微修复了一下后就给我讲起了他们与蓝染惣右介不得不说的故事,光是我离开后的那几年就添油加醋地说了半个小时,日世里实在忍不住暴脾气把他踢飞后直接拉了进度条,原来是世纪好演员蓝染将他们当成实验小白鼠导致他们虚化,结果在脑袋即将落地的时候浦原把用名为“崩玉”的东西把他们救了,组成现在的假面军团。   当我问起这跟我有个毛线关系时日世里再次赏了我拖鞋十连抽,连气都不带喘的。她接着和我说到刚来现世藏匿那几天浦原告诉他们他查到蓝染在我身上也做了手脚,可能觉得我这人天生皮厚效果不大所以计划让拘突教我做人,简单来说就是“妈/蛋浪费了老子宝贵的时间和金钱连根毛都没变要你何用。”   “你的意思是……我会虚化?”   回想在私塾的日子我只魂葬了一些整,砍过的虚也只有一头,还是一头极其普通游荡在村子外的……   等等!   见我脸色突变,平子队长问道:“想起来了?”   “啊,有一天村子里的建筑被无端破坏,我认为是虚干的所以用斩魄刀砍了它,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因为当时浦原也在,如果是他的话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那头虚彻底消失,根本用不着我出场,”我顿了顿,“也就是说,他带来的虚只是想引我出现然后告诉我异时空的事。”   破坏村子的,是我?   平子队长去私塾看过,自然知道一些情况:“唯一的可能性是,你在自己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脱离义骸虚化,然后摧毁了大半个村庄。”   不仅如此,当初首次伤害人类体内的虚也是助力器。   一定是我穿隧道的方式不对。   日世里管不了那么多,她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拯救我堪忧的智商——虚化后上拳头。   长有犄角的面具逐渐显现在日世里手中,眼白被黑色占有,周身充满戾气直至虚的灵压出现。而周围的人像早已习惯了似的冷眼旁观,包括平子队长,原来他在私塾后山里说的“虚化的力量”是指这个。   一个是身经百战招式熟练还开了外挂的猿柿日世里,一个是懒散了一年光长了体重的小六席,往好听了说叫教导后辈,说白了却是明摆着欺负人,打着激发潜能的旗号报私仇,大概能这样理解。   有昭田钵玄在旁边撑起结界,日世里更无所顾虑。没过多久我便败下阵来,众人所期待的虚化并没有出现。   “很不错了哦小柚柚,”久南白将我扶起,“以前看你和小日日打都用不了五分钟,现在在她虚化的情况下还能抵过半个小时。”   被一个拥有副队长实力的人帮助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晋助在剑道馆里追杀我时不光提高了我的剑道水平,还有逃命速度。   “切,只是这秃子死扛而已,”日世里解除了虚化状态,“她体内的虚为免顽固过了头,连我都没办法逼出来,外力不行的话还是得靠她自己。”   此后在尸魂界有数面之缘的白带我参观了这间一览无遗的旧车库,有昭田钵玄趁这段时间去买午饭顺便带回一具不含灵子体的义骸,他解释说穿上这种义骸就不会被前往现世驻守的死神发现,肯定是浦原的杰作。   我换上了新义骸后猛然发觉自己长高了不少,以前只能平视日世里的我都能俯视她了……原来当初银时他们看我的感觉是这样的么。   “你在得意个什么劲儿啊秃子!”日世里咬了口鸡肉块,“立刻跟我保持距离!”   我相当满意地坐在沙发上。   “说起来,异时空是什么样子的小柚柚?”白问道,“上次真子对我们说有个长得像他初恋的女孩子。”   ……给假发跪了。   “那是真子没有见过松阳,”我往嘴里塞着汉堡,“松阳才是异时空的真绝色。”   真子说如今不需要再叫他队长了,再叫就跟我急。   说到松阳根本停不下来,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已经被我叙述成连一根头发丝都是近乎完美的男人,然后日世里说再提及松阳就要我好看,所以话题开始变为银时三人,私塾生活,夏日祭和打雪仗,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仿佛只要跨出库门就能够再次见到他们。   真子:“连柚希都到了恋爱的年纪啊,看来猿柿小姐是嫁不出去了。”   “滚啊秃子!”日世里怒吼一声,把吸管插/进纸杯里,“那你和那男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八卦是女孩子的天性,白和莉莎也凑过来听着,我想了一会儿后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说辞:“我睡了他。”   日世里一口果汁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有点事,今天多发一章,算是明天的份 下一章就是尼桑啦   ☆、死神守则之隧道别乱穿   “日安……”   我犹豫了半天终于吐出一个完整的词,尽管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没有改变他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他的笑太熟悉了,松阳每次想发动技能时都是这个表情。   记得二十分钟之前日世里喷完果汁后就摔碗走人了,顺便还留下一句“你的脑洞可以灌篮,”对此真子表示无奈,这么久没见了还是这暴脾气。小钵说我今天才来到现世还不熟悉周边环境,白倒是很乐意陪我转转,所以今天的训练就耽误了。转了一下午回来天已黑尽,莉莎的意见是全部洗洗睡吧,然而正当我要去沐浴时却发现个摆在墙角的古怪机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扳动了最顶端的红色开关,眨眼间便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接着视线中就突然闯入了双黑色布鞋。   “你是入侵者吗?”少年蹲下来,脸上满是笑意,“在这儿干什么呢~”   怎么形容呢,如果说松阳的笑是太阳,那他的笑就应该是刀子了吧。   气氛突变,我赶紧滚向旁边,看着地面被少年砸出的凹洞冒冷汗。   这,这几个意思?!   果然在安逸的松下私塾中生活了一段时间连最基本的应变能力都减弱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摆出作战姿势,右手轻抚刀鞘,警惕地说道:“你还真是没礼貌啊。”   少年侧身开,明显不吃这套。“难道我还要把入侵者请到师团里喝杯茶慢慢谈吗?”话锋一转,“或许尸体可以。”   他的眸子中闪过嗜血的杀意,可笑容不减半分,看我的眼神像极了捕杀瓮中之鳖。   情急之下唯有纵身后退,此时此刻我仍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守护人类的死神。少年却愈发兴奋,猎物的躲闪更能激起猎人的求胜欲,拳头携劲风袭来,我抢先一步绕过铁柱,刹那间铁柱被他击碎。   “只守不攻么~”少年歪头,“有意思。”   ——有个屁意思!   虽然不知道浦原所说的摆脱死神负担到底是什么,但现在必须谨记中央四十六室的规定。   回忆间,又避开一招。   所幸能用瞬步,陪着人类打架热身权当弥补训练时间也不错。   抱着这种想法,接下来的打斗全然没了刚才的惊险。他打我躲,他踢我闪,我甚至在错身时扯了一下他的小辫,可惜没能像夜一耍白哉那样扯下发带,少年反应太快。   意料之中的,少年周身的戾气愈发骇人:“杀了你哦~”   “……不然你是在干嘛,做广播体操吗?!”我挥臂挡下他的刺拳,“如果你能告诉我出口,我不介意再陪你打十分钟。”   少年笑而不语,招式却更加稳准狠,腾跃至半空展开疾攻,我退避时感到掌风如同刀子般割在手臂上,踉跄了几步后用瞬步来到他身旁,迅速将刀鞘搁置在他的咽喉处,说实话我已算以大欺小,要是被这小子惹怒丧失理智导致虚化,死的就不只他了。   不过说实话少年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于是我一边挟持一边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留个电话吧,以后再约。”   自觉地从少年的兜里顺出他的手机,单手操作输入电话号码和姓名后又拨通自己的电话……   “柚希你在干嘛?”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菊花一紧,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向来人:“队,队长……”   队长正戴着顶百年不变的鸭舌帽靠在破铁柱旁,而右侧就是被撕裂的空间隧道。他懒懒地打着哈欠,继而目光一凛,冲上前来拎起我就开跑,生怕被那人类少年看见义骸的模样。   其实从队长出现到消失只有瞬间功夫,不用担心他会发现。   再次进入晃眼的隧道,我跟随队长的步子走着,喃喃道:“那个,队长……”   “不是说叫我真子就好了吗,”他挑眉,“你肯定是碰了浦原扔在仓库里的旧机器,手癌是病,得治。”   刚回到仓库就遭到了拖鞋的洗礼,白告诉我那台机器是浦原试验的失败品,虽然也能穿越异空间但风险系数比现在的版本还高,少则五年多则六十年,同时不能确保时间前后的计算,不幸中的万幸,队长,日世里与小钵用自己的灵压稳住了这台机器,所以距我离开这边只过了半个月,异空间则是未知数。   队长挠挠头:“小钵灵压消耗殆尽,你明天是肯定不能和我们对战练习了。”   日世里说假面军团不养闲人,要么滚出去找工作要么认真进行日常训练累积经验,身为工作困难户的我果断选择后者。   晨曦驱散着夜晚的寒冷,天际渐渐浸润出鱼肚白,太阳初生。假面军团的据点较为偏僻,相对的空气也比市区好很多,微风拂过只觉得柔和清凉……   “你陶醉个鬼啊!”日世里吼道,“别给我懈怠!”   “嗨嗨……”   听说她自制了可以测量灵压的跑步机,一开始我表示拒绝成为试验品,但在罗武提及日世里曾经在浦原手下帮工的光辉历史后我便欣然接受了,耳濡目染多少也能偷学点手艺,更何况对象是浦原喜助。   他们帮忙制定的训练计划第一步是测试灵压,第二步是和他们对战提高战斗力,第三步是控制虚化。   估计到第二步我就得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了。   可以确定的是假面军团没有当老师的经验,只让我慢慢跑其余的一概不管,看杂志的看杂志,吃东西的吃东西,秀肌肉的秀肌肉,总而言之放手去干,气儿没了没关系跑步机没坏就成。   “真的要这样跑一整天么?”   无人回答。   测量灵压我倒觉得可有可无,毕竟这不影响和队长级别之人的对战练习,清晨刚踩上跑步机的那一刻我的灵压便大量耗损,每次迈开腿灵压的储蓄量也渐渐降低,凭我现在的灵压能跑个三天就不错了。   也许实在是无聊,队长打断了数拍子的莉莎:“你昨天如此热衷于劫持良家妇男吉田松阳知道吗?”   “队长你的思想太龌龊了,”我嗤之以鼻,“他的战斗力已远远超过普通人类,如果我以后去异空间需要活动筋骨的话直接找他就行,反正不熟也不用担心会破坏人情关系什么的。”   冷不丁的,日世里说了句:“我讨厌死神,也讨厌人类。”   这话让所有人的眼神出现变化。为尸魂界贡献出生命,到头来反被尸魂界赶尽杀绝,在人类社会中委曲求全又不懂得如何和他们相处,为此肯定被排斥过,既非死神又非人类,连虚也谈不上,沦落到不伦不类的地步,日世里本就单纯,如此一来她内心的阴影面积会比其他假面大很多。   “啊,”队长像是安慰般,“再忍耐一会儿吧。”   他们心里对蓝染惣右介的恨早已不是一星半点,连时间也无法抹平与日俱增的痛苦。   所以我才说尸魂界太复杂了,可能逃出来才是最好的道路。   但我与他们不同,走出尸魂界时孤身一人,即使是被蓝染算计内心也没什么波澜。有松阳,有晋助,有银时,有假发,有大家,我还需要憎恨?相反的还挺感谢蓝染,感谢他让我来到松下私塾,把我送到大家身边,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导致我与假面军团有根本性质的区别,他们为了复仇,我则为了变强。   想来浦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说要帮我摆脱死神的负担,既想拥有强大的力量又想毫无顾虑地在异时空生活,除了变成假面别无他法。异时空浦原可以进去别的死神也可以,我离开这么久还杳无音讯,五番队绝对为我举行了队葬,静灵庭不会注意一个区区六席是否意外死亡,可一旦被发现我还活着甚至伤了人类,上双极是迟早的事。   权宜之下,加入假面军团是最安全的。      ☆、死神守则之男主少不得   夜空透亮,山峰的阴影在灰云身后流动,整个广漠的天幕只有寥寥无几的疏星在跳动,远远比不上主城区灯火辉煌,周边的树木透着冷冷寒意,绕过林间小道,会发现郊外仍有一处地方未跟上夜晚的节奏。   “小柚柚,你的电话在响,”白把震动着的电话递过来。   队长窝在沙发上,移开视线:“昨天刚给你配置的今天就有人约了?”   对他来说是昨天,对其他人来说早已过了半个多月。   “嫉妒,纯粹是嫉妒,”我擦擦手上的水,按下接听键,“莫西莫西?”   然而从对面传出的声音差点把我吓尿了,哪有人大半夜放着觉不睡专门打电话来就是为了传达一句“杀了你哦”。   不能再惊悚。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那张集所有萌点于一身的脸。原来人类也是分品种的,如果让他拥有死神能力的话大概足以和十一番队队员甚至队长级别媲美,那拳头的力道大得出奇远非常人可比,身法敏捷,活像一头挣脱了束缚的野兽。   我定神,深呼吸后猛吼道:“嗨什么嗨赶紧睡!”   少年明显默了一阵才缓过劲:“一天不杀了你我就睡不安稳呢,今天我让师团里的人把飞船都拆了也没见着入侵者,该说老鼠的藏匿能力太好了还是你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   “……别激动,我只是个孩子。”   “可我已经把你当成一个强者了呢~”   “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后来他说什么时候相约打一架,我绷着脸回答在下挺惜命,不到万不得已时还是尿遁为妙,少年明朝暗讽地奚落了我一番,直到电话那头有人提醒“团长,再不睡的话明天的行程又得延迟”他才停止,挂断之前经我提议交换了彼此的名字。   我把电话揣进兜里,喃喃道:“神威么?”   洗完澡的白将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裹起来,轻挪到我旁边:“是异时空的朋友么?”   “不,是个卖萌神器。”   日世里对人类没什么好感,自然没多问,队长则盯着手里的杂志若有所思,完全不在状态,我每次转头都能和他对视,像是有话要对我说却难以启齿。   “柚希啊,”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虽然现世里的时间过了十几年,但对于待在异时空的你来讲只有短短一年,可你在这一年中的进步与真央修学相比可以称得上质的飞跃,上次你和日世理对战时我就看出来你的剑道已有了相当的火候,所以……”   队长瞬间来到我跟前,低声道:“即使危险,你也想飞回到吉田松阳身边。”   ……   再次恢复意识时,我见到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   当年也是梦到这个场景,第二天就得到了金刚刃。   难道是地下训练场的虚拟场景?我带着疑惑踏上了幽径,四周皆为参天大树,说是遮天蔽日也不夸张,过了许久,林雾弥漫得连脚下的道路都模糊了,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在头顶响起,我条件反射地抽出双刀,试探着喊道:“金刚刃,你在吗?”   平常往往一睁眼就能看见金刚刃盘坐于身前,他从不会让我走到森林深处。   树木之间的距离愈发狭窄,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意外事故对使用二刀流的人很不利。   这时,一阵沙哑的女音回响在空际:“不在呐。”   几乎同时,我用斩魄刀挡住了她的狠辣进攻。   双腿微曲,双刀呈十字防守状。   说不惊讶是假的,这个拥有着破铜锣嗓音的女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唯独死霸装的颜色不同。   “我儿真出息,居然学会了金屋藏娇,”她的力道强得变态,我稳住身形,咧着嘴说道,“就是不会讨丈母娘喜欢。”   说时迟那时快,她狠力一震,竟让我连退数步。   “我才没有金屋藏娇,”她的语气煞是无辜,“而且丈母娘这个位置本就是属于我的,你还是安安心心回老家数着冥币比较好。”   尽管不知道女人的意图是什么,但从目前的情形看来貌似进入了不得了的地方。我握紧刀柄,切忌疏神。   “与其让一个毫无上进心只知道念着吉田松阳的废柴主导我的行动,还不如由我自己主宰,”女人舔舔嘴唇,“金刚刃消失了,你的肉/体又归于我,以后我就可以毫无忌惮地释放力量,就连……”   话音未落,化作流光的刀刃已迅速从两侧攻去,她虽险险躲过但小腿处还是受了皮外伤:“喂,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我举起双刀腾空:“反派他娘的死于话多!”   这场战斗非同小可,听女人的那席话似乎打定了要同我血战到底的主意,话说越多越麻烦,一句话概括就是灭了她万事大吉,金刚刃也会解脱。   把握拼杀的主导权比严守门户更重要,我始解之后唯一的目的便是压制对方,刀刃相撞划出火花,整个森林顿时传出厮杀搏斗之声。   我与她拉开距离后忽然跃起,朝反方向飞奔而去,后者自然不肯放过机会,紧随其后。   见时机已到,我脚下一蹬,低喝:“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真理与节制、不知罪梦之壁、仅立其上!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爆破所经之处一片狼藉,在她躲闪之际我瞬步到后方,翻转手腕挥动刀刃,血顿时喷涌而出,刀尖甩出的血液好似一场诡异艳丽的血雨,飞溅在青葱绿叶之上。   女人在被砍伤时借助惯性狠命踹了我一脚,二人都从树上跌落。   我按住有脱臼迹象的左臂,靠着树干站起来,她背部的伤可谓触目惊心,皮肉往外翻,狰狞的血口流出满地湿热。   机不可失,我放弃吟唱发动白雷,目标锁定。   烟雾中传出凄厉的惨叫,但我知道没这么快结束,手臂发生意外不仅是格斗还是二刀流都会大打折扣,于是我跳到枝桠后隐藏踪迹,给自己争取一点医疗时间。   烟雾散尽,女人支撑起她那不成形的身躯抽出佩刀,以伤体迎战。刀锋闪着寒光,如同她可怖的表情一般:“你以为躲起来就结束了吗?!”   不知为何声音戛然而止,我的耳边突然冒出灼热的气息:“抓到了……”   应激反应是用瞬步躲开,没料到正中下怀,我直直迎上她锋利的刀尖,被贯穿右腹。   这简直是钻心般疼痛,我忍住喉里的腥气硬生生地将刀拔出,手掌中骤然多出几道血痕,深得几乎见骨。   女人的身手堪比鬼魅,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接连过了几招却趋于下风,浑身没有一处关节是完好无损,晃神间脚下趔趄,还没来及反应身体便被甩到一边,重重地砸向树干,骨头断裂的声响异常清晰。   “这就到极限了么?”   女人躬身,嚣张姿态可想而知:“看在你是我前任宿主的份上,我会把吉田松阳送下来和你团聚的~”   尾声与神威不谋而合,使人恶寒。      ☆、死神守则之习惯话不多   反派死于话多,古往今来就是一个真理,他们总会在主角濒临死亡之际让后者满血复活。   “缚道之一,塞!”   千钧一发之际,我决定舍弃咏唱禁锢住她的行动,哪怕只有一小会儿也好,刀刃顺着肩头掉落在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轰击着神经。我闻声连滚带爬地躲到旁边,眼睁睁看着灵子破碎开来。   “呵,居然还有力气,”女人阴笑,挣脱束缚后不慌不忙地拾起双刀,“果然吉田松阳是大忌。”   拖延时间,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往空地上啐了一口,然后仰躺着叉开双腿:“既然你这么想得到我的身体,那就来吧。”   明显感觉到她在风中凌乱了一会儿。   “活了八十几年好不容易遇到心仪的凯子,现在却被另一个自己霸王硬上弓,不能再心酸,”我作拭泪状,“待会儿轻点,人家还没准备好。”   语毕,紧贴着耳垂的地方已被插/进一刀,草屑纷飞。   她毫不留情地抓起我头发,恶狠狠地拉到了眼前,我想我的眼睛里肯定倒映着这张面目可憎的脸:“你别以为凭着糊弄小孩儿的伎俩能让我上当,实话告诉你,我与金刚刃本就是一体,而你这连卍解都没学会废物却凌驾于我们之上成了宿主,弱肉强食,在你选择松下私塾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统领我的资格,而我觉醒的日子就是你动摇的那天,长期——唔!”   我满意地看着贯穿她腹部的手,不怕死地说道:“早就提醒过你,反派死于话多。”   若不是反应太快她的心脏早被捅/破了。   现在我俩受了同等伤害,再加上方才已缓过了气,若我再不反击恐怕必死无疑。   擦赶紧嘴角的血迹,我握住刀柄的手勒得发白,在她蠢蠢欲动时跨步上前顺着要害挥去,女人匆忙格挡。我顺势用左刀砍向她的腰间,逼得后者手忙脚乱。   被再次砍伤的女人双目赤红恼羞成怒,索性拼尽所有灵力发出鬼道,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震耳欲聋,体内的剧痛促使我下意识地逃离,移动步伐时却感受到刀刃的气流擦过,我侧身一偏,在右臂被深深刺入的同时以掌相击,结结实实地打在偷袭者的心脏口。   硝烟散去,我只觉得胸口窒闷,下一秒便咳出一滩鲜血。   忍着万蚁蚀心般的痛苦将刀硬生生地从骨肉中拉扯出来,掷到密林里,转而看向这个瘫在地上浑身抽搐的女人:“喂,刚刚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   见她闭口不言,我接了下去:“卍解千军策。”   回想以前,每次和银时在剑道馆练习时他都会激怒我,当我的攻击出现纰漏后趁机占夺上风,今日算是依葫芦画瓢吧。老实说和这女人以命相搏时我的脑海中闪现过晋助等人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仿佛在说连这种渣滓都打不过要你何用。   女人最后借着刀的力量重新站起,并放下狠话,说是如果我的决心再次动摇的话,她一定会回来夺取统治者的位置,让障碍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此我耸肩,表示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绝对会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从自己的内心走出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地下室里,周边全是高耸的岩石,看似很荒凉。   “我简直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虽然耗费的时间很长但不仅学会了卍解还学会了抑制虚化,用一箭双雕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平子队长是这么说的。   灵力暴增已和队长级别持同一水平线,被虐了几个小时还是有收获的,然而……   猿柿日世里:“淡定点,这可是你的面具。”   手中捧着一张神似猩猩脸的面具,我的内心有点复杂,虽然看着挺唬人但这审美指数确实不尽人意,如果被市丸银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瞧见恐怕要笑得飙泪。   猩猩,全是猩猩。   我恨猩猩。   “借你三天时间养伤。”日世里举着拖鞋下令,我很没骨气地点头了。   又不是泡方便面……   同意的下场就是三天之后光是一个上午就被她连踹了四十七次,下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在队长的帮衬下她勉强答应尽量放过我的下巴,可世界往往比人想得要残酷,日世里开始踹我的脸了……还不如刚才的位置!   白:“你的脸更像猩猩了。”   ——什么叫更像?!老衲一直帅气如画!   罗武买来了外卖叫我们先休息着。我一边咬筷子一边回想起和体内的虚战斗的场景,她所说的决心动摇就是我质疑自己,做了那么多年死神究竟值不值得,或许是在心中根深蒂固的理念忽然松动让她愤愤不平,踩在她头上八十多年了连这份毅力都没有,在她想来也没有沉默的道理了,蓝染惣右介的实验与我都是导致她出现的助力器。   手机猛地震动了一下,将我的思绪拉回,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神威的,除了他之外手机电话本里没有第二个人的名字。   短信显示:“今天我的师团在奈塔星杀了一群与春雨作对的强盗,对方无一人生还^_^。”   ……这是求夸奖的意思?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挠挠头回了一条:“你真是厉害得雅蠛蝶雅蠛蝶的。”   把手机丢到旁边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米饭后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我点开信息读取他的回信:“下次绝对杀了你。”   吓得老衲菊花一紧。   自从我成功压制住体内的虚后竟不自觉地和神威的联络频繁起来,可能是因为他是我在异时空中唯一一个可以联系到的人。神威经常说师团什么的,想必他的人脉一定很广,双方熟识有百利而无一害……好吧,除了想虐杀我。不过从好的角度看他兴许可以帮我查到松下私塾的讯息,我离开时没留下只字片语,就算假发会告诉他们我是被自己的队长带走的而非强盗所掳,但报个平安总还是好的。   令人遗憾的是,每次与神威通讯都会因我手癌终止,短短的一页短信刷下来格式全是以“我今天杀了某某某”开始以“下次绝对杀了你”结束,满满的都是怨念。   平子队长明目张胆地从我的饭盒中夹走肉片,问道:“备胎?”   我不甘示弱地夹走他的天妇罗,回答道:“虽然我喜欢这个调调,但庄重如我是不会对未成年儿童下手的。”   人生处处充满意外,就如同你预料不到若干年后会因今天的一句话打脸一样。   以后的日子再也没有休息的时间,我的虚化只能维持两分钟左右,并且状态不稳定有被反噬的危险,据日世里所述看似牛掰的技能到我这儿完全成了鸡肋,智商堪忧。白在她身后帮衬点头,看来一口气确实不能吃成个胖子,主角光环仍需打磨。   “说起来,我还没看过你的卍解呢,”队长踹了踹我的胳膊,“没死就起来展示一下。”   我推开他的脚,扒住岩石壁慢慢爬起来,凝神聚气,将双刀架在身前,低喝:“卍解,千军策!”   倏地,刀刃生出两道流光,瞬间化为不可抗拒的力量轰向前方,风声呼啸回响不绝,百里之内的岩石顷刻之间被夷为平地,爆破时耳膜都在剧烈地颤抖,飞沙走石。   妈妈我果然是亲生的!   原来在砍那女人的时候金刚刃突然冒出的流光就是卍解的先兆,她变得异常灵巧的身姿和破坏性的拳力无一例外都是千军策的标志。 作者有话要说:  潜水的小天使们冒个泡可好T_T 下一章就能回银魂那边了   ☆、死神守则之偶尔要怀旧   说不惊讶是假的,就算是没有多少交情的凤桥楼十郎的脸色都如同畅饮了热翔一般精彩。   可有得必有失,在千军策被释放出来后灵力也所剩无几,这是最大的问题,日世里也慢慢地改变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可我已经没有时间在现世继续耗下去了,因为五天后……   “什么?!”   神威被这突然提高的分贝震得有些失聪:“听起来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确实很惊讶,我今天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带领着师团参加某个星球的战争,当拐弯抹角地问起地球的时候他竟然说地球早就爆发过攘夷战争,不过幕府现在已经投降了,甚至还颁布了废刀令。这个消息犹如晴空霹雳,像松下私塾所处的位置应该不容易被盯上,但难免被入侵地球的天人胡乱安个什么罪名抄家,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神威,敢不敢以你的颜值发誓你没有骗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的,那么宁静祥和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如他所说成为人间炼狱。   “嗨嗨,绝对没有骗人哦,入侵者~”   在他说完这句调侃意味十足的话后我就挂了电话,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屋檐落下水帘,雨珠顺着瓦片滚下来汇成一滩水洼,我关上缺了块玻璃的窗户,靠在窗棂上默默地看着混合着阵雨的灰幕,不知怎的,那如花针般的细丝渐渐交织成了熟悉的轮廓。   如果死神无所谓了,那假面是不是也无所谓?   松阳涉及国/家幕府的教育会被当做结党营私抓起来的概率很大,尽管银时等人并非待宰的羔羊却也无力反抗大局,他们的命运就跟这灰蒙蒙的天一样什么也看不见,武士道、落魄武士、侵略和废刀令,三者统一简直是把人逼上报社的绝路。   一旦情感代替理智支配了大脑,许多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比如我眼前的废旧机器。   金属刻痕与涂料褪色阐述着它的陈年往事,风险太大注定了被抛弃的命运。可眼下只有它能架起现世与异时空的桥梁,浦原杳无音讯根本指望不上,通知假面军团必定遭到阻拦,所以即便危险再大我也必须扳动开关。   “刺啦——”一声,门旁边凭空出现传送隧道。   咬咬牙,我将收拾好的行李往背上一甩就走上前去,没有丝毫犹豫、   夜半三更,劳累的假面军团成员早已进入梦乡,只剩下鸣蝉歌颂着幽黯的月光。   惊现骤变。   这是我对隧道尽头仅存的想法。   军号和炮声不绝于耳,马的鸣叫刺耳尖锐,整个天际都被战火烧透,军队似洪流般汹涌席卷势不可挡,在悬崖顶端俯视可以很明显地辨识出交战双方的人马,我的喉咙里仿佛塞住了铅块,愣是发不出声来。   杀戮者的狰狞,被杀者的悲怆,俘虏们的痛不欲生……世界正在被践踏。   目光一凛,我快速抽出佩刀划破空际,目标直指一名已抖成筛糠的偷袭者。“武士?”看清来人后我把刀锋移偏,防止误伤。   “你,你是地球人,”他像是松了口气,随之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太好了……”   他的右肩还渗着血,我帮他进行了简单的治疗后打听到一些关于这场攘夷战争的事。距天人入侵地球已有些年份,具体多久他也算不清,他叫做广赖忠,是一支攘夷志愿军队的成员,广赖忠本是出来勘测地形好回去复命,岂料屋漏偏逢连夜雨,被同样进行勘测的三名天人所伤,能逃出来已算万幸了……   “那野猴子在这儿!”   说话间,抓捕广赖忠的天人已追了上来。   看着他绝望的表情,我把刀指向了那三名天人:“你们的颜值还真是爆表啊。”   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还把拳头按得吱嘎作响:“野猴子就是野猴子,居然躲在女人的身后装孙子。”   广赖忠明显急了,捡起他那把残缺不堪的刀就哆哆嗦嗦地拉住我:“你,你先走。”   ——那你倒是先把我松开啊!   炮火耀眼,山崖之下已乱成一片,尽管有人注意到这里也不可能帮忙,广赖忠似乎下了必死的决心,干脆闭上眼睛抓起佩刀横冲直撞,也不管能不能砍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趁机瞬移到天人身后给了他们一个痛快,他们倒下的同时飙出血花,闻到腥味的广赖忠误以为是自己的血也跟着倒地。   我脸色一沉,揪住他的衣领说道:“别装死了,谐星。”   只见后者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条缝环视四周,继而瞠目结舌:“他们全是我杀死的?”   正当我要点头时忽然从旁袭来一阵热浪,剧烈的爆炸后山崖立刻分解,见状我赶紧扛上广赖忠翻越到巨石背阴处,巨响恰好能掩盖住发动断空的咏唱文。   想来是交战的军队错开了火才导致山崖塌陷,此地不宜久留。我当机立断地扇了广赖忠两巴掌让他清醒点,道:“再待会儿整个山都快炸没了,你不是说有志愿军吗,我参加!”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又是几枚炮弹连发,这场壮烈的厮杀是可想而知的,广赖忠参军多年还是明白一些道理,更何况我刚才救了他一命,当下就站起来以悬崖峭壁作掩护带我下山了。   宽广的平原是主战场,我们唯有绕道小路走出这片硝烟弥漫,赶路期间广赖忠分给我一大半他随身携带的咸萝卜干,说他所处的志愿军队是由贫困山村的村民组成的,有吃的就很不错了,让我别挑剔。也许是松下私塾的缘故使我对山村村民有种别样的信任,我接受了。   一路上遇到过两次天人的闲散士兵,我都把握机会向广赖忠证明了实力,后者发出了意料之中的赞叹。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志愿军队暂时驻扎的据点,这是个被烧毁了的小村庄,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烧焦的气味,萧瑟不言而喻。广赖忠跟守卫的一一打过招呼后就把我介绍给了他的朋友。   “没看出来啊阿忠,勘察个地形就能拐回女人,老婆本有着落了,”一个侧脸有疤痕的男子冲他竖起小拇指。   语毕,广赖忠的拳头已打中男子的胸膛:“松久正你给我闭嘴!”   志愿军队的名字叫做“风泱,”队长竹内博三郎是受到天人迫害后奋勇抵抗,带领着穷乡僻壤的朋友到处作反抗天人的演讲才得以取得今天的成绩。竹内博三郎听广赖忠对我赞许有加,况且我把自己的身世添油加醋地胡编一通,再拉上对天人的仇恨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还需观察一段时间,毕竟这战乱年代信任不能随便摆。   “你能理解就好,”竹内博三郎背对着我擦拭他的武/士刀,如此说道。   他命令广赖忠把我带到后勤部队去,尽管后者再怎么强调凭我的战斗力不去先遣部队很可惜他也不松口。对于我来说两者没任何区别,只要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听了这句话的广赖忠露出怜悯的眼神,还揉了揉我的头发表示安慰。   ……他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风泱的行动很简单,哪儿天人多就去哪儿晃悠,顺便搜刮走敌对方的鲜肉和精米,幕府能提供给志愿军的粮食越来越少,大部分都优先给正式军队,所以时不时地向路过的村子讨要点糙米饭团也实属正常。   “他娘的!”松久正狠命踹树,“老子们都是为了谁才这么拼命?!”   村民有苦衷,战火烧毁了所有庄稼和房子,如今他们肯分出一部分口粮也够了,而我不能告诉他幕府会倒戈,否则会被竹内博三郎以动摇军心的罪名杀鸡儆猴。   众人围坐在篝火边,嘴里嚼着好说歹说才讨要来的咸萝卜干,表情无一例外的酸楚。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又多一个后勤队员,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我心里清楚,没有粮食意味着敌人可以兵不血刃取得胜利,以前在流魂街我也尝试过饿肚子的滋味,为了粮食偷窃是家常便饭。   “别想太多,”广赖忠把披风借给我,“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先去睡吧。”   被云遮去一半的月亮悬挂枝头,青色的天宇展现出寂寞无声,晚风习习,黑暗将军队团团围住,只有篝火的焰苗在不断跳跃着,我捏紧了披风的一角。   后勤部队都是女孩子,松久正等人负责轮流站岗,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夜袭之类的突发情况,只需要安安稳稳地睡觉就好。   我旁边的女孩子睡相可不太老实,她轻唤了我两声见我没反应,便偷偷把手伸进我的衣兜里掏出两块广赖忠送的咸萝卜干,自己悄悄吃完了。   看来得做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orz终于回银魂这边了   ☆、死神守则之知恩要图报   风泱派出的先遣部队队员今日一早来报,说是村口莫名多出三大车粮食,竹内博三郎听闻后亲自赶来查验。没过多久又传来另一条消息,前些日子与正式部队血拼的天人军队一夜之间被赶尽杀绝,先遣部队本想借机捡漏,谁知道所有可用的口粮与武器都不见了。   “高档鱼片,清酒,鲜肉……”松久正清点着食物,还在最后一辆车的大缸里找到了有天人军队标志的武器,这太过巧合。   空中无云无风,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周围很安静。后勤部队负责慰问乡民,当然也包括我,但正当大家要收拾包袱时竹内博三郎突然走了进来,命令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我一人。   统领的说话方式一向直截了当:“是你干的?”   没什么好否认的,我点头了。只用鬼道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对死神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天人骄傲自大连据点也不懂得隐蔽,想找到他们很容易,徒手砍了几个放哨的再烧营帐夺粮食,趁他们手忙脚乱之际大开杀戒,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有点做强盗的天分。   “看来你比广赖忠说得还要强,栗花落柚希,”竹内博三郎抛给我两块肉干,“不知道你跟白夜叉想比谁更厉害。”   “白夜叉?”   见我用疑惑的语气反问他,竹内博三郎露出了少有的惊讶神情:“你连白夜叉都不知道?他可是在战争中威震敌我的传奇人物,除此之外还有狂乱的贵公子,高杉晋助所领导的鬼兵队和桂滨之龙坂本辰马……”   “高杉晋助?!”我震惊地从地上蹦起来,“你有没有逗我!”   统领表示他不逗小孩,随之看我脸色刷白还以为高杉晋助欠了我钱没还,为此还安慰道:“谁都有困难。”   我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决定要向竹内博三郎打探清楚,看在我有功劳的份上他还是告知了鬼兵队的一些基本信息,以及那位狂乱的贵公子其实就是假发的事实,反正不是机密情报,告诉队员也无妨。   “队长,能不能替我给他们传递一封信,我是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的同窗好友,”我把很早以前就在旧仓库写好的信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来,粘邮票的地方还画了一个松阳的简笔头像。兴许是我焦急的表情和几近哀求的语气多少让他有些触动,他答应把我的信传送给鬼兵队,可鬼兵队接不接受就不是他能负责的了。   “上次风泱与鬼兵队共同作战过,想必也会卖我这老不死的一个面子,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是信任广赖忠,而不是信任你。”   身份背景扑朔迷离,力量强大诡异异常,而且还是新兵,答应我的请求也是看在广赖忠的三分薄面和那三大车粮食武器上,兴许拿走信后还会拆开仔细审查其中信息,但是无所谓,信中只写了“短腿参上”“来看看你们挂了没”“我大松阳是否更加美如画”诸如此类的流水账而已。   负责这片区域的天人主力部队受损,战斗力大大削弱,竹内博三郎下令将我暂时归入先遣部队,随松久正一同出战。命令下达后尽管松久正再怎么不乐意也无法改变,只得奉命行事,准备期间我还在后勤部队里拨通了神威的号码,可奇怪的是系统居然提示空号,发了短信也没回。   看来是时间错乱惹出来的祸,距离我认识神威还早了几年。   怎么还有些想念那家伙……   “柚希,要打仗了,你乖乖待在部队后面就好,别拖后腿。”   “是是。”   战火纷飞,高喊击退敌人的口号后就正式开火。失去主力部队支援的敌军并未因此毫无斗志,蜂拥而来的天人拼死争夺领地,这场战争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得多。   松久正冲锋陷阵杀敌无数,其招式凌厉狠辣无需估量。   我不甘示弱地释放岚风,霎时间狂风大作,飞砂转石。   “你跑到前方来做什么!滚回去!”松久正提刀砍翻冲到身前的天人,并痛骂道,“后勤队员别插手!”   “真不好意思,”我右掌急挥挡开天人落下的巨斧,迅速踹飞他,“我是先遣部队队员。”   耳边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扬起的沙石如暴雨般打落在地,猩红粘稠的血液在甲胄上蔓延,沉重无比,刀锋直冲面门而来却被我的拳头活活震断,果然比起剑道来白打更顺手。   松久正见我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便径直去了战况惨烈的左侧方。风泱经历过罕见的恶仗,如此难缠的天人还是头一次遇见,双方死死对峙。我急速侧身一偏,倏地横扫折断敌人双足,抢过他的大刀飞掷出去,又一名天人首身分离于血泊之中。   两侧的敌人脑浆迸裂,我抽出穿脑而过的手对对面的天人掌心相向,随时冲杀。天人齐齐高举掷斧,我以闪电般的速度窜入空隙间,双臂贯穿他们的腹部,鲜血四溅,转而臂肘直抵另一人的心脏,将其震碎,波及到的骨裂声咔咔作响。   血肉分离的痛楚招致哀嚎撕心裂肺,溃不成军,整肃不复存在。   “记住我的名字,栗花落柚希。”毕竟伙伴们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声,再不争气就对不起松阳的悉心栽培。   箭矢残影呼啸而过,直直贯穿偷袭者的胸膛,紧接着广赖忠踏马而来:“你在发什么呆!”   我闻声抓住身后天人的手腕,一记重拳挥上面门,后者瞬间倒地,又来了一记抱腿顶摔让企图包围我二人的敌人命丧于此。广赖忠从马鞍上跃下,一刀劈开那人的头颅与我背对:“速战速决,后勤部队出事了。”   的确,后勤部队的方位突冒烟火,浓烟滚滚。我见状抽刀出鞘,只身上前似浮光掠影般穿梭在敌方部队之中,闪着寒光的刀刃瞬间甩出斑斑血迹,势不可挡。   没有支援的天人军队再也招架不住这股气势,唯有发出撤退号令。松久正却率领人马截断了军队的逃跑路线,势必将他们围剿,不留下一个活口。   我与广赖忠同乘一匹马,策马赶来的松久正还带着胜利的喜悦,其实对于我来说这场仗的最后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但在这胜利背后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却是始料未及,还有后勤部队遭受敌袭重创。   “可恶!”松久正愤怒至极,原来轻松夺胜只是敌人的一场阴谋,先遣部队进攻后他们分出大半势力将后勤部队烧成灰烬,三车粮食如今只剩一车,武器也被尽数夺去,那唯一一车还是因为藏在地窖没被发现才幸免于难。   “抱歉,让你的努力付诸东流了,”誓死守卫着据点的竹内博三郎已全身血肉模糊地躺在担架上,“后勤部队全灭,留守的先遣部队成员所剩无几,都是我的错。”   我一边帮他上药一边回答:“至少没有弹尽粮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队长。”   断壁残垣,被炸飞的肢体惨不忍睹,广赖忠冒着生命危险抢了一匹快马赶来与先遣部队通风报信,可在他自己看来反而做错了,临阵脱逃的贪生怕死的表现,尽管竹内博三郎再怎么摇头他还是阴沉着脸不说话,不一会儿,从村口传来马蹄声,他立马站起来:“又是敌袭?!”   松久正拦住他:“不,是传信的人。”   一场仗打到了傍晚,灰色的暮霭罩得大地若隐若现,落寞非常,大雁沙哑的嗓子鸣叫着,宛如缠满忧伤的长线,满地荒芜接触不到隐藏在世界的黑色,狭长的瓜田夹杂着焦炭在微暗的天空下展露出凄凉的身影。   我来到远离部队的偏僻地方,打开信件,心里有些忐忑……   然而映入眼帘的全是一堆打上了马赛克的露/骨脏话。   ——说好的煽情呢?   我果断把上半截马赛克撕了下来丢去喂狗,将视线移到信的下半截:   银桑虐你千百遍,你待银桑如初恋这点很让银桑感动,但这一点都不耽误老子一炮把你嵌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啊混蛋!八点档看多了你跟我来这套,快十年了就只寄来一封信还是问候矮杉的,信不信银桑马上赶来给你的智商充值啊岂可修!假发有话快说,说完后一起去把她的短腿砍下来,风泱离这儿不远。   我摇摇脑袋,寄信地点是鬼兵队没错,但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来。理清思绪后接着读:   柚希啊,附带寄信地址什么的真是蠢爆了,不怪银时占了半边篇幅把你骂成了狗,你离开后的第二天我们就发动全私塾的同学去找你了,五十岚美黛还险些从山上掉下去,松阳老师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但是他说一旦找到你了就用拳头教你做人。现在要好好照顾自己,既然回来了改天我们还是聚一场,注意别在天人手上送命了。还有,不是假发是桂!晋助,你胸小最后说。   ……闭嘴。咳咳,风泱最近的情况很不好,明天我会整理一部分装备给你那儿送过去……白痴天然卷,你占的格子太多了!最后问一句,一米六以下的空气好闻吗?   高杉晋助,来战个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确实比较慢热【捂脸 一切为了吉原篇打基础 我会尽力拉快剧情的。   ☆、死神守则之神威惹不得   “再迷茫就杀了你哦~”   云里雾里地,脑海里突然显现这句话。   我坐在田坎边,手里晃悠着一根狗尾巴草。月亮老远地躲在树缝里,细碎如流沙的星星散布在黑幕的各个角落,西风刮过田野,耳边偶尔传来两声犬吠也不能为寂静的乡村增添热闹氛围。   “来了就坐下,”我说道,下一秒身边就多出了一个人,他学着我的样子坐在田侃上,只不过摇晃的是双腿而不是狗尾巴草:“柚希,你还真是接地气。”   “真是稀奇,我原以为你叫我侵略者都叫上瘾了呢,”我看向神威。   神威顶着他那呆毛望向远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片硝烟,与这边的景色截然不同。清冷的月色为焦烟镀上了层模糊,分辨不清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久而久之连方向都迷失了。   “真正的强者,不光是力量,还有灵魂,”神威忽然开口,“战争中只有强者可以胜出,善战的可主持大局,但灵魂强大者才可坚持到最后,初次告捷撑不起局势,之后的道路会有更多阻碍,既然如此就把挡在自己眼前的东西全部抹杀掉,无论他是谁。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柚希。”   语毕我愣了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过话题:“安利不符合你的人物设定,团长。”   他扯出一抹微笑:“我只是来怒刷男主角的存在感罢了~”   忽地波诡云谲,所有场景化为一团烟雾消失殆尽。   我瞬间从被窝里弹起,惊出了一身冷汗,头皮发麻……   “男主角是什么鬼……”被神威吓得睡意全无,我掀开被子从营帐中走出去,心有余悸,都说梦里的事可能是某种征兆,若这是真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脸被自己打肿都算轻的。   原来外面已经大亮,一轮烈日在头顶明晃晃地照着,阳光流动在荒地上没有一颗晨露可以折射出它的光芒。战争留下的满目疮痍让人心惊胆战,原先惊慌失措的村民经过了夜的安抚后都慢慢平静了下来,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血腥的气味。   “喏,”刚好经过此地的广赖忠扔给我两个糙米饭团,算作早餐。我接过后向他询问竹内博三郎的情况,不问还好,一问就让后者的心情跌到了低谷:“队长他还在自责,后勤部队的事儿还没着落呢粮食也丢了,简直是雪上加霜。”   风泱原地休整,本来计划南下的进程耽误了不少时间,所幸志愿军采用的战术要比正式军队灵活。   “栗花落桑,鬼兵队有人找你。”午后有人来报说。   我暗自欣喜,以最快的速度修整边幅后来到了村口。   远处有三人驰马而来,洒脱的身姿带起衣袂翻飞。银时的白色头带飞舞在脑后,战袍衬托出身影伟岸,假发的眼神愈发深邃,全然没了幼时的贪玩影子,晋助则显得愈发冷傲孤清,却不难看出身为一队之长的他背负了多少责任。   在战场中难免迷失自我,可他们三人并未被打乱节奏,始终坚持着目标激流勇进,这就是神威说的强者,肉/体与灵魂兼备的强者。即使是在不同的时空我们依旧共同努力着,设想出来的精神世界最终需要现实的双手去创造,乱世纷争也无可畏惧,这就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前者在战争中越挫越勇,后者在战争中伤心绝望。看着他们纷纷跳下马朝我走来,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我揉了揉发酸的眼角,也迎了上去……   ——然后我被揍了。   “银桑想让你去三途川旅游已经很久了!”   最后还是前来凑热闹的广赖忠把我给救了下来,说我是风泱的未来不能现在就残了,要打也得等攘夷战争结束后,想怎么打怎么打想打多久打多久。   简直令人发指。   期间假发还趁乱踹了我两脚,晋助算是理智的,不过由始至终都在袖手旁观确实痛彻我心扉。   银时:“也就是说,你杳无音讯的这些年是跟随着你家队长外出修行去了,而这个队长假发早就见过,跟风泱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点头。广赖忠特地给我们腾出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现在四人正围成一个圈谈论旧事,昨日风泱消灭了天人部分军力,晋助的鬼兵队接到消息后立即派兵围剿了残余部队,这片区域已然安全,三人暂时离开队伍也没关系。   假发:“柚希,天人的主力军是被你夜袭的。”   这是切切实实的陈述句,连竹内博三郎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们自然心知肚明,银时揽过我的肩膀大笑道:“短腿你可真有一手,修行这么长的时间还真不是盖的,也不枉矮杉特地去叫辰马帮风泱提供粮食军备物质……”   说到这里晋助立马出声打断:“白痴,只是顺水人情罢了!”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跟银时耳语:“他嗑了什么可以瞬间提升逼格的药?”   银时表示他也想知道。之后我们还聊了攘夷战争中的所见所闻,不过大部分时间是他们在说,我则跳过修行的故事从前天开始讲,接着提到松阳,晋助正要说话时银时一下子抢过话题说松阳现在很安全,待攘夷战争告捷我们就会合,与松阳一起回村子幸福地生活下去再也不分开,感动之余我问松阳在哪儿,银时说我求他就告诉我,我果断把他栽进了地里,假发在一旁默不作声。   “对了,”我问道,“你们知道春雨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确实很在意早晨那个梦,不知为何打心眼里想要更了解神威。   “春雨我知道,”众人纷纷看向银时,“辰马对宇宙的东西非常感兴趣,他前几日打哈哈时提起过,春雨是宇宙中最强的海盗集团,其势力庞大不容小觑,专门从事非/法行业,更多的就不清楚了,怎么问这个?”   “啊……”我犹豫片刻后回答,“修行时遇到了个强劲的对手,联系挺多的,他不止一次地说起春雨所以我就问问。”   假发插嘴:“莫非他是春雨的人,或是和春雨有交易的人?”   “不不不你想多了,春雨的人不可能那么可爱,”我连忙摇头,好歹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是被竹内博三郎知道我和春雨成员保持通讯一定会被风泱驱逐,组成春雨的可是最大的敌对方天人。   大家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夕阳西下,落日留下一片血红,拂过的晚风显得惆怅万分。巍峨的山峦收敛起了生机,翻滚着薄媚胭脂色,堆满着晚霞的天空逐步沉寂,黄昏即将谢去,夜幕来临之前晋助他们必须赶回。   “今日一聚很开心,风泱制定了南下计划,告别之后大家就很难再见了,你们要保重。”   “又不是生死离别搞得这么伤感做什么,”银时揉了揉我的脑袋,“坏小子四人组可是永远的伙伴啊,天人肯定会在我们手上败得一塌涂地,假发,你说是吧。”   “不是假发是桂,别每句话都扯上多余的后缀,”话虽这么说假发还是肯首了,“相信我们一定会赢,柚希。”   晋助牵着马从怀里取出一本书,那本书是每个私塾孩子都有的:“短腿,别忘了我们可是松阳老师的弟子。”   我吸了吸鼻子,和银时假发同时掏出书,然后将每个人的手掌叠在一起异口同声:“必胜!”   他们上马离开时有一个叫坂本辰马的男子负责接应,银时断言他的前途不可限量,我们互相交换名字之后坂本辰马就领着他们驾马离去了,临行前晋助还背对着我说了句:“喂,别死了。”   “……嗯。”   涌上头脑的热血退去后我清醒了不少,大家能不能重新聚在一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幕府投降向天人屈膝求饶,甚至出卖了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必胜简直妄谈。   竹内博三郎走到我身后,眺望着逐渐远去的滚滚烟尘说:“所有的攘夷志士都是英雄,为什么还要流露出如此哀伤的神情?”   “因为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安然无恙地活下去,”面对这种形式只有选择撒谎,“他们对英雄这个称谓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们想要的只是像战争爆发前那样安静祥和的日子罢了。”   “我也是。”   谁喜欢如今的殊死搏杀,驱除了天人还能像以前一样活,春天,和家人一起赏樱花,夏天,和家人一起参加夏日祭,秋天,和家人一起看火枫,冬天,和家人一起围在暖炉被里,比英雄的归宿更值得向往。   也许败局已定,但我们仍有机会对自己想走的路做出决断。只要生命尚存,就有希望打破处境的绝望,立于不败之地。   ☆、死神守则之未来不可料   我叫中村小哲,我是一名酱油值爆表自带透明隐形效果的男子,我在竹内队长麾下数年每天都被自己与日俱增的傻气帅醒,有着平平无奇的醉人发髻和路人甲专用颜值,然而我却得不到满足,我只想拥有一身更冷艳的王霸气场和一把逼格更高的绝世好刀。走开你们这些讨厌的舆论八卦临时记者,你们无法理解爷单调呆板毫无新奇的平庸特质……   我是最晚进风泱的无名小卒,记得一周前我是被一名叫栗花落柚希的女武士从天人手上救下来的,因为我没有地方可去就尾随着她一路来到了攘夷志愿军队风泱,我觉得她早就已经发现我了,只是懒得拆穿罢了。   队长竹内博三郎长着一张很靠谱的脸,大概是看我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值得怀疑(注意)的地方就把我给留了下来,其实这都多亏了那位女武士,她让竹内队长放心,说是我一旦有异样的举动绝对会第一时间把我给宰了。   毫无战斗力可言的我被分配到了后勤部队,听分队队长松久正说早在七天前后勤部队就被敌袭了,连个渣都没剩,幸好我家世代从医,理所应当地待在了后勤。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觉那位女武士似乎很有号召力,松久大哥告诉我只要跟她接触得久了就会发现这是为什么,于是我用在破烂民房里搜出来的残缺笔记本来记录女武士的一切。   八月二十三日,我第一次跟女武士面对面聊天,因为她跟随松久大哥打仗回来后左臂严重骨折,她不愿意接受治疗,说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好,但松久大哥还是不耐烦地把她扔了进来。说实话,这姑娘长得挺短的,我实在没法想象她在战场上是如何赤手空拳地只身打飞十几个身材魁梧的天人,她是不是很羡慕我们这些有大长腿的人?   九月一日,风泱似乎从来没有弹尽粮绝的时候,我问过极有亲和力的广赖大哥,他说这都多亏了柚希朋友的朋友是个专门提供军需用品的富家子弟,而且柚希很能干,每次和天人交战都会带回来几大车粮食装备,风泱每天吃五顿都吃不完。我又问广赖大哥你和女武士是不是很熟悉,他回答当然,想当初柚希那丫头还是他色/诱来的,我呵呵了两声没再搭话。   九月十一日,我今天终于目睹了被竹内队长器重的先遣部队队员栗花落柚希在战场上的身姿,恐怕只有“死神”二字最适合她了,那如鬼魅一般的身法与凌厉的招式绝非一朝一夕所练成,这次战役关乎到风泱的生死存亡,天人计划将我们困在峡谷内企图形成包围圈,女武士却先斩后奏地半夜从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同时间一场诡异的天火降临把整个峡谷烧成了火红色,也正是在这场战争中女武士一战成名,成为了天人军队中威名流传已久的死神姬。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竹内队长在众人面前宣布女武士栗花落柚希是风泱副队长,看起来她的人缘不错,队内所有成员举双手赞成,当然也包括我。今天所有人都跟她一一敬酒,我心里还小小地激动了一下,当我来到她面前时她“咦”了一声,问我是不是叫中村小哲,我欣喜若狂地狂点头,这年头能被偶像记住的小透明不多了。   二月十三日,栗花落副队长把我叫了过去,我疑惑地走进屋子里却发现了攘夷战争中最强大的存在,白夜叉,狂乱的贵公子,桂滨之龙,以及鬼兵队队长高杉晋助,吓得我当场就尿了,副队长捂着脸让我回去换条裤子再回来。听说四人特地来恭喜副队长晋升,虽说是迟来的祝贺但也算心意难得了,广赖大哥说除了桂滨之龙其他三人都与副队长是同窗挚友,不过他们下一次的见面就得等到攘夷战争结束之后了,风泱南下,正式军队则是北上,这次相聚纯属情报交换。   四月十一日,风泱已在战争中数次取得佳绩,名声大噪,每次路经村庄都会受到平民百姓的热情款待,竹内队长感慨说广赖大哥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栗花落副队长给拐了来,对此我嗤之以鼻,队长,咱说话可得看脸摸良心。   六月二十一日,我察觉到副队长最近的眉头皱得很紧,于是我趁给她送餐之际壮着胆子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副队长竟然告诉了我。她说幕府近来的指令越来越含糊不清,态度也不如以前那样强硬,她担心幕府会投降于天人。老一辈的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更何况是身经百战的副队长,我不由地也猜测起来。   一月三日,就在我淡忘了副队长的预言之后,噩耗来了,幕府不久前与天人签下合约甚至打压攘夷志士,今天更是断了对所有军队的供给,竹内队长十分恼怒,他下令谁敢退后半步就地处决,风泱一向很团结,就算没了后援也要把这些欺压我们的天人从地球赶出去。   ——中村小哲の日记。   若干年后。   已经连续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放晴了,天空始终阴沉压抑,每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墨色浓云堆积在天际,柔弱的花草随冷风颤栗,阴天蔓延至世界的另一端。   我坐在竹内博三郎的对面,全然没了刚入队时那优哉游哉的劲儿:“天人以协助镇压之名加强了兵力,幕府又举行了大肃清宽政大狱,风泱早已被列为肃清的对象……”   “我知道,”他扔掉擦刀的抹布,推给我一本花名册,“没有意义了,再这样下去即便是你也会被杀,与其再做无休止的抗争不如给成员们一条活路,另外我连夜整理了经费,按照职务大小分给他们吧。”   我无奈地叹口气,打开花名册:“我是没问题,以前又不是没流亡过,但你不怕被后人说打脸么?”   竹内博三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把一个厚重的包袱从身后提出来:“我要真怕打脸早携带着全部经费逃跑了,哪还能把它们分给你们。”   “你是一个优秀的队长……”   “你是一个比队长还优秀的副队长。”   ——告诉他们我临阵脱逃了吧。   这是竹内博三郎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他走的时候没带走半分钱,只留下了萧瑟苍老的背影。   我把众人召集在空地上宣布了这个消息,他们的表情由震惊转变成了愤怒,当初说好的要死扛到底,现在却把烂摊子丢给了副队长自己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去了,我知道在我说出这句话时军心已然涣散,几年下来建立的信心崩溃得面目全非。松久正赌气般地把属于他的那份经费扔到地上用脚碾压,广赖忠带着他的部分士兵走了,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我拒绝了。   有很多士兵想继续跟随我,说是有我在风泱一定可以东山再起,正当我左右为难时一个身影站了出来,我记得他叫中村小哲。“难道我们离了副队长什么都干不了了吗!难道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儿没了副队长就是废物了吗!副队长有自己的目标要前进,我们能拖后腿吗?!”   他的话中有对有错,对的,我希望离开风泱自己走下去,错的,我没有目标。   “多谢了,小哲。”   我领了最丰厚的一份经费走了,当六席的时候我不知道钱有多重要,但在现世我明白了,想要生活下去没有物质基础的可能性为零。栗花落柚希不干了,滚蛋吧,攘夷战争。   有缘再见吧,风泱。   时间在空气中流动得很快,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他总会被换上新主人,过去的一分一秒已是遥不可及,现在的画面在明天却成为了回忆,再回过头来时那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不知不觉在流亡之路上走了很多年,曾经叱咤风云的死神姬在宽政大狱后销声匿迹,有传言她在小地方范围活动着,却没人敢去探个究竟,时间一长,人们对死神姬的印象就停留在了峡谷一战。   我没空管传言是怎样的,流亡这几年我漫无目的在现世瞎转悠,敌人来了就砍,砍了之后拿钱走人,偶尔遇到旧部寒暄两句请个客,然后感叹一下物是人非,单调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打探过银时等人的消息但从没去找他们,可能是觉得丢脸吧,到后来我行我素惯了便打探得少了,他们说不定也在流亡。   我翻开刚刚倒下的尸体,从中找出了一个印有标志的口袋,空无一物:“嘁,白干了。”   那标志看着有些熟悉,可我一时间也没想起来。   接着我又搜寻着另一具天人的尸体,从他的怀里摸出一个小木盒子,上面印有和刚才那口袋完全一样的图案,我寻思着这里面也许有贵重的物品就打开了,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钱包是愈发干净了才冒着毒日来找猎物,银时说的不错,我果然最适合当强盗了,等江户太平后我就去那儿召集旧部占山为王算了   正当这么想着,盒子里突然冒出一股浓烟,我立即把它扔到远处掩住口鼻,防止吸进不干净的东西,谁曾想浓烟蔓延得很快,哪怕只有一口也能立刻侵蚀到五脏六腑,喉咙里奇怪的感觉让我咳嗽不断,等意识到吸进了更多的浓烟后已来不及用瞬步逃跑了。   最后的下场是怦然倒地。   彻底失去意识前耳中仿佛听到人的对话声:“勾狼团长,刚才传来讯息说负责护送实验迷烟的团员被杀了,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这只地球野猴子干的。”   “啧啧,这模样倒是不错……咳,把她带到飞船上,回春雨母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终于能进宇宙篇嫖神威了T_T   ☆、强盗守则之老板要找好   当了八十几年死神今天却被一群天人算计,真是阴沟里翻船。   体内仍有残余迷烟在作祟,头晕脑胀得仿佛卷入了黑洞,迷迷糊糊睁开眼后发现这里和地球村屋简直是天壤之别,我用臂肘支撑着身体为自己进行鬼道医治,堆积的迷烟没过多久便消散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只听得外面有守卫在窃窃私语,总结内容只能让人感慨好一出凭借权利强抢民女的八点档戏码,就等民女醒来压去洗干净然后被吃干抹净。   “我去看看那妞儿怎么样了,”话音刚落就响起扭动门把手的声音,等那天人刚跨进房门我就给他来了记手刀,紧接着擒住了另一名天人守卫,质问道:“我的刀在哪儿!”   见他支吾了半天什么也不肯说,我心里又约莫猜到了七八分,索性撂倒他往左边的通道跑去。   这里的环境陌生得让人发疯,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阴森嗜血的气息,回想起刚晕倒时听到的对话——莫非这里就是传说中宇宙最强海盗集团春雨?   迎面走来两个巡逻的天人,我急忙躲到闸门后面,待他们与我错身时立刻敲晕。现在不宜闹得太大,斩魄刀应该在那个名叫够浪,哦不,勾狼团长的天人手上,没记错的话神威曾经说过他是春雨某个师团的团长,如果幸运的话问到神威的所在地就万事大吉了,大不了事后与他打一架。   这艘飞船很大,想找到出口并不容易,遇到岔路口除了凭感觉猜测别无他法。正当我打晕第四波巡逻人员时刺耳的警报声陆续响了起来,几乎同时,巡逻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经历了战争,杀人对我来说已不是什么难事,但局势明显不容许我这样做,一旦主动攻击他们便有了还击的理由,刀拿不回来不说还会遭到宇宙级别海盗集团的猎杀,打仗讲究的天时地利人和我一样都不占,情况很被动。   “找到了,她在第三号通道!”闻声看去,通道顶端有一个监视摄像头,我咬咬牙连带着闸门与之一同打碎,障碍物碎裂的声音回响在整座通道里。方位已经暴露只有用瞬步才能逃脱,可这里到处布满了摄像头,现下唯有跑路。   躁动引起了全师团的注意,通道闸门和监视摄像头纷纷被打碎,这不免为事件添上了一层恐慌。   “第八师团所有成员到大厅集合捉拿入侵者。”   我反手一掌打中从侧面冲上来的天人,又以最快的速度回旋踢开进攻者,一一闪过不断袭来的锋利箭矢。四周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误入强盗窝的结局就是这样,再不想出办法后果会更严重,冷汗不着痕迹地挥落在地,敌人争先恐后地拿起武器涌进。   我蹙眉,待会儿的包围者会增多,必须速战速决。   此时,一声“住手”让混战突然中止,然后天人们逐渐散开为来人腾出道路,那恐怕就是他们口中的勾狼团长:“这可是我从地球上请来的小姐……”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倒成一片的第八师团团员,眼神由阴狠变为了震惊:“他,他们都是你杀的?!”   “我只是把他们打晕了而已,”我看向这个左眼戴着黑色眼罩的狼外形天人,“当然,如果你再不把我请回去,就算没有武器我也能血洗你的第八师团。”   “哈哈,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话,边露出渗人的狂笑边将手高举,只待一声令下他的部下就会拉动弓/弩把我射成马蜂窝,千军一发之际,不知是谁说了句:“我好像错过了什么~”   光是听到这熟悉的尾音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勾狼则相反,像是遇见煞星一般如坐针毡:“神,神威……”   我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他,可不知道一直待在现世的他经历了多长时间。我转过头来看着神威,后者还是一如既往地顶着根呆毛进行无差别卖萌,并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入侵者~”   “你来得不是时候,神威团长,”勾狼强作镇定地说道,“我现在要处决这只入侵第八师团的野猴子。”   我下意识地要摆出战斗姿势,却被神威拦下了:“可她是第七师团的人呢,勾狼团长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么?”   忽悠对手哪家强,宇宙春雨找团长。看勾狼对神威的忌惮就知道神威做了多少让他悲痛欲绝的事,就算勾狼再怎么解释我是因为杀了护送实验品的团员才被他带回来,围殴期间也没听我提起第七师团,神威还是一口咬定我是他派去地球的团员跟勾狼死扛到底。我拿出手机给勾狼看通讯录,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神威说:“要不然我们来切磋切磋吧,勾狼团长。”   好简单粗暴的威胁,我喜欢。   “还不走吗?”神威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的刀被他扣下了,团长。”   勾狼闻声立马从身后抽出金刚刃交还于我,态度和被神威威胁前截然相反。   抱着斩魄刀一路跟随神威离开了第八师团的领地,我想他替我解围的原因除了可以陪他打架之外没有第二个。跟着他左绕右拐地进入一道闸门后,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大叔迎了上来:“团长你消停点别再去其他师团惹麻烦了。”   神威敷衍着“嗨嗨”了两声就绕过他走到前面,我只好继续跟着,那位大叔不满地嗫嚅道:“嘁,又得收拾烂摊子。”   通道里路经的人比第八师团颜值高很多,且无一例外地在腰间别着把褶伞,肤色透明。   走了有十多分钟跟前的人才停下,靠在墙边抱着臂肘,一副我对你的解释洗耳恭听的模样。该不该解释,或者说该怎么解释,自从从他口中打听到攘夷战争的事后我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想必他按下通话键听到的也是此号为空,断了联系久而久之也没想起有对方这个人,今天却突然出现在眼前,任谁都想不通。   我把斩魄刀佩戴好,既要圆谎还要巧妙躲过时间差,脑中甚是纠结:“你提到攘夷战争的第二天我就遇到了仇家,避免追杀时流亡了一段时间,为了防止流亡地点泄露我特地消除了号码,最近消停了才换回来……”   “好清新脱俗的理由,”对方毫不留情地瓦解了谎言。   神威萌,但他不傻,如此漏洞百出的理由当然可以轻易戳破,不过他并没有打算纠缠下去:“实情与我无关,既然加入了第七师团你就必须舍弃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师团里只容得下强者,如果变弱了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他眉眼处透露的杀气才是身为第七师团团长的真实模样。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强盗,即便以前铲除天人搜刮财物在地球人看来也是攘夷志士生活下去的无奈方式,原来生活中处处都充满了征兆,第一次是夏日祭银时对我说干脆去当强盗算了,第二次是几年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背叛尸魂界,接受假面军团,逃离现世都为以后的路埋下了伏笔,想扔也扔不掉。   那之后一名团员把我带去了房间,并告知了春雨内各个师团的大概方位,老实说我的运气还不错,这人挺客气的,不但耐心地讲述他们夜兔一族的有关事宜,还嘱咐我千万别像团长一样到处惹麻烦,像我这样的新人最容易被心高气傲的老前辈教训,尤其是其他师团。   他说得还真没错,夜兔是宇宙中最强佣兵种族,虽然我是神威带回来的可难免有些夜兔为了刷存在感来找茬,而他们的理由都很统一——训练后辈。   敢说不是因为我呼吸不到一米六以上的空气吗?   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缝,我对着在地上滚成一坨的两位深鞠躬:“前辈,我可以去吃饭了吗?”   从他们嘴里吐出一缕幽魂。   阿伏兔苦着张脸站在门边揉自己的乱发:“看来你比团长还要麻烦。”   他是第七师团里被发好人卡次数最多的副团长,这几天以来都是他带我去熟悉师团内部的环境,自然也目睹了我接受前辈训练的全程高能。阿伏兔对我和神威的纠结程度就像问松阳我和晋助同时掉进水里他先救谁一样,想爆抽我们一顿却又不好下手的复杂表情全写在脸上。   餐厅用餐时,我坐在神威对面,他坐在神威旁边。   “团长,你为何要去第八师团抢人?”   神威从饭桶里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无比荡/漾的笑容回答道:“我高兴~”   神威以他高到一种境界的逼格诠释了什么叫做“我有权我任性不服你来打我打不死我我就把你抽得连空知猩猩都不认识你。”   阿伏兔默了,转过头去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埋怨着:“败家熊孩子。”   这感觉真微妙。 作者有话要说:  能把文看到这章的必须是真爱,容我给你们发张好人卡 在此特别感谢Delphnie,深山隱士,露鹿酱,(/≧▽≦/)四位亲的评论。   ☆、强盗守则之日子慢慢过   阿伏兔副团长对我和神威的感觉就好比养了两只宠物。宠物一号一直以不想成为海贼王的团长不是好夜兔为原则立志要当宇宙扛把子,宠物二号整日一副老衲幸福得流油的前奏表情到处讨打,可遗憾的是被打的往往是那些沉不住气的夜兔老前辈,所幸都是自家人他也不用连夜奔波去赔医药费。   “柚希,你为什么会选择留在第七师团?”今天,阿伏兔这样问我。   “因为第七师团整体颜值高,”见对面的人沉默了,我反问道:“副团长不这样认为?”   “不……”他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大叔很久没听过实话了。”   阿伏兔对我的身份还是有点芥蒂,再怎么说我都是勾狼带回春雨的,尽管有神威作保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我还不是他们同族的人,全春雨都知道第七师团是夜兔窝,突然混进来历不明的地球人类确实不伦不类。   “还有一个原因,”我看向阿伏兔,“待在这儿说不定可以集齐七个团长召唤神龙。”   他凌乱了。   其实真实原因是我无法回到地球面对晋助他们,明明说好不能放弃,我却因为忍受不了幕府懦弱的所作所为选择了半途而废,真是耻辱。   窗外的浩瀚宇宙没有边际,似乎在所有人身上套了个牢笼,包罗万象,却又了无生气,不可捉摸,找不到所谓的碧落黄泉,宇宙之间,凭感觉存活。   又是崭新的一天,我洗漱完毕后就去了食堂,空无一人。   不,有只夜兔。   “日安,柚希~”立志吃穷师团的神威高举手臂说道,“再来一桶~”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轻车熟路地抱过空木桶往里倒饭:“下次我来晚些看你咋呼给谁听。”第七师团有个不成文规定,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与团长争食,所以习惯晚起的团长每次来用餐时连食堂工作人员都走了,以前都是副团长屁颠屁颠地跟着团长帮忙打下手。现在风水轮流转越转越扯淡,轮到我这个刚入团的新人了。   “食堂没人我也很困扰,”神威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话,我把饭桶端回桌上:“为什么不让他们送去你房里?”   他眉眼一弯:“因为我高兴~”   ——如果谋杀上司不会被通缉的话。   我和师团里的人也算不打不相识,一周下来虽然和很多团员结了仇可认识了几位个性不错的夜兔:有志向的活力少年哈克艾尼,傻白甜戴茜和她的欢脱男朋友兰贝尔,以及大胡子云业。   迎面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侧前方的神威发话了:“没想到你在师团里的人缘挺不错。”   说话间,哈克艾尼又一巴掌糊在了我脑袋上:“栗,待会儿还去打闯关战,兰贝尔和戴茜弱爆了。”   除了爱打电子游戏这一点,他平常的工作还是很认真的。我拍开他的手:“昨天我们陪你熬通宵打闯关战你都没过,等你研究出第五关怎么过去再说吧,实在不行的话喊云业也可以。”   接受了提议后他就带着戴茜和兰贝尔去祸祸云业了,估计云业这一天都不会安生。   “人缘不错是建立在双方臭味相投的基础上,”我摊手,“不过团长你对我的误解还是和从前一样深,看看周围吧,除了他们我的仇恨已拉满了师团。”   仿佛是要证实我的话一般,神威环视四周,一些本来满腔怒火的人触及到他的目光后都纷纷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了,还没待他回话我便为自己拟定了下一个目标:“现在只有勾狼能满足我了。”   神威表示不服,于是带我去了一处团员来往得比较少的地方单挑,结果和上次一样,他狠攻我死守,愣没占到半点便宜,同时还被我弹了下呆毛,估计他连一伞戳死我的心都有了。无可否认这种欺负小孩的成就感真的很让人满足,我越来越理解夜一了。   “团长,我们再这么耗下去得打到明天,”我跳到生锈的铁栏杆上坐下,神威虽好但性命更重要,他与白哉不同的地方就是炸毛后会亮出利爪跟对手动真格的。我的余光正好可以扫到他凌厉的眼神,很少见他睁开眼睛,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如同困在牢笼里的狂狮,嗜血残暴却偏偏得不到能永久打开笼子的钥匙,说得偏激一点,情感就是他的牢笼,疯狂的狮总有一天会自己撞破笼子,撕碎所有羁绊。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栗花落柚希,”他的眼中闪过异芒,杀气腾腾。正当戾气愈发浓重时阿伏兔从通道口走了出来:“停手吧团长,阿呆提督让你去一趟。”   曾经听哈克艾尼提起过,阿呆提督是春雨的高级官员不假,但实际上只是个元老院的傀儡罢了,神威表面上听命于他可心里却有自己的算盘,第七师团被喻为春雨的雷枪,提督专门让神威去议事厅想必是元老院又有什么杀戮任务急需完成了。   待神威强压制住杀气离开后阿伏兔对着狼藉一片的脚下之地发出感慨:“还是年轻好啊,人上了年纪就再也不会对打架这种麻烦的事情感兴趣了。”   我拍开落在肩膀上的碎石片:“下面的人为上头收拾烂摊子是很正常的副团长,你跟随团长这么久想必早就习以为常了吧——不过你不跟他一起去找阿呆提督真的没问题么?万一他那暴脾气没控制好师团里又会多一笔血债。”   “团长下手比你有分寸多了,熊孩子,”阿伏兔扯扯嘴角,“不过血债什么的第七师团早已还不清了,夜兔一族生来就是欠血债的命。以后的任务少不了会涉及到杀人于战争,相比起来更麻烦的大概是你这位地球武士。”   语毕,我抬头望向天花板:“别小瞧人啊副团长,当年我在攘夷战争浴血奋战的时候神威当没当团长都是问题,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前天就已经去第八师团查询我的信息了,现在只想激我自己说出来不是么?”   坦白地说第七师团多亏有了阿伏兔这么一位副团长为神威善后,否则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   话说得过于直白倒也把气氛弄得有些尴尬,我抢在阿伏兔前面说道:“我刚加入军队之时也受到过队长的怀疑,情况和加入春雨差不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知道得更多直接来问我会比较好,勾狼的为人你比我清楚,副团长。”   一席话说得阿伏兔哑口无言,临了只得把伞往肩上一扛,语气带有自嘲的意味:“啊咧啊咧,大叔我果然做了件让新人讨厌的事啊。”   “你是一名合格的副团长,阿伏兔,换做是我也会为了保护上司而做一些可能会伤害新人的事情,当然了我并没有从你的话中提出抱歉的意思,想拿奥斯卡金像奖仍需磨练啊副团长。”   “……死小孩。”   一个小时后神威总算从阿呆提督那儿回来了,原来是卷走组织经费逃走的第四师团团长孔雀姬华佗的部分属下被第十二师团发现了踪迹——永昼星。虽然不清楚孔雀姬华佗到底玩儿的什么把戏,但元老们还是很在意那笔经费的下落,剿灭叛徒夺回经费的重任自然落在了负责组织肃清的第七师团身上。有架打,有人杀,神威表示很乐意蹚浑水。   只是阿伏兔在听到孔雀姬华佗的名字时眼神稍有变化。   “永昼星?”正在打游戏的哈克艾尼问道,“就是那颗终年积雪的星球?”   戴茜不解地歪头:“既然是永昼那为什么会终年积雪?”   哈克艾尼:“听说永昼星所指的‘昼’并非白昼,而是漫天飞雪包围了整颗星球所呈现出来的颜色,那里根本没有人居住,说是被抛弃的废星也不为过,因为随时会遭遇不定期的暴风雪,孔雀姬华佗是春雨的霸王花,而非蠢货,她怎么会命令属下去那种地方?”   “兴许是为了给自己叛逃转移争取点时间,毕竟上头的人盯得挺紧,”我操纵着手柄,“而且元老们看重的不过是那笔数额庞大的经费罢了,捕杀孔雀姬华佗的事往后搁一阵子也不迟。”   再者说神威也没意见,每次出任务没有生命危险他就浑身不自在,受点教训也好。   “——混蛋!又没过这关!”   “……心好累。”      ☆、强盗守则之身高是硬伤   凛冽的风发出的呼啸尖利刺耳,大雪肆虐地在空中奔跑,风雪不断,寒冷非常。冰雪似是要往骨头缝里钻,越来越密集。千山万壑都被笼罩在雾气之中。   在我抖成筛糠之时其他人却斗志昂扬精神抖擞,大有一种“团长英明神武,泽被苍生,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王霸气势。   “柚希,你能撑得下去么?”阿伏兔瞄了我一眼。   “当,当然……”   “……那就从我的披风里出去。”   其实昨晚当哈克艾尼说完永昼星有极地之寒后我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御寒措施,热水袋围巾手套棉鞋风衣都准备妥善,结果神威只瞧了眼就笑着把它们扔进了垃圾回收中心。   阿伏兔用手比了比我的头顶,犹豫了会儿后问道:“你垫了多少增高鞋垫?”   按我平常的高度只能达到他的胸膛,可今日一早醒来便已平视他的肩膀,对鞋垫的问题我拒绝回答,只说:“不能被敌人看得太怂,毕竟团长在提高师团颜值的同时也拉低了整体海拔,我决定为他挽回一点尊严。”   神威闻声冲这边回眸一笑。   据情报显示孔雀姬华佗的余党确实逃到了这终年积雪的星球上,但具体方位就不清楚了,在偌大的永昼星中找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且敌在暗我在明,辰罗一族又擅长团队作战,这对夜兔而言略微棘手。这次捕杀行动神威仅带了六人,大部分夜兔还留在师团。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全凭运气说话。   “单独行动,”神威停住脚步,开始下令,“柚希,你跟着我。”   其他三人立即散开,披风带起一阵雪霰,阿伏兔拍拍我的脑袋后也朝右侧去了。   风雪模糊了视线,神威撑着褶伞留下一路脚印,不过很快就被重新填补,夜兔都有一把能够遮风避雨挡光的伞,可我没有,无奈之下只得把披风反盖罩在头上,小跑步地跟着,一时无话。   雪下得越来越大,温度骤降,兵分五路走了近半个小时也没找到辰罗的踪迹,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情报的准确性了,要么是辰罗们有备而来带了更多的御寒装备深入星球内部,可哈克艾尼说永昼星的寒冷程度与表层距离呈正比,越往里走遭遇暴风雪的几率越大,所以辰罗很有可能利用障眼法欺骗了春雨高层的眼睛,要么他们是孔雀姬华佗的弃子,早就葬身在茫茫雪山之中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叫住了神威,结果身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对方是一个名叫杰姆的团员:“栗花落柚希!快告诉团长西路这边出状况了!”   为了防止风声干扰,所以通讯器的声音调得很大,神威折路返回跳到我旁边拿过通讯器,想必杰姆那边是遭遇了辰罗突袭,否则有什么事能让一位骁勇善战的夜兔如此着急甚至请求团长支援。   ——“我小便时被冻住了,副团长让我好自为之,团长快救我!”   多么痛的领悟……   我仿佛听见神威的脑中有什么东西崩裂了。   我看着散落一地的零件碎片,迟疑片刻后问道:“没了通讯器我们怎么跟副团长他们联络?”   被冠以春雨扛把子威名的神威从来没有带通讯器的习惯,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碍手碍脚,所以每次出任务都有团员跟着以防不测……首次出现这种情况确实很为难,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给自己埋下恶果,我只想说:“团长,你是抖M么?”   “不,”他张开手掌把残余的通讯器碎片清理干净,“我是抖S。”   ——还真敢承认啊喂!   一条小径从山脚蔓延,蜿蜒而上,踏在雪路上的脚印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与刚进星球时形成天壤之别的,是山上愈刮愈急的狂风暴雪。   疾风似刀片划在脸上,力道再大些就能剜下人的肉,似天地裂了缝,我将自己裹在披风中连一根手指也不敢露出来,双眼微睁,勉强能看清楚前方的路,我紧跟在神威后面加紧了步伐。   不消片刻,我只觉得全身麻木,半个身子埋在雪地里,每向前移动一步都是往冰窟窿里更近一分,凝结在睫毛上的霜弄得眼睛又痒又痛,视线中除了白茫一片什么也没有,朔风凌厉,夹杂着紊乱雪片呼啸而来,像极了穷凶恶极的巨熊。   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当着神威的面使用瞬步,恍惚之中脚下一个趔趄,在脸着地时却被神威拉住,我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继续前进着,一时无话。   后来我们发现了一个藏匿在暴雪后的山洞,我决定先进去避避,也没管神威同不同意就带着他一起去了。   “这是永昼星的雪暴,”我把披风上的雪抖干净,“看这架势得好一阵子才能停。”   “那些辰罗可真会选地方,”神威倚在洞口,不难听出他已经愠怒。险恶的天气,崎岖的地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夜兔都不占优势,可神威对于自己是夜兔种族这件事几乎达到了自负的程度,想劝他撤离根本不可能。   “你就没觉得奇怪么,神威,”我走到他旁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距离春雨获得情报已有一段时间,就算是我们遭遇到这种天气也会不得不停止前进,你认为辰罗会愚蠢到深入腹地送命?”   神威粉橙色的碎发被雪水沾着,倒是印出了光泽,蕴含着锐利的蓝眸一直望向洞外,五官分明如雕刻,桀骜的俊美有种傲视天地的强势。只见他转过头来对我说:“看够了吗?”   我表示没有。   “以前觉得你智商不够用,看来到关键时刻还能□□作用,”他回答道,“我没见过孔雀姬华佗,却对她的事迹有所耳闻。辰罗擅长团体作战,为了掩护团长的逃跑路线甘愿牺牲也不稀奇,给元老院放出□□既能为孔雀姬华佗争取时间也能拉执行这次任务的春雨成员陪葬。”   语毕我白了他一眼:“都清楚她一石二鸟的计划还带着属下来受罪,什么心态。”   “我只是想看看地球武士面临杀戮任务的表情罢了,”神威看向我,“看来效果不错~”   滚犊子……   虽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但同时也把自己坑进去了。永昼星的暴雪天气一时半刻停不了,通讯器又被损坏,唯有等阿伏兔赶来救援或者等雪停了我们再去集合点会合。   趁神威没注意时我放了个赤火炮生火,如果被真央的鬼道老师瞧见估计得抽我一顿。突然燃起的火苗吸引了对面之人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哪儿来的木柴?”   “并不是所有可燃物品都是木柴,”我穿好鞋子后把三双鞋垫拿起来,“是不是被团员舍己为人的壮举感动了?我智硬的团长。”   “……杀了你哦~”   抽出鞋垫后我明显矮了神威一截,就算垫脚尖也于事无补。可烧鞋垫只是杯水车薪,天色暗下来时火焰早已熄灭,眼瞧着就要入夜了,一股寒风吹进洞中我立马打了个哆嗦。   “阿拉,”神威依旧是那副欠揍的笑脸,“被自己的恶趣味送进地狱的感觉可真不怎么好~”   “如果你能换个语气我一定听得出你在后悔。”   黑幕已悄悄爬上了天际,雪还在无休止地下着,没有平静的征兆。我往神威那儿挪了挪:“喂,既然不想被活活冻死的话干脆聊聊人生理想如何,说不定能在一息尚存的情况下熬到天亮。”   “有东西掉出来了哦,”他指着我的衣襟,我顺势往地上看去,原来在挪动过程中那本贴身的绿书掉了,我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后塞回怀里,生怕被抢走了似的:“别看了,烧你的呆毛都不能烧这本书。”   无论在哪儿我都把它收得好好的,几乎形影不离,松阳留给我的只有这本书和小太刀,若连它们都保护不好我还有什么资格去面对他,晋助银时假发也一样,把书当做是对松阳的念想随身携带,仿佛松阳就在我们身边从未离开过。   “柚希,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很碍眼,”神威的笑容有些诡异,“这可不是强者该有的表情。”   “连最重要的东西都保护不好,又算什么强者,”一想到松下私塾,即便是寒冷也驱赶不了心中的暖意,“这本书支撑着我打完一次又一次的战役,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信念。”   神威没有回答,我知道他还坚持着力量至上,说好的聊天,也就这样不欢而散。      ☆、强盗守则之油不能乱揩   人都会有梦,梦境中的一切虽然不可思议却意外真实,等醒来后才发现这个梦有多荒唐。   灵魂仿佛回到了尸魂界,穿着死霸装,带着金刚刃,在五番队的走廊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好像永远没有尽头。蓦地,一道光芒闪过,平子队长与蓝染惣右介从走廊的那头徐徐走来,前者停在我面前,懒懒地开口:“啊,你总算从真央毕业了啊柚希,听说你拿到了一把不错的斩魄刀呢。”   蓝染惣右介:“不愧是队长看重的学员,果然天赋异禀。”   “惣右介你这么夸奖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会被桃花劫缠上的。”   “不,”我摇摇头,随后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佯装深情地握住平子队长的双手,“队长,我暗恋你很久了。”   记忆中两者的脸部出现了龟裂现象。   场景转换,是我第一次当着全队人的面始解斩魄刀:“绞杀他,金刚刃。”   我的剑道之臭就跟市丸银是天才一样出名,对手并没有畏惧这把威名在外的斩魄刀,反而尽显鄙夷之色毫无防备地冲上来,就在同时我把刀收进刀鞘,精湛的白打差点没把他脑袋拧下来,若不是前来观战的日世里跃上高台把我压制住恐怕那人早已被分尸了,本来那次我竞争的是最末的席位,但平子队长让我挑战了原六席,由于剑道太差只有停留在这个位置。   他决定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稍后嘱咐我要克制住这股狠劲。   蓝染惣右介的镜片在那时反了光。   翻到下一页,是市丸银恭贺我夺得席位带我去白哉家里偷柿子的时候,而他已经是五番队三席了。   “不要客气~”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把别人家的柿子一个劲儿地往我这边丢,也就是这种语气,让我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银,你认不认识有个叫神威的人?”   “不认识哦,”他的眼睛眯成了条缝,“快把柿子收起来,我感觉到了朽木少爷的怨念~”   说话间,猫科动物朽木白哉已拎着斩魄刀来抓贼了:“柚希,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想吃的话直接从大门进来!”   “……你当我旁边这家伙是透明的吗!”我按住脑门上狂跳的青筋,“银,你的性格简直跟神威一样恶劣,等我从异时空回来后绝对要把你拿去拌饭啊岂可修!”   又是这个名字,神威,神威,明明近在咫尺但遥远得好像与尸魂界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不经意间手加重了力道,狠狠地捏住怀里的柿子,汁水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喂喂!柚希!”这声音既不是白哉的也不是银的,倒有些像——   所有的场景顿时化作光点散开,即将要触碰到迎面而来的黑幕时黑幕却被撕裂。我将手覆上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了的眼皮,下意识地闭紧眼睛,过了几分钟后才勉强睁开。   地上被一片阴影挡住,我坐起来往上看才知道来者是阿伏兔,于是悠悠地打着招呼:“日安,副团长。”   右手的触感很奇怪,既不是冰凉刺骨的积雪也不是凹凸不平的洼地,我试着捏了捏,还软软的有点弹性,手心中不时有突起之物擦过,阿伏兔见状捂住脸不忍看。我试探性地回过头,发现自己这只罪恶的麒麟臂正按着神威的胸口,位置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见我迟迟没有缩回手,躺在地上的神威笑容愈发渗人:“摸够了吗?”   为了弥补过错,我决定说点好听的请求原谅:“那什么,手感不错。”   然后我被踹出了山洞,要不是阿伏兔拉着我都能以完美的弧度直接飞到山崖下去。事后阿伏兔告诉我们此次任务完成了,证据是他躲避雪暴时意外找到了十余具辰罗的尸体,其中一个身上还揣有孔雀姬华佗的亲笔信,都是挑衅词汇,看来她已经成功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任务不知是失败还是成功。   竹篮打水一场空,神威嘴上不说可那充满了杀意的眼神将愤怒完全暴露,当然不排除与我有关。一行人外加被冻成僵尸的杰姆都回到了飞船上,并拟写好了详细的任务报告。我则回到房间里洗澡洗头发,随后去了戴茜那儿和小伙伴们打电玩。   “白忙一场,”刚好兰贝尔输给了哈克艾尼,我负责接班,“人不摔跤就学不会长大,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戴茜:“情报有误么?”   “不,去永昼星的辰罗只是被抛弃的棋子而已,孔雀姬华佗早率领着大部队逃之夭夭了,为了掩护老大安全撤离他们也是够作孽的,竟然给活活冻死了。团长正憋着这口恶气没处撒呢,我们最近还是少在他面前晃悠为妙。”   “要打也得先打你,”哈克艾尼咬着牙签按动按钮,拼命地躲闪着画面里的陷阱,“上次你和团长把中央大厅炸了波及到第八师团,勾狼团长还去阿呆提督那儿告了一状,副团长为此可没少掏经费。”   我操控着游戏小人躲过敌人的流星锤,说道:“副团长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团长收拾烂摊子,否则要他何用。”   已闯入第六关,画面中显示出来的一棵柿子树让我想起了今早的梦:“哈克少年,你相不相信通过做梦能预知未来?”   “书里倒有这么一说,”他砍掉那棵柿子树挖出宝箱,“可我每次醒来都忘记做过什么梦,不同的人对梦的解释大相径庭,有可能是你多虑了,提这个做什么?”   “没啥,就是梦见了在地球流亡时的同伴,而且有先例,我梦到过加入春雨,结果几年之后就真的加入了,简直不可思议,我现在不相信也得信。”   然而哈克艾尼说我脑袋被门挤了,让我专心打游戏。带他闯到第八关后我便把手柄丢给戴茜离开房间,临行前忽略了他的咆哮。在通道里走了一会儿闲得无聊,忽然想去探望杰姆,毕竟刚入春雨时就是他帮我解释的师团职责,人际关系也是他打理好的,不去医疗部门看看太说不过去了。   拐弯时遇到了神威,由于身高问题一下子就瞅见了他的胸膛,应激反应是绕远路溜之大吉,结果被他拦了下来,说要去找阿伏兔商量事情,估计阿伏兔去了杰姆那儿,他们平常的交集比较多。   来到医疗部门,杰姆已裹成了一团在被子里发抖,只有一条打着点滴的胳膊露在外面,果不其然,阿伏兔就坐在旁边跟他说着什么,见我和神威来了便招招手:“柚希,你过来。”   带着满脸疑惑去了他跟前,只听得:“把他打一顿。”   医护人员说杰姆全身肌肉都僵硬了,需要借助外部力量使血液通畅起来,最省时间的方法就是揍他,阿伏兔一向不忍心对同伴动粗,又怕神威下手太猛没个轻重,我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下不了手怎么办?”杰姆平常挺照顾新人的。   阿伏兔摸索了会儿下巴,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道:“你把他当成团长试试。”   听了他的话,我转头望向神威,接着盯住病床上隆起的一坨,慢慢地,后者过滤成了神威的脸……于是我毫不犹豫地上了拳头。   “——嗷!”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神威的内心五味成杂,随之笑容凝固。阿伏兔左手堵住耳朵右手无奈地抚额:“团长,你跟柚希什么仇什么怨?”   帮杰姆完成治疗后我们就各回各屋睡觉去了,忙碌了一整天也该好好休息休息,工作报告由专门人员递交给元老院,我们都懒得过问。哈克艾尼应该说得没错,神经质要不得。只期望今晚的梦不要太过古怪,这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不知道的是,在尸魂界里,有人同我做了一模一样的梦。   “蓝染大人,”如狐狸般狡黠的市丸银对着桌旁的人说道:“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呢。”   蓝染惣右介抬起头来,饶有兴致地问他:“哦?是什么梦让银如此感兴趣?”   “我梦到柚希了,”市丸银不怀好意地笑着,“就好像是站在她的角度看静灵庭,感受着她刚进五番队,始解斩魄刀,以及和我一起去朽木家偷柿子的场景,而且她的嘴里一直念叨着‘神威神威,’看起来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幸福,都有值得这么在意的人了。”   “死神死后的下场你难道不清楚么,银?”   市丸银撑住下颚,靠在窗棂边观赏着五番队院里的美景:“蓝染大人,她在梦里提及了‘异时空’三个字哦,而且就连大人你也不能确定柚希是否真正死亡了吧。”   蓝染惣右介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文件。 作者有话要说:  松阳老师要笑,银要笑,神威也要笑,尼玛有关于笑容的描写我真的江郎才尽了orz   ☆、强盗守则之为组织效力   “转生乡?”   “嗯,简单的来说就是非法药物,”阿伏兔把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透明袋子递给我,“是提取一种只在边境星球生长的特殊植物制作的,这是样品,你需要把它送往地球江户码头的春雨据点,负责人叫陀络。”   勾狼又向阿呆提督打了小报告,后者说为了验证我的忠诚就必须走这一遭,算作最后的考验,只因为神威现在对辰罗的好感度为零,所以阿呆提督特地派人绕过神威直接来找阿伏兔,再由阿伏兔转交给我。因为是地球人就必须做点对地球有害的事才能体现出对组织的死心塌地……   还是很在意江户。   “快去快回吧,大叔我也不能保证瞒得住团长,记得带好通讯器,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然后我就踏上了另一艘飞船,由于晕船最开始便睡过去了,等一觉醒来后就被春雨成员提溜出船舱,头还晕眩着。   不得不说春雨的人长得都很有特色,也是这个缘故促使他们不方便护送样品,幕府虽然纵容但并不是没有底线,只要把阿伏兔给的药品交给那个叫陀络的人就万事大吉了。然而飞船临时接到了要去另一个星球交货的任务,他们说明天晚上才能来接我。可这些药一旦交上去实验了肯定会大批量生产……   萧瑟的风带着苍郁的味道,漂渺的空气仿佛诉说着多愁善感,不过不及夏天那般沉闷。许久未归地球已是秋天,群山迷迷胧胧的,大部分树叶都渐渐地染上了枯黄,有气无力地打着卷。江户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没有马匹嘶鸣,没有战场喧嚣,没有血流成河。   凉风让我打了个激灵,这才想起来口袋里揣着转生乡。   在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反正也不急,索性边参观边问码头所在,如果以后有缘再来江户就方便多了。   “请问,”我戳了戳站在前面的大叔,“大叔你知不知道码头怎么走。”   很显然这位大叔并不想理我,继续跟眼前的店老板说着什么,我脸一沉,干脆按住了他的肩:“喂喂,江户人都这么没礼貌么,就算逼格再高也该回头来看着对方拒绝吧。”   此时,店老板不断地跟我使眼色让我赶快走,表情有些恐慌,随后这位大叔开口道:“小鬼,趁我还有笑脸,把手挪开。”   本来对这有损道德的任务就不爽,临了还受人挑衅。我掏掏耳洞,答曰:“要干架随时奉陪,就算把你的头盖骨掀了我也没意见,想被打残的话在下乐意效劳。”   “呵,你们这些囚犯之所以能有自由是因为我允许的,最后说一句,把手拿开,”他转过身来,“哪怕你是个小毛丫头,等被关起来再后悔也晚了。”   ……   我被关进监狱了。   栗花落柚希,生猝年不详。生于北纬30℃黄金奶源地,性躁,腿短,皮厚,官至春雨第七师团团员,后被自家副团长挖坑埋尸,家道中落,任务失利。栗花落柚希现已被后世尊为“千古腿短第一人,”其铜像位于今地球江户某街道监狱250号内,供人吐槽。   ——尼玛这和阿伏兔的设计不一样啊岂可修!   “她是犯下恐吓看守长及扰乱治安之罪的小混混,看好她。”   “是,米里看守长!”   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是首次经历,看来下次出门之前得翻翻黄历。我不经意地碰了碰裤兜,还好,样品没丢,既然如此干脆在明天晚上之前把这座监狱大闹一通逃走算了。   “小丫头,你被那混蛋坑了吧,即使是女孩子违背他也是没法在这里活下去的,”在我对面的监狱里,有一个背对着我在写东西的老人,“毕竟这里可是他的王国啊。”   “……别说得我好像是因为不顺从他才被他带来玩什么羞耻的监狱play啊老头子!”我靠在墙上,趁看守走远后掏出了通讯器和阿伏兔联系,“副团长,我被关进江户的监狱了,估计样品得晚一会儿才能送到,团长那儿隐瞒得是否顺利?”   “你说呢~”   时间仿佛暂停了三秒。   我蹲在墙角做胃疼状,低声道:“团长,我要是把江户的天掀翻了会不会对师团造成影响?”   对面传来争夺通讯器的声音,可判断出阿伏兔抢先一步把通讯器举到了耳边:“喂,柚希,虽然大叔我不知道难度系数这么高的意外事件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为了交易考虑还是潜逃比较好。”   “了解,我尽量避免使用武力,对了,团长没什么要说的?”   “放心,他够不到。”   “……杀了你哦,阿伏兔。”   挂断通讯器,过道里出现了一个身影,是米里看守长。他拿着一封信站到对面的监狱前,那老头子见状站起来一路小跑想去取信,结果米里把信往后一扯:“牢房里边也好外边也罢,要人帮忙都得给点意思吧。”   老头子听他这么说,立刻从衣兜里拿出几块少得可怜的硬币递过去,随之如愿以偿地把信揣到自己怀里,借着幽暗的灯光默读着,脸上逐渐洋溢出幸福的笑容,看守长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才走掉。   “连老头子的零花钱都赚,”我看向老人,“你忍气吞声多久了?”   他抬头,把信展开:“习惯就好,这是我儿子给我写的回信,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我已经很知足了,有我这种罪犯老爹他也一定很为难吧……不过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待在这儿,从你的对话来看应该有个组织在背后撑腰吧。”   我摊摊手,过道里很安静,他想不听到也难:“谁让我是没后门关照的小新人呢,姑且在监狱里待到明天晚上,你要想向看守长高密减缓刑期没人拦着,顶多让我提前出狱而已,可惜得搭几条人命。”   但我显然猜错了,老头子并没有做出龌龊之举,反而帮忙保密。   囚犯的生活很单调,除了用餐做苦力就是老老实实地蹲牢狱,倒是有几个为人老实的来安慰我说像我这种情况一年不到就可以出去,老头子听见后默不作声。期间米里看守长不止一次地经过我这儿,虽说每次都是嘲讽与挑衅的口吻,甚至威胁我要带我去惩戒室,可我都以“傻逼玩意儿”之类简单明了的句子做结束语堵住了他的嘴。   米里葛之助:“切,看不出来你这玩具的骨头挺硬的,臭丫头。”   “关你屁事儿,死中二。”   老头子在对面掩嘴偷笑。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下午,斜阳余晖抚摸着地平线,暮色越发浓了,朦胧伸展到世界的另一边,夕阳徐徐下沉,监狱的四周异常宁静,估摸着再过一时半刻天会完全黑下来。我打算在临走前给米里葛之助送点礼物,阿伏兔说不能把动静闹得太大,那就干脆炸了典狱长的房间出口恶气。   “守卫大哥,过来过来,”我朝右边的人招手,他狐疑着没有任何防备就靠近了。我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踹破了木狱门将他打晕,夜晚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惊醒了其他昏昏欲睡的守卫。我一一撂倒后在两侧囚犯诧异的目光下径直朝守卫宿舍的方向跑去。   警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有犯人越狱”的各种嘈杂,我昨天做苦力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典狱长的房间,用瞬步到达指定地点只需眨眼功夫,可惜米里葛之助并不在房里,可能是听见警报后就去牢房了,机会绝佳。   他的房间很干净,右边存放着各类档案。多年以来的习惯让我第一时间想到搜刮点财物,再不济也要把老头子被敲诈的钱原数交给他,凭他口袋里的那点东西喂不饱米里葛之助,权当报答照顾之恩。然而我翻抽屉时瞅见了一封信,也许是私人信件,但也有可能是老头儿子寄过来的,坑典狱长没关系可不能坑了老头子,就在我把信扯出来的时候发现了藏在抽屉里面的一叠信纸。   老头子给我看他儿子写的信的笔迹和这信纸上面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给他寄信的其实是米里葛之助,那他儿子又去哪儿了?   “搞什么,”我苦恼着挠挠头,“本来是来捣乱的怎么查到这么麻烦的真相。”   一直假装老头子的儿子给他回信,给他孤苦无依的牢狱生涯一丝希望,而自己始终扮演着恶人的角色索取财物为的是不被老头子察觉,让他误以为作为支柱的儿子生活得非常好。   人人口中变态阴险的监狱长突然成为了散发着温暖柔光的好儿郎,这鬼道根本不可能释放。   门猛地被打开。      ☆、强盗守则之过去不重要   门猛地被打开,来者是米里葛之助。   我把信拿在手上摇了摇:“看不出来身为典狱长的你居然会为了囚犯做到这种地步,拿的钱肯定也一分没花地存放着。为了让老头子有活下去的动力,甘愿把自己归咎为恶人,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他也是你在这座怨气冲天的监牢里的希望。”   他的表情最开始是惊讶,随后归于平静,拉低帽子说道:“我也看不出来一个小毛丫头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撂倒不管是在人数还是性别上都占优势的守卫,你真不是个普通的玩具。”   “我可不认为这是赞美之词,”我把那摞信纸丢回抽屉,“本来打算炸了你的房间给你吃点苦头,现在没这个必要了,奉劝你一句,脾气暴躁的囚犯越来越多对监狱来说不是好事,如今瓮中之鳖的角色将来必定会对调,我的仇由他们报就行。”   说罢,我背过身踩上了窗棂,监狱已经一片混乱,有的囚犯借此机会趁看守搜查牢房时逃了出来,看守们全失了分寸,只能逮一个算一个,手电筒的光把这夜晚染得格外耀眼。   米里葛之助把我抓进来的原因不光是我对他不尊重,还是为了帮常年孤苦的老头子解闷,恐怕早在我四处打听码头地址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只等我自己上门找茬。所以就算我逃跑了他也不会散发任何通缉告示。   “喂,你难不成想从这儿跳下去?”见我一脸平静地望着他,米里葛之助皱了皱眉,“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的话……”我思索了会儿,“以前在攘夷战争中有人给我起了个别名,好像叫死神姬。”   不怕眼瞎,就怕眼拙,说的就是这个理。   夜里的街道蜿蜒在房屋的黑影里,天空中的几缕轻云透射出柔和月色。歌舞伎町却斑斓异常,这里属于夜晚,喧嚣和车水马龙,霓虹的光耀照亮了每个行人的脸庞,华灯初上与黑夜相容,风味十足。我问到了码头地址后便瞬步而去,耽搁的时间太多,待会儿还得回飞船。   意料之内的一副蔑视人的表情,这个叫陀络的人抢过转生乡样品后只丢下句:“我最讨厌不注意仪容仪表的人”就走了,我想我待在第七师团是正确的选择。   从通讯器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往返飞船还有一个小时才能降临地球,春雨成员让我到处遛遛打发时间。所以我用部分工资买了很多饭团,打算带回春雨慢慢啃,然后……   我被一个路人撞了。   “痛……”我揉着腰站起来,油纸袋里装的饭团全滚到了地上,对方也没讨到好处,手上的东西散得到处都是,连眼镜都飞到了路边摊前,看到他半跪着到处摸眼镜的模样,我干脆替他拾回来了:“小哥,以后走路小心点啊。”   “啊,抱歉,我一时出神,”少年戴上眼镜尴尬地看着一地狼藉,还有被路人踩扁的饭团,难为情地说道,“我赔你这些饭团怎么样……”   “不用了,反正也不贵,待会儿我自己重新买点就好,”说着,两人开始整理掉落的书籍,当我碰到其中一本名叫《Jump》的漫画杂志时愣住了,它散开的页面恰好停留在一幅图画上,而那图上正画着朽木白哉……   此时,少年不明所以地捡起了这本杂志,喃喃自语:“都怪阿银这么晚了还要看《Jump》,要不然也不会撞到人,小神乐也是,大晚上的偏偏要吃蛋浇饭,这日子没法过了。”   把所有的东西清理好后少年不断道谢,为了表达歉意还赔了我一袋饭团,虽然量很少,但少年解释说他长期受老板压榨已经两个月没领工资甚至都交不起房租,我对此深有体会,说找个体贴疼人的老板很重要,我的现任老板有暴力倾向特喜欢抽员工,对外统一招聘启示:人傻,钱多,速来。   无语凝噎,两人顿时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复杂感情。   少年叫志村新八,在一所名叫“万事屋”的地方工作。“如果你想揍你的老板随时来找我们,万事屋可是什么问题都能帮你解决的!”   “其实,”我仿佛看见了志村少年身后燃起的熊熊烈火,“他是只雄性夜兔。”   火秒熄。   少年竟也是长期被夜兔凌驾于头上的同道中人,尽管他家的是只雌性,可踹飞他是动动脚趾头的事情:“栗花落桑,恕我无礼,我觉得我们同病相怜,相见恨晚。”   “没关系,”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这么些年了,我终于找到了组织!”   可惜时间不等人,在寒暄中已过了四十多分钟,最后不得不挥手道别。我又去店里买了一整袋饭团,为了消除疑虑还去买了那本漫画杂志,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师团。   阿伏兔:“柚希,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挺好,”我把大包小包递给清洁人员,让他帮忙送到房间去,“没闹出多大动静,倒是遇到了位有共同话题的少年,聊得很投机。”   “我似乎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你想太多了,副团长。”   按照工作流程来说还必须把结果告诉神威,可他不在房间里,问了阿伏兔也不知道,阿呆提督那儿更不用说。我只好跑去戴茜的房间打发时间,然而恰好撞见了她被兰贝尔壁咚的一幕,后者瞪我的眼神使我永生不能忘怀。出来后又遇到了哈克艾尼,为了避免被他拖去打游戏我只能借口肚子疼回窝里养着。谁知道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正歪在我床上啃饭团的神威。   ……多么想拍张照片给志村少年邮过去。   “柚希你来啦,”神威毫不在意我鄙夷的眼神,自顾自地从袋里掏出鲑鱼饭团,“你这一趟去得真值~”   我操起墙角的扫把:“神威,放下饭团我们还能好好说话。”   他依旧不为所动,我丢掉扫把后也坐到床上去拿饭团,结果他抢先一步把袋子举到了头顶,笑意不改。   ——你一一米七的欺负我这一米五八的你好意思么你!   唯有自认倒霉地越过他把漫画杂志拿过来。   当翻到在地球上看的那一页后,我就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面如死灰。朽木白哉,市丸银,蓝染惣右介,卯之花烈,无一例外地都被刻画在这本杂志中,脑海混乱,思绪全乱。若说这是假的,可每一个格子里的画面都合情合理,斩魄刀,始解,卍解,真央灵术学院,包括鬼道吟咏简直一字不差……   神威探过头来:“这本杂志很奇怪么?”   脑子根本无法听进任何话,我现在只想回尸魂界,不,回现世把这本漫画杂志给浦原喜助看看,朽木露琪亚是谁,我从没听说过白哉他有妹妹,黑崎一护又是谁,为什么会和他的伙伴成为偷渡客,为什么静灵庭的点点滴滴都被记录在漫画里?!   “放开我神威,我要回地球!”手腕被神威紧紧拽着,明明可以摆脱他,但我已经濒临丧失理智的边缘,难道生活了八十几年的静灵庭和流魂街统统都是假的吗!   “看起来你貌似经历了不得了的事情啊柚希,”神威歪着头,“连冷静都做不到的话就算是这间屋子都出不去哦,而且现在团员们都休息了,飞船……”   声音戛然而止,只因为我猛地转身抱住了他。   “混蛋——为什么偏偏我会知道这么麻烦的真相!”   所谓的异时空究竟是什么,不同于现世的第二个现世,就连尸魂界都不能轻易开启穿界门到达的时空居然有人知道尸魂界的一切,自己亲自生存了八十几年的世界在别人手中仅是画稿上的事情罢了。换做是谁都不能接受。   要想找到浦原喜助就必须回地球,回到刚参加攘夷战争的那个悬崖峭壁,最糟糕的情况是平子队长他们会认为我是个临阵脱逃的胆小家伙,若一气之下不按动开关我岂不是永远要独自接受这个事实,成为两方的异类。   对尸魂界来说,这里是无法排遣死神驻守的异时空,对于这里来说,尸魂界不过是漫画家画在纸上的一本杂志,那我这个生活在异时空的死神又算什么?   过去的画面,顷刻粉碎。      ☆、强盗守则之拳头是道理   宇宙中没有阳光,所以我是睡到自然醒的。   已经经历过一次花样作死事件的我一瞬不瞬地盯着枕边的神威,道:“我又把你给睡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实际上的确如此,不过打人者用的是手刀。大概是我昨晚情绪不稳定过于崩溃逮住神威就不松手,甚至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他的肩膀,依稀记得下一刻就被他来了记飞踢,然后我不甘示弱地扑上去把焦躁全发泄在他身上,接着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打晕我让我镇定下来倒能理解,不过他为什么会直接躺在我旁边睡着这问题可就严重了。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神威挠挠脸:“啊,我懒得走路。”   “那你懒不懒得吃饭?!”我忍住额角暴跳的青筋把他踹下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房间离食堂最近!”   沉溺于米饭的男人真可悲。   自从我负责为神威的一日三餐打下手后阿伏兔乐得自在,今天难得同我们一起用餐:“大叔我昨日夜观天象,预测今早恐有异样,所以特地赶在此时来保护你们。”   说话间我抓起见底的饭桶朝他掷了过去,后者熟练地接住。为懒床找借口的男人同样很可悲。   阿伏兔的眼袋很重,明显是昨晚没睡好,胃口也很差,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汤碗里的青菜且目光呆滞,那脸黑得活像出现在某档调解夫妻关系的节目里的欧吉桑一样,我戳了戳神威的胳膊,示意他看过去。   “阿伏兔也到这种麻烦的年纪了,”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他如此说道。   阿伏兔抬起头来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瞄着神威:“团长,勾狼团长的医药费用得从师团里的伙食费里扣了。”   语毕,神威的表情阴沉了几分。我则放下碗筷问阿伏兔这倒霉催的孩子又犯了什么事儿,后者如实告之前天我去地球的时候神威做了件掉价的事情——去第八师团明目张胆地把勾狼抽了,还把他倒吊在船舱上示众,事后主动去找阿呆提督,明为请罪实为装逼,最终阿呆提督判定赔点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这点破事用不着大费周章请示元老院。   在阿伏兔惆怅的眼皮子底下我忍不住鼓了掌,为了表达对神威的崇敬还特地把自己刚盛的饭递给他:“爷,您慢用。”   “大叔我上辈子一定是毁灭了宇宙这辈子才遇到你们,”阿伏兔捂脸,“柚希,以后嫁不出去就跟昨天遇到的地球男孩过了吧,大叔祝福你。”   我微怔,脑海里努力寻找着志村新八的身影,那副眼镜倒是记忆深刻,可他的相貌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看来志村少年天生长了一张让人过目就忘的脸:“副团长你想太多,就算嫁不出去我也可以死赖在师团不走,再不济跟着晋助报社也是极好的。”   流亡期间我打听到鬼兵队的志愿军被杀头的消息,但居民告诉我其头领高杉晋助没事,已成为攘夷浪士中最过激,最危险的男人,小时候的预言再次灵验,他真的开始报社了,说是企图毁灭世界也不为过。   “又是战争时期的同伴么?”   “是,也可以说不是,”我把餐具收拾好,“说得通俗一点,应该称得上青梅竹马,不过更多的成分是情敌。”   一想到高杉晋助依偎在松阳身边的惬意模样我就恨得牙根痒痒,其实松下私塾的每个孩子都是师控,只不过我和他控得有些过头了,巴不得以后连结婚生子都跟松阳住在同一屋檐下。如果被松阳知道晋助现在小宇宙爆发导致极度中二肯定会一拳头把他打进尸魂界挖都挖不出来……   “对了副团长!”我拍桌而起,着急地说道,“最近有哪个师团的人要去地球做任务?”   被我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的阿伏兔想了想说:“不凑巧,元老院还没正式把药物贸易投资到地球上,去的次数零零散散,只有第八师团半个月后会前往一趟统计药物种类,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略带遗憾地坐下来嘴上敷衍着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打定了要去找勾狼好好谈谈的注意,那本漫画杂志简直是心里的一块肿瘤,若不查到其中缘由彻底根治我一辈子都会寝食不安。   可是……   “团长,你能不能回房间好好歇着。”   “不要~”   从吃完饭后他就一直跟着我,团长跟在团员后面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诧异的目光,我本打算径直去第八师团问勾狼可否帮我在地球购买《Jump》,谁曾想神威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硬要跟来,万一勾狼见了他大喊救命掉头就跑我找谁帮忙去。   “团长大人,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转身,双手合十,“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保证回来。”   神威笑容不改,睁大了他那双透亮的蓝色眼眸:“但身为团长大人的我想看看身为团员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呢,这样也不行么?”   对方直接抬出身份来压人。我算明白了,人这辈子想要办成大事就必须坚守坚持不要脸的原则。我深呼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把神威堵到墙角,踩着放置在角落里的小板凳后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抬起其下颚,露出自认为最流氓的表情,贼兮兮地说道:“乖,只需要二十分钟,回来之后就算上厕所你也能跟着。”   神威的眉眼弯成月牙形,暗地里却迅速踢飞了我脚下的小板凳,致使我踩空挂到了他身上,双手下意识地胡乱寻找支撑点,双手使劲扣住实物后才险险稳住:“喂,你……”   我想神威是中了一遇见我就会被袭胸的诅咒。到嘴边的词硬生生地换成了“别打我别打我,”顺便附加抱头蹲墙角的忏悔姿势。   神威整理了下被我抓出的衣服褶皱,蹲下身问道:“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第八师团了吗?”   “可以可以可以,您是老大您说了算,只要别爆我头干什么都成!”   这与生俱来的对上司的恐惧感。   拗不过神威只得和他一同去第八师团找勾狼,勾狼已被自家团员从船舱上解救下来送去医疗部门治愈心灵的创伤了,于是我们又去了医疗部门,但不知道是哪个小混蛋给勾狼通风报信让他早早地夹着狼尾巴跑人了,吃了个闭门羹。   “团长,”我看向神威,“我觉得你少吃几顿饭就可以弥补血洗第八师团的所有赔偿费用。”   第七师团执行任务的风险系数最高,所获的相应报酬也最丰厚,倘若这败家团长能少把经费用在伙食上师团都能每天烧钱玩。大家心知肚明米饭就是他的第二生命也没多加阻拦,遗憾的是神威败家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境界,阿伏兔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收到来自各个师团大同小异的账单和控诉。   神威拒绝了我善意的建议,转而把一位浑身打颤的第八师团团员推到我面前:“面对面不行的话就改为传口信,他还不接受的话再血洗也不迟。”   神威说的是玩笑话,尽管第七师团再怎么重要举动太过火也会被上层赶尽杀绝,说血洗仅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这位团员明显当真了,极度恐慌地说:“神,神威团长,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我一定帮您带到团长那儿去。”   “重要的消息没有,”我拍拍他的肩膀使他淡定些,“倒是有件小事想让你们团长帮忙,不知可否?”   “你,你请说。”   “很简单,听说第八师团半个月后要去趟地球,劳烦小哥你帮我带本名为《Jump》的动漫杂志,不管什么时候的刊期都要,”这时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对了,还要打探下‘鬼兵队’的消息,如果他们的人不放你进去你就在鬼兵队门口大喊‘短腿,’到时候一定会有人来迎接你,明白?”   对方狂点头。   春雨纪律严明,私自前往某个星球说不定会被扣上叛徒的帽子,若非情势所逼我还真不想指望勾狼这种人,于是我加了句:“不告诉你们团长更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双方都有好处,明白?”   对方继续狂点头。   交代完后我和神威就走了,算是沾着后者的光狐假虎威。本来应该在昨天就能够把想办的事办完,哪料到半路杀出个米里葛之助,假使我还能去地球绝对会把银时,晋助和假发一齐找出来聚聚,顺带着在松阳跟前吐吐苦水外带负荆请罪。   “假使”这两个字会把一切东西变得很美好,或者说,会把一切早已不存在的东西幻想得很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大波单身汪正在接近(?_?) 花式虐狗节快乐(?_?)   ☆、强盗守则之名号要在外   一场撕逼大战即将开始。   距离要挟第八师团的团员帮忙已过了半月,原本今天就能获得情报,谁知阿呆提督又将神威寻了去,说是因后者以前在奈塔星引起过战争,奈塔星天人计划着群起而攻之——复仇,这正合神威的心意。他从议事厅出来时那一刻的眼神让我和阿伏兔提心吊胆。   告别哈克艾尼他们的时候,兰贝尔正懒懒地躺在软床上,搂着戴茜说:“栗,别死在奈塔星了啊。”   我朝他扔了个不知包有什么脏东西的纸团:“废话。”   脚下是一望无垠的草原。深草在微风中摇曳,漫起少许飞尘,蕴育着悠扬的长调。草原的边际连着天,天空蓝得无暇。然而这样的平静却被从地平线上冒出的黑影打破了。   “来了,”神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面容瞬间变得狰狞。   他将第七师团的人分为两拨,与不成文规定恰好相反,他让人数多的那一拨夜兔去了敌军较少的西边,而领着我和阿伏兔来了敌军较多的东边。他体内的夜兔之血正在沸腾。   面对着蜂拥而至的敌军,神威在没有任何防备的前提下冲入包围圈,阿伏兔紧随其后,但在前者对他说了什么话之后他就单足蹬地跃向了另一侧,手中的褶伞不断收割着奈塔星人的性命。   虽不是枪林弹雨可也足够惨烈,这一幕仿佛让我置身于攘夷战场中,那几年的惊心动魄在脑海回荡。敌军的攻势余波未尽,神威的身影无论在哪个方位都能飞溅出血液,整个世界都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倒地的奈塔星人浑身被伤得稀烂,后面的人又争先恐后地扑上去,顿时阴风烈烈。   奈塔星已成为屠宰场。   我望向那似飓风般又狂卷而至的后援,立即从岩石上跃下,抽刀出鞘——   “你,你……”失去了左臂的奈塔星人用仅剩的右手指着我,“你是攘夷战争时的那个……”   周围的厮杀呐喊不绝于耳,他瞠目欲裂,继而转身连滚带爬地朝敌军那边跑去,大喊道:“是,是死神姬!是峡谷之战中的鬼魅死神姬啊!!”   他喊得撕心裂肺,只有参加过峡谷之战的人才知道那场战争的可怕性。夜半三更,一场诡异的天火从天而降,沙石堆中散发出浓郁的恶臭。死神姬在袅袅硝烟中握起一把被烧焦的旗帜,不出片刻,天火烧干净了天人据点的所有储备粮,紧接着狂风怒号,死神姬孤身陷敌,用天人的鲜血为风泱志愿军铺出逃生之路。她站在山头的至高点高举旗帜,高喊着风泱必胜的口号。那种如死神降临般的压迫感,让在峡谷之战中苟且偷生的鼠辈望而生畏。   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我微抬手臂,将刀掷出,正好刺入他的心脏。   死神姬烜赫一时,宽政大狱后就销声匿迹,这倒让很多天人松了口气,至少,在他们看来死神姬不会明目张胆地违背幕府的命令,只是传说中死神姬的怪异能力让他们很忌惮。   仿佛是隐隐听见了那个男人的话,又瞅见了他的死,离我最近的奈塔星人纷纷冲向神威。   ……长得软萌并不意味着好欺负。   其实不光是死神姬,还有攘夷四人组,特别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白夜叉,论名号,两者能匹敌,论诡异程度,两者不相上下,可死神姬的活跃期比白夜叉短,只有见证了峡谷之战残酷性的人才更能理解前者的恐怖之处。所以奈塔星人只听说过死神姬的光辉事迹,没有亲眼见过,被神威和阿伏兔攻击得狼狈不堪的他们又折过来企图杀掉我。   挥刀,寒光,血花乱溅。   尸横遍野。   几只秃鹫在空中盘旋,为亡灵咏唱哀歌。日光逐渐昏暗,染红了云霭。神威坐在岩石上,把玩着阿伏兔带来的通讯器,阿伏兔则靠在树边叹气:“团长,别把血揩在通讯器上。”   他的话对于神威来说是绝对的耳旁风,后者看向我,道:“我对攘夷战争了解不多,却在各个星球之间多多少少听到过死神姬的名号,你说呢,阿伏兔。”   “嗨嗨,”阿伏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传说中很多人都把死神姬列为了夜兔一族,柚希,你真的是普通人类么?”   三人成虎,谣言这种东西越传越离谱,偏偏说多了就有人信。能力怪异可以扭曲为力大无比秒天秒地秒空气,活跃期短可以扭曲为惧怕阳光,伤势愈合快可以扭曲为血液功效,三者相加唯有夜兔的身份能够解释。这不免使参加过战争的天人对夜兔除了恐惧外又增添了厌恶。   我离开树木阴影,把自己完全暴露于太阳之下,用行动证明了我并不畏惧阳光。同时,通讯器的信号灯亮了起来。神威把它拿到耳边,听着听着杀气更甚。   “白痴提督说让我带师团去奈塔星边境地区寻找炼制转生乡的植物,”他笑着把通讯器砸向对面的人,“阿伏兔,召集所有成员回飞船。”   阿伏兔抓住直冲面门而来的通讯器:“你又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没事啊,”神威笑得异常荡漾,“我和柚希去寻找植物,你带上师团的人离开这颗麻烦的星球。”   记得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我再接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就杀了你。”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对神威的了解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他之所以愿意接受如此无趣的顺带任务就是为了挑战奈塔星的强者,夜兔生是战场上的人死是战场上的魂,杀戮才是他们唯一的乐趣。   我们走出那片充斥着硝烟的原野,进入森林。奈塔星现在的季节是夏天,深山老林遮天翳日,阴暗而寂静,新鲜的空气洗涤了我们身上的血腥味。神威走在前方开路,我则跟在后面蹑手蹑脚地走着,像这样的森林我太熟悉不过,只是身边多了个人让我不怎么习惯。   良久,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于是我问道:“神威,难道你根本不认识路?”   ……他停在原地沉默了。   下一刻,他举起拳头狠命砸向一棵挡路的树,随之转过头来:“只要把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全部除掉就好了~”   ——你的逻辑用错地方了!   我扶额:“我倒有个办法,但是得委屈你一会儿。”   在松下私塾的时候我经常跑森林里偷摸练习鬼道,咏唱词若不勤加背诵很容易就会忘记,迷路后我能升到半空不受阻碍地安全离开,可此时神威也在,守好秘密要紧。我又不会看树桩年轮辨别方位,而且即使分辨出哪边是南哪边是北我们也不知道出口在什么方向。   □□传来神威隐忍的声音:“栗花落柚希,下次绝对杀了你。”   “我说过了,”我攀住树枝,奋力地往上窜,“如果你敢骑在我头上我也绝对会把你肚脐以下三寸的地方剜掉。”   我骑在他的肩膀处,发现还是差了点高度,于是又借着树枝牢牢地踩住他的肩头,将头探出茂盛的枝叶。伸长了脖子终于看见北方的树木比南方稀疏很多,隐隐还有建筑物的影子,正当我要告诉神威这个好消息时,后者手中突然用力,我心一惊,连忙一个后空翻刹在了空地上,低头看见脚腕已出现了青紫色的痕迹。   “不错的反应能力,”神威拍干净肩膀上的鞋印,跳下树,“接下来该怎么走呢,死神姬~”   果然还在生气。   我扭动脚踝关节,指着北方说道:“那边有小镇之类的东西,倒是可以去问问植物的生长地,再不济也能借宿。”   “这样啊~”   他依旧走在我前面,有了明确的目的地什么都好说。我们不知道所谓炼制转生乡的边境植物到底长的什么模样,唯一的办法便是询问当地民居,期间还要防止神威捅娄子。所幸森林里没有猛兽巨蟒,出路找得非常顺利。   眼前豁然开朗,奈塔星的镇子规模比地球上的大许多。人们在田间劳作,弯曲宽敞的石板路延伸至尽头,两旁店肆林立,暮色光线染红了天角,蔷薇色的河流潺潺流过,黄昏渐渐沉淀下来。我们找了间旅馆暂时住着,毕竟天色已晚,明日再做任务也不迟。   交完钱并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后,我推开隔壁房间的门,见神威难得安分地倚在窗边观望镇子里的风景。   “神威,乖乖在这房里待着,我出去勘察地形,等会儿会有人送饭上来。”   “嗨嗨,早去早回~”他挥挥手,回答得毫无诚意。   然而,倘若我知道市丸银正在小镇上喝茶,当初就该告诉神威错误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给柚希写成死神姬一方面是因为她在攘夷战争中的威望着实很高,一方面是因为她本来就是死神,如果连人类都打不过也不符合常理。 另外刚看了最新的银魂漫画,猩猩果然脑洞拔群。。。。果断很难接受松阳的真实身份〒_〒   ☆、强盗守则之说谎打草稿   天色昏暗,我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到处打听附近有无种植草药的基地,或大片草药繁殖的地区,却一无所获。奈塔星地处银河系边界,与外界来往本就少,性格自然内向,平常也只与负责星球之间贸易的快援队有交集,对外来客没什么好感。   这些都是丸子店的老板娘告诉我的,还帮忙斟了杯茶,我顺便点了一碟三色丸子,吃不完的可以打包当夜宵。   “其他的位子上都有客人了,”她指着最左边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说道,“要不然小姑娘你就坐在那位先生对面吧,因为是镇上唯一一家丸子店,我们的生意向来很好,请多担待。”   于是我朝她指的方向走过去,把碟子搁在桌上后对男子说:“不好意思先生,其他的位置都被占了,你只能和我挤挤了。”   “我不介意啊~”   ……   “市丸银?”我不确定地唤出这个名字,只见对方相当爽快地点点头。   这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世界。   近两年没见,他却如同打了生长激素一般茁壮成长,身高直逼一米八五,后来想想大概是时空错乱造成的山寨效应我便欣慰多了。他保持着记忆中的三弯眯眼笑欢快地嚼着丸子:“柚希,许久未见你的腿还是这么短。”   我扯扯嘴角:“谢谢夸奖,许久未见你的嘴还是这么大。”   再三盘问之下他总算说出是某个能力高强的人为他开启了异时空隧道,而他的目的就是想来看看我到底是死是活,理由为好歹都是从流魂街就相识的伙伴,进的还是同一番队,看在这六十几年的情谊上怎么也应该确认友人的安危。   我白了他一眼:“所谓的高人就是那位静灵庭著名老好人蓝染惣右介不是么?你还真以为你们做的事可以瞒天过海?”   他拿丸子的手顿了顿,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转而紧闭:“啊呀啊呀,真不想和你血拼呢,柚希,你是站在前任五番队队长那边的吧。”   和蓝染,东仙要一起把尸魂界队长级别的人物活生生地变成假面军团,在现世中躲躲藏藏,并带着对蓝染惣右介等人的怨念生活了几十年,甚至会持续百年。自尊心极强的他们遭受诡计陷害,沦落到如此地步,浦原喜助竟还成了替死鬼,说实话,若换做以前急性子的我早就始解斩魄刀不要命地冲上去了,市丸银这么想无可厚非。可惜现在不同以往。   “尸魂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往嘴里塞了个丸子,“虚化也好崩玉也罢,你们爱怎么弄怎么弄,但如果蓝染把他的手伸到异时空这边来,我必定会不念旧情地拔刀相向。”   “哎~”上扬的尾音诠释了银的疑惑,“真遗憾,我本来想装作什么听到的样子把你带回去呢。”   “没必要,一个被举行过队葬的死神再次出现在尸魂界算怎么回事儿,我可不希望把在这里的遭遇如实汇报给中央四十六室的老顽固,快回到蓝染的身边去,他需要你。”   银拿起茶杯荡了荡,托着腮说道:“你可真无情啊柚希,枉费我前些日子还花时间梦到你。”   “真巧,我也浪费了宝贵的睡眠时间梦到你了,”我泯了口茶,“但更吸引你的是白哉家那株柿子树,不是么?你大可计算一下我见到你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我们都没在意双方的梦境是怎样相连的,或许是有灵子作为媒介,相互调侃了会儿后老板娘告知店铺即将打烊,我们只得离开。市丸银说蓝染做异空间隧道实验时没有说明第二次开启的时间地点,所以一路跟着我来到了旅馆,而且他没带钱……   “出手真阔绰,”银这般说着,“看来你找了份不错的差事。”   我把房间钥匙抛给他,不忘嘱咐:“记得还钱。”   谁知他忽然停在楼梯上不走了,我本想催促,却在偏过头的那一瞬间把到嘴边的话换成了:“神,神威?”   神威晃着呆毛走下楼梯,市丸银挡在前方,两人都没有要让步的意思,我因身高问题无法瞅见神威眼中的杀气。局面持续许久,我一边揉揉酸痛的肩膀一边将打包的丸子提起来,希望它能突破银的高度出现在神威的视野内:“团长,我帮你买了糯米丸子当夜宵。”   世界归于和平。   “我先回房间了,”银撑在扶手上转着钥匙,冲我抛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等你哦~”   神威四周卷起一股黑气,丸子在他手中快速变形,我见状立马用刀鞘指向市丸银:“不作我们还是好朋友。”   把肇事者赶去房间后我坐在神威旁边抽出另一个油纸袋里的三色丸子,偷瞄着后者的表情:“他是我修行时期的朋友,此番纯属巧遇。这厮嘴贱你不用跟他计较。”   神威闻声弯起笑眼:“我为什么要跟他计较?”   “因为你好像很看不惯他的样子,”我回答道,“神威你可以对这些糯米丸子温柔点吗?”   吃完夜宵后,蟋蟀凄切的叫声音绕耳畔,银月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月色朦胧,月明星稀,微风摇曳着树叶,鸟儿疲倦地停在树梢,飘渺的乌云轻抚弯月,零碎星光撒满天幕,将平静与祥和展现世间。   我拉上窗帘打算睡觉,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后又把它拉开,只见院里的树上正坐着一个人,通过呆毛可鉴定他叫神威。“团长,你的姿势真魔性,”说罢我将窗帘合起,转身朝软床走去,几乎同时,窗外的人跳进房屋,蹲坐在书桌上没有要走的迹象。   “明天还得早起,”我把多余的枕头扔给他,“怕黑的话干脆把被子拿过来打地铺,敢动歪脑筋就宰你祭天。”   他接住枕头,忽略掉威慑力为零的话语并用圆溜溜的蓝眼睛看着我:“今天那个人看起来很强,是你口中的报社晋助么?”   睡意再浓也被神威给萌醒了。“不,他仅仅是只大嘴猴而已,跟晋助没关系。论实力的话他在我之上,若是没过我这关你恐怕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这话没有讽刺身高的意味,市丸银是静灵庭中家喻户晓的天才,无论什么样的战局都能很快适应,刚升上六席那会儿我找他切磋过,结果我被送进四番队待了三天三夜把番队工作翘得一干二净,事后好几天平子队长见了我便直摇头,日世里则劈头盖脸地骂我白痴,市丸银像没事人一般该吃吃该睡睡。即使如今学了卍解还能维持短时间的虚化也不能保证占到上风,更何况神威。   冷不丁的,桌上的人开口:“你挺护着他。”   “不,”我不假思索地否认,“我更护着你,如果他想伤你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会护你到底。简单地说,银若想杀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我会说这番话完全是为了让神威赶紧回去洗洗睡,我们习惯了晚睡晚起,阿伏兔又不能把闹钟从师团快递到奈塔星上,再不抓紧时间说不定日上三竿了都还没起,完成任务要紧。但这话明显起到了意外作用,神威的戾气减弱不少,心情貌似也变好了,我不知道他把我的话曲解成哪种惨绝人寰的意思,只知道他真的把自己房间里的被子挪过来打了地铺。   “柚希,强者不需要……”说话间我把枕头砸向了他的脸,然后关上灯扭头睡去,没过多久床下便传来一句:“栗花落柚希,我果然还是要杀了你。”   神威的睡相从没老实过,夜间他不止一次地想爬上床把我踹至地铺,差点没动手打起来,我干脆把佩刀解下来放到枕边让金刚刃站岗,随之施了缚道才罢休。我终于知道阿伏兔每天早晨叫醒神威后脸上的伤是从哪儿来的了。   “我果然对你的修行伙伴很不爽啊柚希,”深更半夜的,突然冒出这句话,“那个男人的眼神,是在挑衅我。”   “我被他挑衅了几,哦不,十几年都没说什么,何况隔段时间他就会自动人间蒸发,万事随缘,”我拉住被子往靠墙的一边钻去,生怕神威凶性大发趁机把我了结了,“再说最后一遍,快睡觉,明天要早起!”   神威依旧执著:“我不需要任何人守护,强者生来就该凌驾于弱者之上。我会将所有挑衅我的人赶尽杀绝,成为立于顶端的最强,道路,会由敌人的鲜血铺成,只有强者才能满足强者,弱者没有存在的价值。敌人越强大越能引起我的兴趣,对强者之血的渴望……”   我绝望地抽出枕头盖在自己耳朵上。   漫漫长夜,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强盗守则之情报要准确   静谧的小街渐渐热闹起来,太阳从山巅后露出,曙光越来越明亮。   我和神威出门时刚好遇见了正准备叩门的市丸银,他怔了怔,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三弯眯眼笑:“哦~”   早餐是荞麦面。我扳开筷子后打算速战速决,一抬头却看到神威双手环胸没有要动筷的意思,市丸银则坐在他对面以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与其说是没食欲,倒不如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之夜。   片刻后神威说道:“我总觉得他长得很面熟呢,柚希~”   闻声我猛地呛了一口,赶紧抓起旁边的纸巾掩住从鼻孔里滑出来的分泌物,揩干净后扔到垃圾篓里才作回答:“团长,你想得太多了。”   可神威不但没听进这句话,还恍然大悟一般看向我:“是那本地球上的漫画杂志……”   我惊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把筷篓推过去打断他:“纯属巧合罢了!有什么面吃完了筷子我们慢慢谈!”   两人的表情有些微妙。   市丸银晃着茶杯,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果然,等神威终于肯食用早餐时他突然开口:“后辈,你是柚希的现任上司?”   我脸一绿,神威本就是个好胜心极强的扛把子,市丸银明目张胆地称呼其为后辈无异于打他的脸。而市丸银现在的语气就好像在逗小孩:“哦呀哦呀,我也是呢,即使隔了这么久也能记得我们从前在一起批改文件偷摸溜号切磋剑道的日子,换了份工作柚希很不习惯吧?”   “是么,”神威盯着他,下定决心与对方较劲,“可她并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你呢,看来柚希对以前的工作更不习惯。”   市丸银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用一句话让别人看他不顺眼,所以他开始满面愁容地搅拌面条,道:“真让人伤心,以前一起翘工作偷柿子的时候你叫我小甜心,如今跳了槽你就叫我大嘴银……”   尸魂界的电影事业后继有人了。   估摸着神威的怒气已从丹田之处直冲天灵盖,可他还是强忍住。我暗地里狠踢市丸银的膝盖。   好一顿惊心动魄的饭局。   我把饭钱结算好后跟老板说今晚可能还住这儿,毕竟在偌大的星球想要找药草如同大海捞针,所幸我把几个月以来的工资都攒了起来,待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前提是神威别把这旅馆里的粮仓搬了。那老板接过钱后贼兮兮地低声说:“两个男人,你应付得过来吗?”   ……呵呵。   三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逢人就问何处有适合植物生长,有位年轻的小哥指向南方,说山区那边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因地势险峻镇民们都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看个究竟,所以一直没有开发。我问完后顺便在他店里买了袋柿饼表示感谢。   “稀罕,”银走在后方抱着那袋柿饼不松手,“柚希你居然会送礼物给我,难道狛村队长要脱单了么?”   “封口费而已。”我偏过头用嘴型做出蓝染二字,他立马噤声了。大概是为了方便找到市丸银,蓝染给他佩戴了附有自己灵压的小玩意,我不敢离他太近,若被蓝染知道我还活着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说实话我怕死,我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晋助他们了,何况蓝染惣右介的用意绝不止杀了我这么简单。   由始至终神威都沉默着,我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小纸袋递到他跟前:“知道你吃不惯荞麦面,特地去买了点紫苏饭团。”   神威“阿列”一声,像是瞧见了什么奇景似的,但还是接了过去,没一会儿功夫袋子已见底。   市丸银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偶尔赶上前来又退下去,每次都恰好走向神威那边,身高差距不能再惹眼,持续二十分钟后神威脸上暴起一道青筋:“杀了你哦~”   我瞅着右边的人:“你们有立场这么做么?”   三人同行像极了信号格,而我就是信号最弱的那一个。市丸银假装犹豫片刻,缓缓挪到我左边:“这是勾。”然后又挤到我和神威中间:“这是山。”接着回到原位:“这是台阶。”   ——要不是打不过你。   “团长,他是前些年从医疗部队潜逃的大脑缺氧小脑抽筋的先天性重度脑瘫患者。”   “原来如此~”   市丸银眉眼一横,语意有些讥讽:“这算是夫唱妇随么,柚希?”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即使摆脱了尸魂界我也是个死神,在未被中央四十六室正式下达驱逐令之前我仍以死神的身份活着,若与人类相恋结果怎样只能自己体会。我把碎发撩到耳后,回应道:“不劳你费心,银。”   他面带轻蔑,语气无比松懒:“你同原来并无半分区别,长久以来以叛逆自居,该夸你勇气可嘉还是无知无畏?”   “跟你比叛逆真是折煞我,”我越过神威与他交谈,“成为了那个人臂膀的你,应该把心思多花在他身上。”   市丸银的神情微微一滞,随之恢复平静。   有神威在场我们不方便透露番队讯息,刚好,我正忌惮着漫画杂志的事,银虽不知道但也不会说出任何一位尸魂界中人的姓名,算是歪打正着。   此番前往南方森林并没发现炼制转生乡的植物,野草倒有不少。神威本就压抑着怒气,听完这个消息便悄然聚力打断了离他最近的那棵树,市丸银偏在旁边说着“小孩子的脾气太暴躁”“后辈仍需努力”之类的风凉话,他脚底一蹬就朝市丸银的大动脉招呼。   后者轻松抓住突如其来的飞踢:“脾气暴躁不是好习惯。”   神威眼中流露出异常兴奋的光芒,不知是何缘故他找我干架的次数越来越少,昨日奈塔星人又激发了夜兔本能,市丸银的戏谑堪称导/火线。   我知道劝说无益,保不准神威会连我一起往死里揍,于是跳到树上观摩,只背着他打了个“手下留情”的手势,实在刹不住车我也可以趁乱用断空帮神威挡下。   跟预想中的一样,市丸银完全是在逗小孩,别说斩魄刀,连瞬步都没用,轻而易举地躲过神威凌厉的攻势,后者多次扑空。阿伏兔告诫我千万别在神威干架的时候以任何形式干涉,否则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神威骇人的气场在市丸银眼中顶多是妙蛙种子放出的甜气,他冷笑一声:“柚希啊柚希,你上司的血腥气味比你还重啊。”   然而我瞅见了神威眼角的杀气,仿佛在说“敢回话就杀了你”……我选择做一位安静的观众。   不知过了多久,市丸银的眉宇间现出一丝不耐烦。他反手一转,将神威双臂反剪:“小孩子就该——”   话音未落,我已抽出斩魄刀猛力击中他的手腕,距他擒住神威再松开的过程不过短短一秒钟。我转身将神威护在身后,说道:“把自己与生俱来的特异能力到处显摆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银。”   市丸银看着手腕上的红印子,笑意不减:“你不也一样么,凭这孩子的脾气平常你肯定没少被他揍,结果大家都清楚。敢把你这么个危险人物留在身边,想必这孩子的身份不同寻常。而且他招招毙命,换做普通人类恐怕早翘了,不得不承认,我们若没有‘与生俱来的特异能力’还真不一定能在他手中占到便宜。”   身后有骚动,我一把握住神威呼啸而来的拳头,眼睛微眯:“团长,我也是会生气的。”   被杀意笼罩着的神威确实可怕,光是那眼神就让人受不了。我加强手劲,耳边传来骨节的咔咔作响,神威慢慢恢复了往日的表情:“嗨嗨~”   尽管很敷衍,但戾气消退许多。   无功而返,植物并没有生长在密林茂盛的南边,我决定明日去问问丸子店的老板娘,她店里的生意很好,想必每日都可以听到一些闻所未闻的消息。神威对种任务没兴趣,索性全权交由我负责,至于市丸银,我只需要把他供养到蓝染开启通道为止。   夜间,我洗完澡后打开浴室房门,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窗台边的神威,只听得:“他,是个强者。”   “自然,他可是我们那一届的天才,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武力指数都是数一数二的天才,普通等级的天才无法与之抗衡,”我一边擦头发一边寻摸着手旁的东西,“实话告诉你,他是为了守护某个人而走到今天的,所以你那套强者唯有杀戮的理论在他身上行不通。另外,还有件重要的事。”   “?”   我淡定地握住茶壶柄,连瓷盖带壶身一并砸过去:“从老娘房里滚出去啊痴汉!”      ☆、强盗守则之要讲究效率   旭日还未露出山头时我便起了个大早,趁神威还没醒来就前往街道敲响了丸子店的门,老板娘为人和气也不好意思冲我发火,于是说边境植物这种东西不会长在南方密林,让我去小镇后方较为贫瘠的山坡上看看。事情很顺利,山坡上长着大片绿幽幽的怪草,只不过被丘壑挡住了很难发现。   我掐下一截问了问,同样本的味道相差不大,应该是没有提纯的缘故。   一个人行动效率要高很多,回到旅馆时却发现了正坐在柜台上用“杀了你哦”要挟旅馆老板的神威,站在旁边看戏的市丸银向我打招呼:“哟,柚希。”   “你又刺激他了?”   “不,他只是在询问店老板你去哪儿了而已。”   我拽了拽神威的小辫子,示意他下来,并把拍到的植物照片交给他:“该走了,团长。”   我们收拾好东西要走时老板欲言又止,被神威瞪了一眼后就再没说话。拉上门后我问市丸银:“有什么打算?”   神威给店老板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心理伤害,想必市丸银已经不可能留下来了,我本想把剩余的钱借他另去寻摸一家旅店,结果他表示拒绝:“你还是马上离开比较好。”   我心里一硌,在琢磨话中之意时被他打断:“不过现在也来不及了。”   下一刻,我明白了市丸银的意思,从远处徐徐走近一个人,带着黑框眼镜的棕发男子,熟悉又具有极强压迫性的灵压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把脸埋进神威怀里不敢去看,脑海里瞬间飞出无数种可能,蓝染会杀了我保密,也会对我严刑逼供,更会逼我虚化进而推断出队长等人还活着,想到此处我拽紧了神威的衣服,希望蓝染看到的只是一位在光天化日之下和男友秀恩爱的普通人。   蓝染渐渐逼近,我额间冒出的冷汗愈发地多,神威则一瞬不瞬地抬头看着什么。   只听见:“蓝染队长,你迟到了。”   “呵,这隧道的时间比我想象得要乱,”忽地顿了顿,“那位……是栗花落六席?”   似乎连每一根头发都在颤抖,我勉强敛神松开手中皱巴巴的黑色功夫服,挤出比憋翔还扭曲的笑容回首望去:“副队长,恭喜晋升……”   蓝染眼中的惊讶一瞬而过,随即换成了平常温和的表情,说道:“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在那次意外中逝世了呢,朽木家的小公子还特地为栗花落六席立碑纪念,现下才知道是多此一举。我此番目的本是带回同你一样遭受意外的银,现在……”   “不用了!”我连忙摆手,若没猜错的话一旦选择跟他走就再也回不了头,在隧道中被他杀死算轻的,若被镜花水月蒙蔽双眼说出什么实话,后果不堪设想。   “柚希,”神威眉眼一弯,“不介绍下吗~”   我迟疑片刻才回答他眼前这位影帝叫做蓝染,是前任上司,后又告诉蓝染神威是我现任上司。如果以后神威问起为什么这个人姓名和打扮都与《Jump》上的蓝染惣右介一模一样时,就用巧合掩饰。   眼镜片下掩盖着的眼神极其危险,双眸锐利得如同野兽的尖牙,若非早已知晓他的计划还真会被假象蒙蔽,他缓缓开口:“刚才栗花落桑看到我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蓦地,手脚钻心的冷,两条腿似乎丧失了站立的勇气。   此时,余光处出现了神威的影子,我心一横,决定破罐子破摔:“因为我真的很害怕啊。”   面对蓝染略显好奇的目光,我清理干净脑里的混沌,故作镇定地把神威拉到身边:“蓝染队长不是有把我带回去的意思么,但我一点也不想回去那种无聊的地方,至于原因……”我佯装娇羞地回答,“其实人家老喜欢老喜欢他了。”   神威的脸色如同畅饮了热翔一般精彩。   市丸银在旁边掩嘴偷笑,蓝染察觉后问他为什么笑,他说:“我真为你们的后代担忧。”   身高问题不言而喻。   蓝染本就没有要带上我的意思,说出那句话一来是客套,二来是想看清楚我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计划,有神威做挡箭牌一切变得顺理成章,意外流落他乡的少女遇见了自己心仪的少年,从而选择放弃所有死心塌地地跟着少年流浪,这样的女人在蓝染身边有很多,看惯了就见怪不怪了。   “真可惜,”他抬抬眼镜框,反光罩住了眼角的嘲讽,“就此别过了,栗花落桑。”   “那个……”我支吾其词,挽着神威的胳膊装作毫无安全感的模样,“能不能劳烦蓝染队长和银别将此事告诉总队长,毕竟我和阿娜答才刚开始度蜜月,娃都有两个月了,他不能没有爹……”   蓝染点头,让我放心,明眼人都知道他懒得管这些闲事,市丸银走在他后面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当他们彻底消失在晨雾中时,我只想静静地蹲在墙角唱几首儿歌。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旁边的人学我蹲下来:“这种姿势容易把咱们的娃挤坏。”   “……你走。”   后来我们去了船舰降临的地方,阿伏兔早已站在那里等候。我把植物生长的大致位置交代清楚后就和神威回师团了,阿伏兔没叫我写工作报告,自己则亲自接手剩下的采集工作。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上午洗脸刷牙,中午到处闲逛,下午闷在自己房里看漫画杂志或者去哈克艾尼那儿打电玩。第八师团的小团员带来鬼兵队的消息,高杉晋助平安无事,而且还派他给我捎口信。   “他说你没死真是太遗憾了。”   神威坐在我对面噗嗤一声。   最近我同神威走得很近,除了例行公事外他都在我房间里待着,但那摞从地球搜刮来的漫画杂志绝不准他碰,实在拗不过他就干脆把连载着死神的页数全割下来密封好藏在床底下,再端些饭团转移他的注意力,看得出来神威对这件事情越发上心,但能拖一阵是一阵。   不知不觉过了三个月。   这天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我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过道里的神威和阿伏兔。   “去船舱口集合,”后者懒懒地说着,“有地球人来找春雨谈判。”   哈克艾尼,戴茜,兰贝尔与云业早已到场,我们走到船舱口的高台处俯视着下面发生的所有事情,大部分春雨成员排列在蓝光通道的两侧。不久,舱门逐渐打开,从里走出一位头戴耳机的男子,背着三味线。真是让人怀念的乐器。   神威跃到生锈的栏杆上坐下,晃了晃呆毛:“我说,阿伏兔,那些人是谁?”   阿伏兔背对着他斜了一眼:“不就是一群乡巴佬吗?”   我闻声瞪着他,他眼神飘忽了会儿,随之改口:“不就是一群地球人吗?你看,那就是自称‘武士’的家伙,气场比柚希弱太多。”   俯瞰着正与成员交谈中的男人,神威说道:“看来宇宙中还有不少有趣的家伙呢,柚希你认识他么?”   “我只认识他背着的东西,团长,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顿感无趣,利益交换是最常见的手段,待在春雨里能见到很多例子。兰贝尔在旁边叹息耽误了他与戴茜的温存,阿伏兔则拽住神威的领子把他拉下栏杆,后者灵活地旋了个圈稳稳落地,望着地球男人:“真令人期待啊。”   错身时,他扯了我一把:“还不走么?”   隐隐觉得,这地球男人和鬼兵队脱不了关系。   神威说的令人期待貌似成为了预言,第二天我们便收到了前往江户的任务,说不激动是假的,在春雨待了这么久再回想起以前的松下私塾和风泱,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我把想做的事情都罗列出来印在了脑子里。   阿伏兔在旁边叹息任务麻烦,对于神威的兴致昂扬只能冷笑:“说到底去江户最高兴的应该是柚希吧,她刚才居然哼着小调笑眯眯地跟勾狼团长打招呼而不是用鞋拔子抽上去。”   我欢畅地回应道:“大叔,我仿佛听见你在说我帅~”   阿伏兔捂脸示人。      ☆、强盗守则之千万别溜号   “我是一位坚强的女子,绝不会因为小挫折小磨难就拜倒在敌军的胁迫之下,精神上的伤痛远远抵不过被打败的屈辱,我想勇敢地走下去,直到挺直腰板成为地天立地的……呜哇!”   阿伏兔嫌弃地在旁边递纸巾:“吐了半个小时这腰板能直得起来么。”   估计神威早想把我扔出飞船了。   几个小时之后飞船总算停泊在港口。这次的任务是前往吉原永夜之街调查夜王凤仙,即第七师团前任团长,据说他是神威的师父,凭神威的暴脾气可不止探望故人这般简单。   “我先去找凤仙?”我指了指自己。   “对,”阿伏兔如此说道,“你也知道团长的性子,这种情况下还是先派一名看起来最没威胁力的成员前去打探消息比较好,简而言之,就是摸清老爷子的生存环境,师团对吉原只是半知半解,而且柚希你来过江户,路比我们熟悉。”   于是我按照阿伏兔的指示孤身前往吉原街,向穿着艳色单衣的艺妓说明来意后便被带到了夜王凤仙的住处。对面坐在蒲垫上喝着清酒的老人就是目标人物,未被惹怒的夜兔眉宇间仍然带有几分凶神恶煞。   他一边摇着和扇一边享受着艺妓的服侍:“看来神威终于体会到了除米饭之外的味道。”   话中之意露骨,我轻咳了两声,推开正往酒杯里掺酒的美艳女子:“您想得太多了凤仙大人,我只是替春雨打工的团员而已,团长让我先行一步来看望大人……”   他忽地合起扇子搁在食桌上:“呵,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是上面的人派你们来刺探老夫才对,看不惯盘踞着愈发强大的吉原之主不是么?”   凤仙掌管着吉原这座地下游廊,他曾经站在夜兔的顶点,元老院忌惮第七师团同时更忌惮他,春雨需要忠诚,所以力量强大的凤仙必须展现忠诚才能继续安稳地统治着这片土地,恐怕他也烦透了春雨的控制,于是辞去了团长一职跑到地球建立起这座巨大的桃源郷。   角落的艺妓用小拨子弹奏着悦耳的三味线,融入诡异的气氛不免生出寒意,我的任务是暂时稳住凤仙而不是和他起正面冲突,整理好思绪后回答道:“元老们只是想要您不会反叛的证据罢了。”   冷静的背后却把神威骂了无数遍,要知道我最不擅长应付类似的局面。好在这话误打误撞地合了凤仙的心意,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凤仙对自己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他让我留在吉原自卫队百华里,免得跑出去给神威通风报信或者不安分地大闹吉原。   杀千刀的色老头。   穿着一身印有椿花图案的艳丽振袖和服站在门前,被一堆艺妓围着冷眼相看,已经算得上是变相囚禁了。   “喂,这门后关的什么人?”我问旁边站着的百华成员,她则瞥了我一眼,说完那是吉原的太阳便没了下文。   永夜之街的太阳,听起来很高冷的样子。   把我安排在百华之中方便自卫队监视,又特地让我守护吉原的太阳以此证明我并非心怀不轨,老爷子考虑得挺周到。   在吉原街的日子相当难熬,连如厕沐浴都会有百华成员寸步不离,这样憋屈的时期持续到两天后。   远处传来清晰的爆炸声,连脚下的地板都颤了三颤,百华们立刻集中精神提高警惕,紧紧握住了武器。惨叫声离这边越来越近,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紧接着,周边的人全部冲上前去攻击入侵者,却连连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神威给瘫在地上的女人最后一击后看向我:“辛苦了,柚希~”   我正要奚落他时发现了躲在栏杆旁边的小男孩,到嘴的嘲讽硬是换成了:“你娃贵姓?”   “这不是我的孩子,”他并没有因我的过分直白刺伤了心,“是你身后那位的。”   等神威让那小男孩笑着面对门后面的母亲时,后者既紧张又犹豫,随后瞧见了我,大喊道:“你是短腿?!”   ……   “神威别拦着我!我要给这小子点儿颜色瞧瞧!”   “嘛,冷静~”   男孩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抚着墙壁朝我走来:“你,你不是阿银的伙伴吗,为什么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我愣住,随即问道:“你认识坂田银时?”   没等男孩回话,神威说起了关于吉原八年前的往事,包括日轮为了他奉献出多少,而他又浪费了日轮的苦心重新落入凤仙的魔掌中,男孩的注意力慢慢转移到了那扇紧闭的门上,他掀翻木栓奋力地击打,换来的是日轮隐忍的拒绝。   我旁观着,对靠着墙壁的神威说:“你又给阿伏兔添麻烦了啊团长。”   后者不语,默认似的挠脸。   蓦地,撞击木门的声音响起,二人的目光同时被吸引,晴太用身躯不停地撞向阻隔自己与母亲相认的障碍,却一次次地失败,没过多久夜王凤仙便出现了,神威佯装无辜地摸摸后脑勺:“啊呀,被发现了。”凤仙并不理他,把一截绑着白色缎带的秀发扔到地上,并告知晴太他的身世真相,但晴太依旧执拗,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真是个不死心的小子,没办法,去黄泉见你的亲生母亲吧……”   一把木刀突然划破空寂直直刺入木门,众人猝不及防。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啊,”熟悉的人影从尸体堆里穿过,“听说有个吉原第一的女人才来看看,怎么好像有小孩了嘛……”   门因木刀的强烈冲击失去禁锢力,向两边退去,而坐在房间里的,就是日轮。   不管是小时候的白痴天然卷还是长大后的白夜叉,他都是坂田银时,永远都是为了同伴能够献出所有的坂田银时,脚比身体更快一步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中,银时顿时怔住,好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不确定地问道:“柚,柚希?”   在孩童时期忽然消失,在攘夷战争中莫名重逢,流亡之后各奔东西如今再次相遇,与其说是惊讶我的生命力顽强,还不如说是惊讶意外的偶然性。   “啊,我没死,”我抽出佩刀晃了晃,示意自己活得很好,“原来你已经堕落到来吉原卖身的地步了吗?”   银时决定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再把我抽个够本。神威永远嫌事情闹得不够大,竟然走到凤仙后面攀上他的肩膀:“这还真有趣,只是为了一杯酒就来跟夜王打架,地球也还是有些挺有意思的家伙嘛,对吧,凤仙老板?”   杀气泄露之际,我和神威默契地跳往石雕像躲开,后者不肯住嘴:“真可怕,不要那么生气嘛,不用担心,我不会再捣乱了。”   凤仙:“神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在尝试取老夫性命后,又插手帮这孩子回到日轮身边,你就这么想妨碍我吗?还是说……看到回到妈妈身边的小孩的身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么?抛弃重病的母亲的你难道是想要赎罪么?”   神威只会认为这是一件无聊的事,将话题全部抛回去后说出了此番来找日轮的目的,通过他们的话我了解到了神威以前的经历,抛弃家人,对妹妹和老爸痛下杀手,为强者之路斩断羁绊。我看着他沉默了。   银时和凤仙的战斗一触即发,一个为了束缚,一个为了解救。   在凤仙猛烈的攻势下银时尽全力抵御,前者赤膊上阵,眼睛里闪着凶光。   “呐,柚希,”神威的声音即使在巨响之中也听得非常清楚,“你在地球上的伙伴比我想的有趣得多。”   这场战斗我清楚自己无法插手,唯有选择信任银时:“江户本就是这样的地方。”   “啊,”神威鼓掌说道,“厉害厉害,竟能和那位夜王僵持了十秒以上,我变得想声援这位小哥了。”   银时闻声加重了抵抗攻击的力道,肌肉似乎撕裂开来,即将被击溃之时猛踩脚下的碎木暗算凤仙,趁机冲到后者面前挥刀。   “即便没有你的声援,他也不会输。”   神威饶有兴致地望着我:“柚希好像很信任他的样子~”   “……废话。”   要知道坂田银时可是难得让死神佩服的人类之一。   ☆、强盗守则之叙旧是大忌   褶伞飞劈而至,任银时如何躲闪也渐渐捉襟见肘,凤仙按住他的脑袋把他撞进墙壁里,张牙舞爪的裂痕四裂开来,一块碎砾嚓地一声划破我的碎发,利落地插/进后墙中。   银时的脸上沾满鲜血,传来痛苦的低吟,神威按着下颚说道:“哎呀呀,已经结束了么,真无聊啊。”   我摸了摸短半截的鬓发:“不可能。”   同时间,凤仙的叫嚣戛然而止,右眼迸出的血液喷在对面人的衣襟上,那是烟管。   把包袱全部留在自己身上,让同伴们安全撤离,坂田银时贯彻了深埋于心的武士道,他的信念足以撼动周遭,为了同伴,连龙潭虎穴都敢闯。他成长的速度叫人难以置信。   “喂!”银时瘫坐在地上,把目光对准我,“看着青梅竹马挨揍很好玩么!”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请我帮忙的意思。   神威也随他望向我。   “怎么说呢,”我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我怕会破坏了我家团长的兴致,而且,连这种色老头都打不倒的话,攘夷时期也就没资格保护我们三人的后背。”   我们最后一次相聚毁了五处天人阵营,犹记得焦烟燃烧的刺鼻味道,四人活跃在战场中的身影。晋助率领着鬼兵队,我代替重伤的竹内博三郎率领着风泱赶去支援所在小队覆灭的银时和假发,他们两人可是撑到了最后。   “哼,还真信任我这个邋遢的天然卷,”他扯扯嘴角,“要是我没打赢这个色老头,你也有办法把吉原一锅端了吧,到时候,楼上的小孩和他妈妈,就拜托你了。”   我耸肩:“不好意思,遗嘱工作一千万起价。”   “强盗……”剩下的话被凤仙一脚踹了回去。后者面目狰狞:“你死了,你的女人也会立刻陪葬。”   闻声,我拾起散在脚边的石块,注入灵力后将它以疾速掷出,凤仙下意识地躲开,只是侧脸多了一条血口子,夜兔都有快速修复的能力,但这条伤口却迟迟没有复原,我拍拍手:“天然卷,你死了我会把他送下来给你陪葬的,只要你不嫌床上运动太激烈就好。”   “柚希,”神威眼神凌厉,“别碍事。”   凤仙抹了一把脸旁的血,表情变得愈发骇人,而在银时的鼓动下晴太总算肯带日轮离开,尽管不明白银时为何会蹚浑水,但我早就决定帮他善后,可惜下一秒画风斗转——数十把手里剑精准地朝凤仙射去,吉原自卫队百华及其头领集体谋反。   银时接住头领月咏投掷出的手里剑,强大的意志力支撑起身体,一步一步地踩着血花走进众人的视线:“不是吹牛的啊……太阳不是已经升起了么,这里那里到处都是,耀眼得都睡不着了啊……短腿,看来你没有机会出场了。”   正常情况下神威看到类似场景都会发出笑声以变相的讽刺,但此时没有,隐隐感觉到气场不对,我向右边挪动。   凤仙徒手斩断刀刃,百华群起而攻之,即使被打倒再多次也会从废墟中站起来继续战斗,为了争取希望。   这样的眼神曾在攘夷战争中看见过,广赖忠,松久正,竹内博三郎,每一位值得尊敬的志士,他们的眼中都露出过不灭的光芒,场景,正在重现,自由的种子在这一刻燃烧着,直冲云霄,连旁观者也会被感染。   可正当他们在欢呼自由时,从硝烟中突然飞射出数只苦无,银时为月咏统统挡住。   “天然卷——!”   我来不及多想,用瞬步赶到他身边扶起这摇摇欲坠的身体:“你蠢吗!”   银时转过头来:“银桑我还以为你真会旁观到底呢。”   凤仙站在硝烟里,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脆弱,太脆弱了,像你这样微弱的光芒,不管聚集多少都没有办法灼伤我夜王的,你们是不可能照亮这黑暗的!”   我扶着银时微微眯眼,准备抽出斩魄刀的动作却被另一股杀意打断,不单是冲着我,还是冲着银时。我们同时望过去,将神威的愠怒尽收眼底,下意识地松开手,刀顺势滑回鞘底,银时见状自己站起,把我和月咏都拦下了:“已经够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被凤仙提及他身后女人的性命时,他用木刀驻地,说道:“就算我死了,也有同伴会代替我守护这些微弱的烛火……而且,你扑灭不了我这把火。”   话音刚落,阳光已照进了这深不可测的黑暗。   这般灿烂的颜色使烛火燃烧得更旺,街道上传来男女的尖叫,尘封已久的光明被缓缓释放,我愣了几秒后后一个激灵,跳回兔石雕上拿起破木板帮神威挡住从缝隙里钻进来的光亮,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凤仙浑身龟裂,濒临枯竭,银时彻底将他击溃。   混乱中我问神威:“你的伞呢?”   他没答话,只看着凤仙陨落的全过程,我不耐烦地从他腰间抽出那把深紫色的褶伞,撑开后塞到他怀里走出这间屋子。   “不属于夜王的东西,那就是光芒,”他握着伞随之走出,“老板,你不是因为太阳而枯竭,你是因为没有太阳而枯竭,虽然比谁都要疏远和厌恶,却又比谁都要羡慕与渴望,我们夜兔绝对无法获得的太阳,不是在寒冷的战场,而是在温暖的阳光之下的生活,绝不会消失的眼中的光芒,所以,把被夺走这份光芒的女人们拉近自己所在的这个长夜之中,然而,对于即使这样依旧无法消失的光芒,又恨,又爱。”   我从未听神威说过这么长的安利。凤仙就他的论点进行了反驳,把夜兔的宿命说得冷酷至极,凤仙将手伸向太阳,仿佛从未这般渴望过,日轮的出现,让他冰冷的心的外壳也和皮肤一样逐步脱落。   灵魂强大的女人真不容小觑。   神威的嘴欠功夫不亚于市丸银,他与银时对吉原的未来有不同的看法,前者恰好说到要与银时开战偏又被突然闯进的子弹阻止,银时猛地挥手大吼:“神乐!”   放大的音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包括神乐和……志村君?   像是也发现了我,志村新八瞪大了眼睛:“栗,栗花落桑?!”   “新八,把神乐带到旁边去!”确保不会再有人出声后银时走到我面前,说道,“你也听到了,站在你身后这个男人过去的所作所为和现在的身份,如果想留在地球,银桑我不惜和他开战也会把你完整地带回万事屋,当然,伙食费和住宿费自己出。”   “我若是想留,任谁都拦不住我,我若是想走,结局也一样,”我回答道,“以前在夏日祭的时候你问过我将来的梦想是什么,你说当强盗最适合我,现在真的灵验了。我们分别得够久了,今日就当是短暂的重聚,我想,将来有一天我们可以和小时候一样,与他……”   “抱歉,”他出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没落,“我没保护好他。”   松阳是我们永存于我们心里的人物,银时所说的没保护好,答案只有一个。   我不敢断定他的意思,因为攘夷战争中大家说好要尽全力找回松阳,重建私塾,由始至终我都认为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坏小子四人组,于是我放缓了呼吸:“再,说一遍。”   尽管心里有一个声音哀求着自己不要听,但一模一样的话还是传入了耳中:“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他。”   “……记得从前你扇过我巴掌。”   他看着我不说话,下一刻脸上已被狠狠地捆了一掌。   他身后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叫做神乐的女孩暴跳如雷:“你这女人对阿银做了什么啊混蛋阿鲁!”   “你告诉我他活得很好叫我不要担心,所以我老老实实地待在风泱等待你们的消息,你知道只要一有他的消息我就会摆脱副队长的职务和你们一起回村里,即使是在宽政大狱的时候我也给离得最近的你写过信问他有没有危险,你依旧告诉我,他平安无事,之后就断了联系,”我收回手,已经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的表情有多扭曲,“你说他没有被抓,你说就算幕府投降了宽政大狱也不会波及到他!!”   他的嘴角流出猩红的液体,覆盖了原本干涸的血迹,他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我知道坂田银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其中定有苦衷,但在听到吉田松阳再也回不来的这种话时,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击碎了。   就算说再多对不起,都无法挽回。   ☆、强盗守则之冷静最重要   我不记得银时最后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神威把我扛着跳下楼,和银时的距离越来越远,落地时不慎崴了脚。   主楼不远处就是一条暗巷,我缩成一团坐在布满了青苔的角落里,神威站在半米开外的地方保持沉默。   “你和阿伏兔回去吧,”我听见自己沙哑得可怕的声音,如同枯木一般能够被轻而易举地掰断,从来不知道,猛地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人会是这种感觉,晋助一定也知道这个消息才会选择与世界为敌,可惜我当时没有看透。   “阿列,柚希不见了我会很困扰的,”我看不见神威的表情,“哈克艾尼和戴茜会缠着我质问到底的~”   “杀了我吧。”   气氛忽然沉默,暗巷中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我把脑袋埋进臂弯中,将弱点暴露无遗:“你不是一直很想杀了我么,现在随你,下手快点,否则我会有应激动作。”   然而神威迟迟未行动,良久后他说:“这样子的你,让我一点想杀的心情都没有。”   “那就别管我了,”声音依旧可怖,“第七师团只容得下的强者不是么,如今我还有哪一点称得上强者,仅是一个带着刀的小鬼头都可以轻松把我解决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战斗能力你早会把我扔回勾狼那儿自生自灭,我长久以来除了像个傻子一样整天惹祸没干过一件对春雨有益的事,不用顾忌着哈克艾尼他们,把我这个同你们格格不入的地球异类铲除掉,说不定还能消除些元老院对你的猜疑……你干嘛?!”   神威扯过我的胳膊,躬身背起我,始料未及。   “话太长懒得听,”他侧过头笑着说道,“遗嘱工作八千万起价。”   “……强盗。”   自我了断计划失败,神威说要先去找阿伏兔帮忙收拾烂摊子,好圆谎。他背着我走在吉原街上,我则帮忙撑伞挡住阳光,一路上引来不少指指点点,我压低了伞面,说:“如果我哭的话,你介意我弄脏你的衣服么?”   “杀了你哦~”   “太好了,我马上来一梭子。”   “……你敢。”   没过多久我们便发现了独臂人阿伏兔,他说他的左手被凤仙打断,又被神威他妹揍成重伤,我趴在神威背上往地下啐了一口,骂那老色鬼真不是个好鸟,挂得大快人心,后来他又说云业被神威直接捅死了,于是我选择当一个沉默的路人。   要驾着两个伤员回飞船并非易事,所以阿伏兔只能把右手搁在我的脖子上,神威在一旁帮衬着。   “看来敌人很强啊,把柚希都伤成这样了,”阿伏兔垂着脑袋,见我难得没有反驳,然后抬起头时瞪大了眼睛。我刚整理好的情绪,因这句话再次乱掉,眼前的景色逐渐黯淡,阿伏兔顿了顿:“你总算有点女人该有的样子了,大叔真欣慰。”   “阿伏兔,”神威出声,他立刻闭嘴。   如预料中的一样,神威想要瞒过元老院封锁所有关于银时的消息,阿伏兔必须活下来去跟他们打交道,接着神威说要他先行一步回师团接受治疗,自己则在地球逗留一段时间再作打算,反正元老院在听到凤仙的死亡后又有的忙,也没空管他。   “那,柚希呢?”   “我对江户不熟,需要柚希带路。”   我们就这样留了下来,租了一家装潢不错的旅馆。   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屋檐落下的水滴汇聚成滩滩水洼,雷声响过,我关紧了窗户,迷蒙一片。   神威坐在床边一边啃寿司一边翻杂志。最近是旺季,旅馆的生意都很好,只剩下了一套双人间被我们订下来,当时柜台旁还有一个满脸横肉的武士想要抢钥匙,被神威打成骨折丢到街道上去了,老板颤颤巍巍地把我们领到房间,还送来免费的晚餐和冰块。   我的脚得过几天才能消肿,在此期间都得待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看向神威:“什么杂志?”   只见他笑得一脸无害地把杂志举起来露出封面,我赶紧扑上前去想要夺走,无奈脚不争气摔倒在地,双手不服输地撑住地面:“你,你不是一直对漫画杂志没兴趣的么?!”   “确实如此,”他面露失望地把杂志丢到床上,“还以为柚希你不让我看的是什么工/口内容,只是普通的热血少年漫而已。”   我闻声爬到床边拿下杂志,翻到连载死神漫画的那几页后暗自松口气,市丸银和蓝染惣右介的画面都没有出现,算是万幸。   翻页的动作因神威接下来的话止住:“那个有趣的地球武士是我的猎物,即使是你,也不能抢。”   “……啊。”   都跟我无关了,反正维持着我们关系的枢纽已经消失。   “我出去走走,”我勉强站起来用老板送的冰块冷敷,“对了,你的伞借我。”   “不行哦~”   神威不肯把伞借我我也不能学文艺青年似地冒雨散步,而且还是暴雨,只得作罢,安静地倒在床上睡大觉。睡梦中全是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我试着睁大眼睛隔一刻钟再闭紧,梦到的还是那副令人崩溃的场景,万事屋……   雨到了夜里终于停止,疲劳了一整天的神威早早睡去,我叫了他两声见他没醒,于是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去找老板有关万事屋的事,幸好老板要处理的账单很多,到深夜也不能熄灯,他说万事屋就在登势酒馆楼上,并说清楚了具体位置。   歌舞伎町最热闹的时候就在此时,我完全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一路确认登势酒馆的方位来到了万事屋楼下。   我呆望着,上去敲门也不是原路返回也不是,毕竟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因一时冲动捆了银时巴掌,志村新八知道我是春雨的人后也会用另一种态度对我,神乐就更不用说,看得出来她和银时的关系很好,就算她对我动手我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还击,何况她是神威的妹妹。   身后传来诡异感,我猛地回头,瞧见的却是刚丢完垃圾的志村新八,他愣了一下后缓过神来,笑容很勉强:“栗花落桑,阿银在等你。”   预想中的责骂没有到来已经是意外,更想不到银时还在等我。   进入万事屋后志村新八帮我倒了杯茶,一条名叫定春的巨犬匍匐在沙发后酣睡,对面坐着万事屋三人。   “我们出去说吧,”银时拉开门,等我跟上去,神乐对我还有些敌意,在我起身时她猛地喊道:“神威在哪儿阿鲁?!”   不过志村新八拉住了她,拼命地使眼色眼睛都抽筋了神乐才郁闷地坐回沙发,我毫无战意:“谢谢你,志村君,”随即话锋一转,“就算神威站在你面前凭现在的你也动不得他分毫,神乐。”   银时关上门,里面传来高分贝的狂吼。   圆月散发柔光,好似一盏明灯,晚风掠过湖面,倒映着的月影被石子击打得变形。   我和银时来到湖边,他坐着往湖里丢石块,每每砸中的都是月影,荡起的波纹久久不能停息。我学着他的样子拾起小石块往里丢,恰好与他扔出的相互碰撞,落在了月影相对立的两边。   我席地而坐:“真像现在的我们。”   原本同仇敌忾,无论有什么目标都会一同实现,却被分歧打乱顺序,不得已站在对方的对立面。银时垂下了眼眸:“啊。”   接着他说:“神乐的父亲找过我了,他告诉我神乐想拯救她哥哥把他从歧路带回来,你又和神威走得近,所以她难免把在吉原的委屈发泄到你身上。”   “我知道,她想帮神威,但你清楚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冲动之后总算把理智找了回来,我想听他的解释。   银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同伴,不管我再怎么野说到底还是女孩子,本就不适合待在战场上,更别提和他们去救松阳,但我自信有这个能力,只要我愿意,就可以发动卍解把目光所及的天人阵营夷为平地,即便这样做会暴露自己,被蓝染惣右介抓住把柄。   可我没法把真相说给他听,他不可能相信。   “……对不起。”   时隔多年,银时能坦然对我说出的唯有这三个字。   “当年宽政大狱,松阳老师被抓走,私塾被烧成了灰烬,他临走前嘱咐我好好照顾大家,并且要把你平安无事地带回来,虽然你走了很久,可我们仍然记得以前那些一起疯一起闹的日子,”他弯起腿,把胳膊放在上面,“我们加入了攘夷军队,打算驱赶天人把松阳夺回来,意外地遇见你,高杉那家伙本想将真相通过写信的形式告诉你,但我拦住了他,和我们不一样,老师对你有特别的意义。”      ☆、强盗守则之要面对现实   宽政大狱,银时,晋助,假发深陷敌区,为了救出松阳,寡不敌众,银时被迫亲手斩下松阳的头颅。随后鬼兵队志愿军被斩首示众,晋助走向了另一条道路,不久前,他与银时假发分道扬镳,同春雨结盟,选择与世界为敌。银时在流亡期间有登势婆婆相助成立了万事屋,假发也从攘夷激进派变为温和派。   银时说他们开始流亡前曾谈及过我,但还是决定隐瞒真相,直到时间冲淡过去。   从湖面上刮来一阵凉风,冷得刺骨。   “重建私塾,已经不可能了,柚希,”旁边人的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惆怅,“我没想到你和高杉那家伙选择了同一条路。”   无法想象,曾经在这个人身上寄予过希望,到头来听到的消息却是这般不堪入耳。我顿了顿,“风泱解散后我就一直流亡,无意中被第八师团带到春雨母舰,幸好有神威帮忙解围,从此我便待在了第七师团,上次因任务来地球误打误撞遇见志村君,没想到今天,会以这种形式重逢。”   该说是天意弄人?   在刚听到松阳逝世多年时我确实丧失了理智,可听银时说了这么多,心里的仇恨竟然慢慢平息,更多的是自责,如果我当初腆着脸死也要找到他们,我就能够在松阳被处刑之前救下他,哪怕暴露我并非人类的事实从而人间蒸发。   似是看穿了我的想法,银时把手按在我的脑袋上:“你没错,是我们对你有所隐瞒。”   “……抱歉。”   “嗯?”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了你巴掌。”   银时闻声收回手,然后躺在草地上翘起腿:“小时候我也打过你,而且不止一巴掌,隔了这么久才还回来力气还跟弹棉花一样,怎么说都是银桑我赚了,短腿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明明嘴角都出血了……   寂静无声,脉脉的斜晖落在山峦间,随清风摇曳晃动的叶子奏出沙沙的乐响。若换做私塾,偶尔还会发现几只流萤。我环着膝盖坐在银时旁边,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期,只是身边少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已永远消失。   良久,银时打破沉寂:“下次来的时候提前说声,我让假发请客。”   “如果我是为了攻占地球而来呢?”   “你不会。”   即使加入站在他们敌对面的春雨,坂田银时也做不到把刀指向有苦衷的同伴,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并且,我必须找到鬼兵队据点,问清楚晋助到底怎么想的,凭他的军事指挥才能,一定能做出让人不敢想象的事来。   松阳死亡已成定局,活下去的人不希望还有更多的同伴被送往深渊。   我摊开手,银时见状将他的手放在上面,那带有薄茧和少许硬痂的宽厚手掌,为这凉夜增添温度。   “……天然卷,”我摸摸头,“其实我也不愿破坏氛围,但我只是想让你把我背回三号街道的旅馆,脚崴了。”   说罢把肿成萝卜一样的小腿伸到他面前。   银时拽紧拳头半天没动静,最后还是按住青筋,在我脚边蹲下。   叫别人免费当劳工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我趴在他的肩头转移话题:“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吉原街?”   “啊,”他往上耸了耸,防止我掉下去,“晴太偷了银桑的钱包,被英明神武的银桑逮个正着,然后他说吉原花魁日轮是他妈妈,四处攒钱全是为了去凤仙那儿见日轮,善良的银桑命令登势老太婆留晴太在酒馆打工,可惜吉原街负责收钱的男人是个人渣,所以勇猛的银桑率领着手下齐齐攻进永夜之街并俘虏了一干美艳艺妓的芳心,最终打倒了反派老大拯救了世界,以上。”   ……呵呵。   “喂,你那什么表情,难道在你眼中帅气的银桑很猥琐吗?!”   “你变聪明了。”   蓦地,银时止住脚步,再也不肯往前走,此地离旅馆还要再绕几个岔路口。   我偏开头,只见神威正站在对面。银时改用一只胳膊背着我,另一只手慢慢覆上了木刀洞爷湖。   “我不是来找你的,地球武士,”神威指指我,“把她交给我,我可以考虑下次再杀了你。”   银时眯起眼睛:“哦呀哦呀,大晚上的劫道又劫色,真符合春雨的作风,不过你觉得银桑像是那种会把青梅竹马推向虎口的垃圾么?”   神威笑着不说话。   “天然卷,”我将腿伸直,身子很自然地滑下来,银时顺势松手将我扶住,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相对于地球,有些人还是更适合宇宙,就像坂本辰马那样。我一瘸一拐地走向神威,直到错身也没跟他说一句话,倒是和银时隔着老远的距离道了声晚安。明天脚踝得更肿,没发现神威装睡是我不够细心,但同伴间难得的相聚就这么被他打断,心里难免火大。   “看样子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神威跳到围墙上坐着。   “我是去找他澄清误会,”我靠在墙边,“你以为我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去湖边吹冷风?何况有人比我还闲得胃疼,学什么不好学装睡跟踪。”   我午觉睡了很长时间现在感觉不到倦意,和银时聊了之后头脑更是清醒。我们回旅馆期间没跟对方有任何交涉,神威直接倒在床上眼睛睁得贼亮,我简单冲了个澡后扔给他一块毛巾,后者无动于衷。   “你在生气?”我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颚,“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伤势越来越重的鄙人么?”   神威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看得我坐如针毡。   我干咳两声:“那什么,不过是老朋友间的叙旧而已,没出卖不利于师团的情报,解释完吉原所发生的事情我便让他送我回旅馆,脚崴了没法走路,只得请他帮忙,结果就和你撞了个正着……”   越说越觉得奇怪,反正没干亏心事也用不着多费口舌,解释得越多听起来反而更像自己的过失,或者说,有一种家庭伦理剧的感觉?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掀开被子钻进去,“早点睡,免得明天又有起床气。”   神威由始至终没有答话。   这晚睡得异常安稳。   轻柔的雾霭缓缓升起,穹窿之下是袅袅青烟,树枝上尚有知了清脆的鸣叫,破晓的晨光将无尽的黑夜隐去。   今天我起得比以往早,约莫六点一刻,蹑手蹑脚地梳洗完毕后走到右手床边推了推神威,手还未触及被褥,他便一个鹞子翻身扯住我的手腕,我习惯性地闪避,却被床沿磕着一头栽了下去,幸亏挺软和。   “日安~”罪魁祸首笑眯眯地说道,我挑眉,从他身上爬起来:“你这起床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上次哈克艾尼就被你弄成骨折。”   神威明显不在意这些小事:“看来你的心情比昨天好很多~”   想起在吉原的失态,我不经红了脸,若非银时脾气好现在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吃完早饭后神威说他要去歌舞伎町逛逛,还没等我回神便已从窗户跳了出去,作为伤员只能待在房里安心看杂志,看腻了就爬到窗外瞧瞧风景,却在无意之中瞄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杂志不慎从窗边滑出,重重地砸到那人头上。   “谁啊?!”男人抓着书到处张望,随之将目光定格,愤怒的表情被惊愕替代,“副,副队长?”   这称呼长期萦绕耳畔,被多少人叫过连我自己也数不清了,犹记得刚上任那会儿大家斗志昂扬,高举带有风泱标志的旗帜大喊攘夷必胜,孤立无援,血流成河,如今就像做梦一般,仿佛从没发生。   记忆这东西好比在静湖里投入一颗石子,湖底的沙土席卷而上,往昔的事情一股脑地展现于眼前。   不过……   他叫啥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坑还是综漫,银魂主猎人辅,男主依旧神威_(:з」∠)_ 恶补猎人中   ☆、强盗守则之冲动是魔鬼   一间房,两杯茶,两个人。   “副队长,能看到您真的太好了,”男子很是激动,“自从风泱解散后我就踏上了流亡之路,无论什么样的苦和痛我都经历过,再艰苦的生活我都体验过,但每次当我要放弃时我都会想起副队长带领我们在峡谷之战中取胜时的英姿,所以我始终相信着,只要能活着见到副队长,副队长一定会肯定我的!”   说到兴奋之处,男子的眼角泛起了泪花:“我终于,终于与副队长重逢了,您离开的时候有很多队员都哭了,他们是真心爱戴您,竹内队长重伤之际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您!虽然我相信队长他有自己的理由但队员们还是不甘心,我们当时约定好若战争再次爆发,一定推选您为风泱队长!”   相反的,我一头雾水。   男子愣了会儿,好半天才开口道:“……副队长,你该不会忘了我叫什么名字吧?”   我点头。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男子流着眼泪抿了口茶,说他叫中村小哲,当年还是我把他从天人手上救下,然后被安置在后勤部队,迷迷糊糊地闲了好几年才被派到我身边打下手,听说,他跟我聊过天,还跟我祝过酒。   这孩子与志村君一样,长着一张过目就忘的脸。   我盯着他的脸,回忆起风泱刚解散的那天。竹内博三郎为了队伍的安危选择打自己的脸,背负着懦夫的骂名空手走人,左膀右臂松久正和广赖忠,一个独自离开,一个率领部分队员继续作战,我表面上是被无良队长抛弃的骨干,实际上则是怕被累赘缠住的虚伪队员,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捡了竹内博三郎的漏。   “咳咳,”我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别哭,“小哲,你这几年同其他队员联系过么?”   不知为何,他哭得更带劲了。他说他不配成为风泱的一员,雄心壮志泯灭后他就待在一家天人开的医馆里工作,娶妻生子,以前的伙伴听到这个消息就断了和他的联系,骂他是废物。   其实就算是骂他的人也不见得还有力气站住脚,事已至此,竹内博三郎成了他们口中的叛徒,我也销声匿迹多年,失去主心骨的队伍人心涣散是迟早的事,执拗的会参加地区性攘夷组织,审时度势的会忘记仇恨生活下来,从性格上看风泱成员大多数偏向于后者,细细揣摩,恐怕仅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听从原队长副队长的号令,剩下的顶多是怀以敬畏。   “小哲,你不是废物,恰恰相反,你做了个聪明的决定。”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盯着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放眼望去,你看到街道上这些行人的笑容了吗?”我推开窗户,“现在已经不是攘夷时期了,大部分人早就开始了新生活,朝新目标前进,我们的执念放在以前会被大家敬重,倘若放在如今被人唾骂都是有可能的,因为我们手中的刀会斩断他们憧憬的未来。”   “不只是你,连我都选择了新生活,流亡时身为攘夷志士的我居然干起了抢劫的勾当,尽管抢的是天人,但也违背了队规,和现在的伙伴相遇后我收获了羁绊,哈克艾尼,戴茜,兰贝尔,阿伏兔,神威。仔细想想,我们参加战争的初衷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过眼下的生活?虽然有很多不如意,但在普通百姓看来,妄图再次挑起战火的攘夷浪士比幕府和天人更可憎。”   至少现在,不能让那战争之刃出鞘。   和神威一起执行任务锻炼身体,偶尔吐槽下麻烦大叔阿伏兔,郁闷不开心的时候就祸祸哈克艾尼,找虐的时候就看看兰贝尔壁咚戴茜,回地球还可以找银时假发小聚,再不济也能挑晋助的刺,当初在私塾的感觉慢慢地找回来了,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不愧是副队长,”小哲双手握紧茶杯,那滚烫的茶水滴到他的皮肤上,不一会儿便出现了红印,“可是,还是很不甘心呢……”   对着青天宣誓要让攘夷之风覆盖每一寸焦土,这就是风泱的含义,小哲在风泱蜕变,为自己的亲人手刃仇敌,好不容易才成长到今天,却因为对生存的渴望不得不向天人低头,曾经的志士在一瞬间成为同伴嘴里的废物,换成任何人都不好受。   “隔几天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吧,”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阿列?”   我赏了他一掌:“阿个屁列!”   跟小哲约定好三天后他到楼下接我,其余的时间就不用来了,他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摆桌家宴热烈欢迎。小哲走后不久神威便出现在窗外,手里拎着塑料口袋。   “消肿的?”我打开口袋摸出一个药瓶,从说明书上看到有消肿功效,神威既没点头又没摇头,把褶伞丢到床上就休息去了,此时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地上的茶具。   “刚刚有个攘夷战争时期的队员来找我,顺便喝杯茶聊了会儿,”我拧开盖子用棉签擦拭脚踝,“三天后我会去他家参观,据说有大餐,要一起去么?”   神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好啊~”   “还有……”   “嗯?”   “谢谢。”   我本以为神威是想耍小脾气才一个人出去闲逛打发时间,却没料到是为了帮我买药,旅店老板给的药膏太过廉价,味道也不好闻,如果用他给的消肿恐怕一个星期也好不了,如此,神威才特地去医院买更好的,没记错的话,他对这段路并不熟。   难为他了。   “作为报答,愿意听我讲讲和银时以前的事儿么?”   虽然神威嘴上不说,但他的眼神骗不了人,他还是很介意昨晚发生的事情。   于是我告诉他,我是被一名叫松阳的男人捡回私塾的,此后结识了银时,晋助,假发和很多朋友,大家每天练习剑道,学习文化知识,还参加镇上的节日庆典,感情非常好,最深刻的,当然还是那次夏日祭,但好景不长,我需要变得更强,所以选择暂时离开进行修行,慢慢地过了十几年,我变强了,私塾也不在了。   我修行完意外地救了风泱队员,无处可去的自己只得留下,随后由于战功显赫被敌我阵营称为死神姬,接管风泱副队长一职,风泱解散便流亡直至加入春雨。   “我最在乎的老师,为保护我们连全尸都没保住,银时他们三人计划瞒住我煞费苦心,导致我隔了这么久才知道松阳已经死去,这正是我在吉原失态的原因。”   “很复杂的过去呢~”   我抽出他手上的杂志:“要不是你昨晚和今早加起来跟我说的话不超过三句我也不会把以前的破事儿讲出来,听完后不是应该流露出悲恸的神情请我吃大餐安慰我或者对昨晚的事道歉么!”   他从床上坐起,撑着脸问道:“你很在意我不跟你说话?”   “废话,”我扳起指头,“平常无论做什么都会扯两句,哪怕没逻辑,真生气了就会闹别扭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你要真想听我小时候的事情直接问比玩高冷有效得多,老憋在肚子里生闷气我只会和你对着干。”   神威抖了抖呆毛,随后欢快地举起手:“那再说一遍你们帮矮杉晋助抓独角仙的事~”   “……你的表情频道敢不敢换得再快点啊喂!”   当天费口舌重述了三遍在松下私塾的琐碎故事,虽然灌下不少茶水但关系总算修补回来了,而且还增加了新的问候语“晚安。”凝视神威那双闪烁着好奇的大眼睛,鼻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呐,”他递过来一张纸巾,“血流成河了~”   萌物什么的,杀伤力果然堪比一个连。   时间过得很快,神威没有提及回春雨的事,阿伏兔也没用通讯器催,在闲聊扯淡中转眼便过了三天,脚踝有所好转,药力加上天生的体质,到处蹦跶不成问题。   天空下绿意盎然,鱼肚白转为暗红色,与有起床气的神威进行完短暂热身后很快接到了小哲的电话,他说已经把车开到楼下,我挂断电话打算和神威走楼梯,后者说跳下去更快,我说你滚蛋,有本事抱我跳别再让我的脚踝闪了腰,结果他还真把我抱着踩住窗台一跃而下。   站稳后他立刻松手,由于没有借力点我垂直落地摔伤了臀部。   “副队长,您居然用实际行动证明您和我选择了同样颓废的道路,我太感动了,”小哲边说边抹泪。   “……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强盗守则之千万别忘本   小哲家离旅馆不怎么远,坐车的话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按他的话说,他是住在老板的旧房子里,寄人篱下,说到此处他略有停顿。   来到玄关后我们换下鞋子,小哲冲屋内大喊一声:“惠子,副队长来啦!”   听到这个名字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继而从厨房内走出一位贤淑模样的少妇,她一面用围裙擦手一面打招呼:“啊,欢迎……栗,栗花落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既然能和小哲重逢那再次遇见北宫惠子也没什么稀奇,小哲觉得奇怪,于是北宫惠子告诉他我是她的同窗,自从我离开后便断了联系,小哲不会在意细节,相反,这样子能让他觉得双方交谈不存在尴尬。   “真是怀念呢栗花落桑,”惠子替我和神威沏茶,“转眼间我都嫁人了,你也成了攘夷战争中的英雄。”   “北宫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开玩笑,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回答道。   午餐已经准备好,只消等到开饭时间就能吃,所以小哲让惠子陪我们聊天,我说神威是我的现任上司,惠子却摆摆手:“我都在电话里听阿娜答说过了,小时候你可没这么不坦率。说来还真出乎我和美黛的意料,我们原本以为栗花落桑和高杉君才是一对,那时候你们几乎形影不离,无论做什么都黏在一起。没想到世事变化无常,高杉君竟然被幕府通缉……”   话音未落,旁边传来碎瓷片散落一地的声音,我和北宫惠子转过头去,只见神威毫无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杯子自己碎掉了~”   惠子愣了一会儿,随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衣袖遮住下颚笑着说:“是我失礼了,不该在您面前提及栗花落桑的前任。”   “……北宫你搞错了,”我扶额,“我和晋助是清白的,以前我跟你们解释过很多次。”   所谓“无论做什么都黏在一起”包括吃饭,练剑,上课,弹三味线。吃饭,所有的私塾孩子都围成一团,只是我恰好坐在晋助旁边,练剑,完全是互殴,上课,松阳对我和银时忍无可忍,于是将我调到了晋助和假发中间方便监督,弹三味线,仅仅为了折磨他而已。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三人成虎,然而北宫依旧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微笑着。   小哲的家是和室装修,除做饭之外的家务他都亲力亲为。小哲把食桌端上来后北宫就开始摆放菜肴,各色精致小菜还有福神渍,梅酒,配以三文鱼制作的高档鱼片,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我开动了。”   用餐之际,小哲抱怨道:“惠子,没买白子么?”   北宫惠子:“抱歉,我去的时候都卖光了。”   要知道白子这种高级补品以小哲现在的家底是败不了多少次的,我夹起一块生鱼片:“没关系,都是熟人不用这么客气,而且惠子的手艺非常好,比我平常吃的员工餐美味多了。”   神威难得赞同。   之后小哲问我最近从事着什么工作,我愣了愣,随即望向神威,见他只顾仰头刨饭连五官都淹没在碗里,我只得胡扯:“星球间的贸易,工作挺单调繁琐,不过可以去各个星球旅游也算不错。”   “副队长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我们连飞船都没有坐过,”小哲面露尴尬,“说来也惭愧,几年前流落到歌舞伎町做医生助理,然后收留惠子组成家庭,长久以来都没给过她像样的生活,好在最近医馆生意红火,我打算带她去宇宙看看补上蜜月,副队长有什么推荐?”   “要说度蜜月的话……”我思索片刻,“还是西姆星比较合适,那里四季如春风景优美,挨着它的星球都还说得过去,只要别去永昼星和奈塔星就行。”   一顿饭下来神威消灭了八桶米饭,我想要不要给已生无可恋的小哲一叠钞票,结果他把我带到后院“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我吓得也跟他跪了下来:“放心,我带了工资卡,刷个百桶米没问题!”   可事实并非如此,小哲跪着把头磕在冰凉的石板上,声音中带了哭腔:“求求你副队长,求求你救救松久大哥!”   原来把他介绍给这家天人医馆当助理的人就是松久正,松久正比小哲早两年来江户,在歌舞伎町一带很吃得开,而正因为吃得开,人的胆量就大了,往日的攘夷英雄带头当起了小混混,号召力还极强,到处作恶不说还吃了几年牢饭,小哲去劝过他,但他依旧胡作非为,天天去找陪酒女消遣,还大声嚷嚷攘夷的都是群蠢材,所以那些躲起来的攘夷志士见到他就打,而他仿佛失了心,说一天不打死他他就不住口。   “……我的缘故?”   小哲擦擦眼泪:“不,是因为竹内队长,松久大哥没对我下死手就证明还有救,如今唯一可以帮他的人就只有您了!”   我之所以答应他解救松久正是因为神威吃空了人家的米粮,而不是因为还对攘夷抱有希望。他离开后我冲树上说:“下来吧。”   神威应声跃到地上,走到我旁边:“这颗武士星球还真有趣。”   “若真觉得有趣就帮忙,”转念一想我立刻放弃了这愚蠢的想法,“罢了,你只要跟着我别说话别动粗就行。”   “松久正不是强者,我对他没兴趣。”   “……就怕他对你有兴趣。”   歌舞伎町是不夜街,夜幕刚降临小哲就开车把我们带去了一家名叫微笑酒吧的店,据说松久正经常在那儿泡着,特别是晚上。北宫惠子担心小哲的安危,临走前还特地嘱咐我别太冒险。   果然如小哲说的一样,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最刺眼的就是对面那位站在桌子上喝高了跳脱衣舞的大胡子,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问旁边的女人:“小姐,那位客人是叫松久正?”   女人点头。   我按响手指关节,准备直接赏松久正一拳把他打醒再说,小哲握住了我的胳膊:“副队长,可别把松久大哥打死了。”   神威拉开他的手:“你应该在外面候着,里面就交给柚希好了~”   如小哲预料的那样,我径直来到松久正旁边,周围的小姐在他脱得快只剩下兜裆布的时候就全跑光了,我朝神威伸出手:“伞借我一下。”   下一秒,松久正已被褶伞放倒,脑袋重重地砸到瓷盘上,我趁机拿起茶壶扣住他脑门,冰凉刺激了他的神经,待他醒酒后怒气冲冲站起来时,立刻傻眼了:“栗花落柚希?!”   打人得趁早,等他有所反应开始还手我还得把工资卡赔给店老板。我几乎用上了所有拳法,但计划是打醒他而不是打死他,所以我没动真格,周边的客人早已被吓得落荒而逃,陪酒女们捂着脸尖叫着躲在沙发后面,碎酒瓶和玻璃碴子满地都是,连带着木桌也被掀翻。   “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听劝!我让你自甘堕落!我让你丢风泱的脸!”   每句话都伴随着松久正的惨叫,挨了十分钟的揍他总算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风泱的脸早被竹内博三郎丢尽了!”   闻声我更来气,竹内队长为风泱甘愿让自己名誉扫地,换来的却是永无止境的责骂和唾弃,索性对着他的背再狠命踹上几脚:“不收回你的话我就废了你!堂堂风泱分队队长像什么样子!你怎么比小哲还没用!”   骂声太大传入了小哲耳中,他默默地在车门前蹲下来朗诵诗歌。   “本来就是!竹内博三郎他娘的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废物!”松久正打死不肯松口,双手护头后从嘴里吐出更污秽的脏话,以妈为圆心以祖宗十八代为半径把竹内博三郎喷了个干净。神威皱眉,想直接用褶伞给他个痛快,被我拦下。   紧接着警笛声响起,不知是谁通知了警察,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鱼贯而入,为首的男人衔着香烟举起证件:“真选组!”   刚说完,从他身后突然冒出火箭筒,一记炮弹直直轰向他,瞬间爆炸。然后一位栗发红眼的清秀少年走出人群,将火箭筒搁在地上:“嘁,又偏了。”   灰头土脸的男人猛地揪起他的领子,恼羞成怒:“给我滚去切腹啊混蛋!”   不知不觉中我停止了殴打松久正,傻愣愣地看着原本霸气十足的来人全部冲上去围住两人,试图平息纠纷。   神威扛起褶伞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有两个坑准备开,一个是夜兔重生到猎人,一个是蜘蛛重生到银魂(?_?)好纠结   ☆、强盗守则之酒水别乱喝   我,神威以及松久正被带去真选组喝茶了,神威本想大开杀戒,却被我以不好向上头交差为由制止,其实我有自己的小九九,万一被管理江户的警察通缉,再想像往常一样在大街上自由走动就不可能了。   然而,除了我们三人外,还有一位大叔也被带到了真选组,据说是他们的老大,因为跟踪陪酒女躲在沙发后遭意外重创,脸已经肿了一块。   “也就是说,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地痞调戏过你妹妹,所以你想替她报仇……”土方十四郎整理着手中的报告,随之把它们怒丢到地上,“你骗鬼啊——怎么看他都是个男人啊!”   为了避免抖出背景资料,我只能选择这漏洞百出的谎话,可惜土方十四郎的智商比我想象得要高,不仅没骗到他还让自己受到怀疑,情势所逼,我看了眼神威,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他是我妹妹?”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台灯,把发火的男人的脸映得更加骇人。   似乎觉得有道理,他叫我继续说:“我的妹妹……叫神乐。”   神威的气场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显然变得古怪,不过更古怪的是眼前的土方,他嘴里衔着的烟因为震惊而掉落到桌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试探性地问道:“万事屋的怪力女?”   真选组的势力不容小觑,毕竟是为幕府所属的武装警察部队,若不用神乐做挡箭牌迟早会查到风泱那儿去,指不定风泱成员中有激进派的攘夷志士,看在竹内博三郎和往日的情分上,我有义务保全那些人:“没错,万事屋老板坂田银时是我的旧友,若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去问。”   闻声,土方重新点起一根烟,掏出手机时说道:“如果是假的,就算是女人我也会让你在局子里蹲几年。”   近期审理的犯人特别多,唯有一间审讯室可用,我和神威只能待在一起,前提是问我问题的时候他不能说话,也不能露出任何可疑表情,反之亦然。   松久正正半死不活地躺在角落里,栗发红眼的少年叫来医生把他抬了出去。   “嘁,”土方打完电话后推门而入,不耐烦地揉头发。他拉开椅子坐下,道:“啊,我已经问过那家伙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不愧是我多年的好基友。   之后他对我们展开了严肃教育,说松久正是最近分外猖獗的地痞流氓,虽然摆脱了攘夷志士这份旧行业但势力仍在,而我们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纯粹是自讨苦吃,为妹妹讨回公道的同时也伤及了无辜百姓,以及真选组局长,所以我们不光得赔钱,还得写检讨。   对于经常帮神威写工作检讨的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上千字也应付自如,顺便带有煽情的文艺句式和叫人只看一眼便觉得检讨人在声泪俱下的瞎掰桥段,土方君表示很满意。   “喂,”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发现了守候在审讯室外的少年,刚才听土方提起过,他叫冲田总悟,“我怎么不知道中国妹还有个姐姐?”   我立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个蹲在沙发后面抱着陪酒女大腿不放的痴汉是传说中的真选组局长。”   尽管他被陪酒女踹的伤比松久正还严重。   总悟少年语结,几秒种后开口:“近藤老大有句话托我捎给你。”   “?”   “猩猩不杀同类。”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碎的故事。   总悟少年还告诉我松久正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需要我去医院结清账单,这恰好是我预想中的结果,在酒吧里大闹一番然后被管辖街道的警察带走,后者绝对会把伤患送进医院治疗,不管他是怎样的恶徒,在得到口供前命必须保住,其实我考虑过很多善后手段,没想到审讯人员竟然和银时认识,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松久正处于自暴自弃的状态,好言相劝根本没用,唯有借助非常手段使他镇定才能开始安利,接下来的口供问题也不必担心,相信松久正已经进局子很多次了,这下顶多关十几天,谁叫他是受害者。   神威走上前:“那个叫冲田总悟的,实力不错。”   “安分点吧神威,”我扶额,“我是来拯救朋友的,不是来帮你收拾烂摊子的,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动手,况且人家是真选组的人。”   他配合得很好,一路上没有暴露杀气,也没有乱说话,否则进展不会如此顺利。   小哲迎面跑来,看样子他在屯所旁等候多时了:“副队长,神威君,你们受伤了吗?”   “怎么可能,”我指指神威,“能帮我把他送回旅馆么,我要去趟万事屋,晚点回来。”   好歹帮了这么大个忙,不去道谢太说不过去了。   走过几条街后来到万事屋门口,敲门,然后出现的是巨犬定春,它本要咬我的脑袋,却被我徒手抵向旁边:“有人在吗?”   银时缓缓从里屋走出,他一边抠鼻孔一边懒洋洋地说道:“蹲局子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我轻车熟路地换掉鞋子坐在沙发上,定春也同上次一样趴在地上休息,“想必你很有经验,都和真选组的条子混得那么熟了。”   我简单叙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刻意省略了神威那段,银时看穿了我心思:“放心吧,神乐去超市买醋昆布了,新八也陪着她,松久正这人银桑多多少少听说过,说是好人吧,经常聚众闹事,说是坏人吧,偶尔还解救恶棍手里的小孩,还是有当年的影子存在的。”   银时和松久正在风泱有数面之缘。   “你安利功夫好,他就拜托你了,算是委托,”我把揣在怀里的信封递给他,“一千万,刚从银行取的。”   银时拿过信封摇了摇:“当强盗就是好啊,比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富裕多了。”   天色渐暗,他邀请我去楼下的酒馆喝两盅。   “在私塾的时候,你就常常和高杉那家伙狼狈为奸占老师便宜,”银时灌了几口酒,“都到嫁人的年纪了还学他报社。”   我摩挲着酒杯边缘:“至少我们都实现了儿时的梦想,我想干不费脑子就能赚钱的高薪工作,你想成立自己的公司每天都转老板椅,虽然过程飘得有些远就是了。”   “啊啊,如此说来我们俩人算是达成目标了,真是对银桑扭曲的安慰。”   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可概括起来无非只有松下私塾和攘夷战争,谈及现在的生活,可谓一片空白,原来在不经意间我们已经隔了这么远,他有了要守护的东西,哪怕日子过得紧也坦然处之,而我也选择了新目标,陪现在的朋友一直走下去。   酒过三巡,登势老板娘准备赶人了,要换了平常酒馆早该打烊。迷迷糊糊中,门被拉开。   我揉揉眼睛,使劲辨别来人,还没等我缓过劲来就被他揽到了背上:“……神威?”   那根呆毛真是太特立独行了。   胃里一阵翻腾,哪怕是在流魂街我都很少喝酒,最近几年更是连沾都没沾过,于是我趴在神威背上吐了个干净,本来以为他会把我直接扔下去,可是并没有。   晚风微凉,我打着激灵紧紧环住神威的颈脖,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他的样子。以前常梦见松阳,梦见枕着他的膝盖假装沉睡,梦见陪他一起看书听他讲道理的场景,不知过了多久,梦里的人就换成了神威,最初的感觉也随之改变。炙热的呼吸喷到他的侧脸,渲出淡粉。   思绪不自觉地飞到吉原街那会儿,他不杀我,反而还背着我去找阿伏兔,崴脚期间我偷偷跑去见银时,他特地大半夜地跑出来找我,又帮我买消肿的药,北宫惠子提及高杉晋助,他仿佛相当生气……   老实说松久正与他,与春雨完全无关,他大可以不管,却还是陪着我大闹酒吧,甚至接受审讯……   神威从去酒馆找我直到回旅馆都没说半句话,放我下来时的力度轻得出奇。   “神威……”我忍着难受的感觉勉强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围很安静,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收拾脏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我还想问些什么,但被自己绊了一跤,整个人都向他那边倒去。如同一滩烂泥。   酒这玩意儿,真不能随便喝。      ☆、强盗守则之遇事要镇定   床单上一片血色……   我捂着脑袋从被窝里爬出,宿醉,身上的紫红吻痕和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无一不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作着说明,窗帘掩得紧密,细碎的阳光落在脚底。   从气息上判断神威确实在熟睡,我看了看,见他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上有几处明显的牙印,忽地,涨红了脸。   一直在用松阳催眠自己却忽略了本心,昨日的酒喝得糊涂但也喝得聪明,换句话说,我好像已经习惯跟在神威身边。记得在尸魂界时有一位贵族小姐喜欢白哉,还约他出去喝酒,我就和夜一打趣道千万别被酒乱了性,失身不说还丢人,最后白哉还专门跑到五番队来追杀我,现在轮到自己,真没辙了。   我做不到丢下神威独自落跑,因为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是自愿的,否则昨晚的那一幕幕根本不会出现,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也喜欢神威,而对于松阳,只是落魄时期的依靠而已。   恐怕松阳也仅把我当做小女孩儿看待。   思索中,旁边的人动了一下,继而缓缓睁眼,吐露出含糊不清的语调:“唔,柚希……”   说不尴尬是假的,很明显两人都没经历过这种情况,看着他干净澄澈的大眼睛,我竟然有一股罪恶感,仿佛他才是被强迫的那一方。   神威坐起来,边揉肩膀边说道:“昨天你的力气很大呢~”   果然!   我脸一热,弯腰把落在地上的衣服扔给他:“露点了白痴,转过身去穿!”   “阿列,”他貌似困惑地挠头,“不是都看过了么,为什么还要转过身去?”   活了这么些年,突然觉得自己好单纯……   待双方穿戴整齐后神威就拿起桌上的通讯器联系阿伏兔,阿伏兔表示近期没有多余的飞船飞往地球,自从春雨母舰偷渡成功之后元老院们就增加了同天道众的来往,估计又要好戏要上演,可惜最累的无疑是第七师团,当他问及我时,神威弯起笑眼:“呐,阿伏兔,我是团长对吧~”   通讯器的扩音效果让我清清楚楚地听见阿伏兔答了声“是。”   “那柚希就是团长夫人了对吧~”   阿伏兔那边突然没了声音,似乎正在整理脑回路,半响,终于回神:“……团长你真不挑食。”   ——请给我滚去死一死啊混蛋!   神威噙着笑关掉通讯键:“阿伏兔说飞船得后天才降临江户,具体时间另行通知,还有,柚希你最好把领子竖起来。”   吻痕太惹眼。   我企图压制住不断涌上的红晕,可惜失败。   好在活了这么多年脸皮够厚,没有上演因羞耻play而离家出走的戏码,何况心里找男人的标准在神威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不抽烟不喝酒,长得帅能力强,浑身还散发着土豪气息,如此想来,竟是我赚够本了。   “神威,”我叫住他,“如果有一天我无缘无故失踪了,你会怎么办?”   并非学着小女生那样缠着他要一个腻歪答案,我说的话绝对有可能发生,能把平子队长变成那副模样的蓝染惣右介不会相信我在奈塔星的说辞,要不是他不知道我可以虚化,并且已跟假面军团会面,他一定会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连市丸银都会受到牵连。   神威将手放在门把上,全然没了以往的调笑:“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自己抢回来。”   “如果是奈塔星上的那两个人把我带走了呢?”   他偏过侧脸,眼神中参杂着冷冽:“那就杀了他们。”   虽说活了挺大岁数,但头一次听见男人如此狂霸叼炸炫酷拽地宣布他对自己的所有权,简直有一种霸道团长爱上我的迷之感动嗷!   怀着小鹿乱撞的心情吃完豚骨拉面后我决定去银行看看,这两天又是交赔偿费又是交委托金,不知这片闪着光泽的磁卡能不能支撑住,神威说一个人待在旅馆很无聊,所以他也跟来了,以前常常同行倒没什么,如今却不知所措,连话题都找不到。   把卡推入自动提款机后查询余额,陡然发现还是八位数,奈塔星的旅馆费,江户的旅馆费,以及前面提及的那两项应该足以把金额拉到七位数,况且我只是个小团员,工资没法跟团长和副团长相比,阿伏兔总不可能办事效率高到刚接完通讯器就专门跑去一个星球转账,我摸出手机划拉短信,结果看见半夜四点左右有一封来自银行的信息,点开一看,有人往我卡里汇进了一千万。   我对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印象,于是转头问神威:“昨晚你什么时候去银时那儿接我的?”   “大概三点~”   所以这是银时汇来的,短信发来时我大概正和神威……才没发现。   本想着借工作的由头帮他付清拖欠已久的房租,顺便帮忙改善伙食,却被他以这种方式拒绝,我把卡抽出来放进兜里后又给小哲打了电话,他说他在医院陪松久正聊天,后者接过电话承认错误,态度相当诚恳,看来银时还是伸出援手了。   他点满了松阳赋予的安利技能外带金手指。   “接下来去哪儿?”我问神威。   老是待在旅馆很无聊,几天下来街道也逛遍了,若说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便是被解放的吉原。   反正是随便逛逛,而且阿伏兔也传来消息说元老院让神威接管吉原,既然是自家地盘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然而我把吉原想得太简单。   虽然已经解放但大部分艺妓还做着老生意,穿着暴露地走在街上抛媚眼拉客人,偶尔还去情趣商店蹭货,肤白貌美的神威很自然地成了一块香饽饽,刚上街就有两三个揽客熟练的艺妓围上来,到后来简直水泄不通,我突然觉得解决掉夜王凤仙是个错误。   斜了眼敌动我不动却没出手杀人的神威,我一手拉着他一手攀上了屋檐,以最快的速度跃到房梁的阴影处坐下,成功脱离。   坐在左边的神威促狭一笑:“好浓的醋味儿~”   “团长啊,现在掌管吉原的是你对吧,”我始终俯视着楼下的艺妓,“就算把她们削成人棍也没关系对吧。”   我得承认自身的占有欲很强,晋助缠着松阳那会儿我就没少用缚道整蛊他,更不用说神威。我甚至都能看见周围散发出来的黑气,真尼玛不愿意看见那群艺妓黏着神威的画面。   “今天来对了,”神威放下伞开始缠绷带。   我嗤之以鼻,好像瞬间理解了他撞见天然卷背我时的心情,原来恋爱的感觉是这样的。   那回春雨后得少和哈克艾尼单独打游戏,至少也得把戴茜捆在身边。这么想着,余光出忽然冒出一个身影,我条件反射地往那边望去,却被来来往往的行人遮住目标,凭直觉感受到那股目光绝无恶意,倒带有点怀疑和轻微的讥讽……   神威也有所动作,他顺着我的视线望去:“熟人?”   “还不能确定,我去看看,”我站起来的同时想起方才的事,果断把神威摁住,“不准跟来,免得被占便宜。”   “真可惜~”   语气中完全没有可惜的意思,于是我犹豫着低俯身子在他唇上印下了浅尝即止的吻,后者很受用,前者的耳根子却红了个彻底,我只得干咳两声跳下楼去,幸好这里不是太高。   顺着目光来源不断穿梭在人群中,解放了的吉原街比平常更加热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的我扶着墙壁微微喘气,训练时都没这么累,恢复过来后我继续寻找,而那股目光有所偏移,似乎在引领我去一个地方。   凡是这样的人都会选择僻静之所,准备商量要事,我来过吉原,知道附近哪儿有暗巷,索性直接朝前方走去。   来到熟悉的暗巷后我顿时懵了,站在对面的男人穿着紫色金蝶浴衣,手中拿起一杆烟枪,轻吐出的烟雾勾勒出诡异的纹样,他慢慢转过身来,一瞬不瞬地看着我:“许久不见,柚希。”   “晋助……”   眼前气质魅惑的晋助几乎颠覆了我对他的印象,更让人意外的是他缠有绷带的左眼,莫不是在攘夷战争中被天人所伤?   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形式相见,遭到通缉的他居然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吉原街。   “呵,”他讽刺般地说道,“连你的利爪也跟那个白痴天然卷一样被磨平了么。”   银时说他决心毁灭世界,起初我还半信半疑,但现在我信了。晋助的眼神像极了饥鹰,深邃犀利,常人可望不可即,我知道他话里有话,只装作没听懂,不能贸然上前。   “我的爪子,该利的时候自然会利,”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当初我让春雨成员来带话,想要的可不是这个表情,矮杉。”   一个简单的称谓,足够表明立场。      ☆、强盗守则之吃醋是在乎   “哼,你觉得我来吉原是为了什么?”   “嫖/娼。”   ……晋助的青筋爆得相当带感。   躲开他高举的胳膊,我说道:“一个大男人来吉原不找女人消遣太有违常理,难不成你早就预料到我会来这儿?”   “照你的话说一个女人来吉原才有违常理,”他睨了我一眼,一手兜在怀里一手持烟枪,“想必你已知道鬼兵队与春雨合作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让春雨成员来问候我了。”   面对我疑惑的眼神,他忍着脾气讲出自己是为了商议工作,而他所谓的工作,就是与春雨密谋,吉原街在解放前与解放后都隶属春雨,所以不怕出岔子,恰巧商议完后路过这里瞧见我,顺带打招呼而已,当他问起我的目的时,我答曰:“和男朋友约会。”   晋助差点没抓稳手中的烟枪。   “——你几个意思?!”   忽然想起来神威还在屋檐上等着,于是我丢下句明天下午这里见就走了,临走前他还想说点什么,只是没机会开口。说实话我不想知道他和春雨的谈话内容,归根究底知道得越多越麻烦。   轻松跳上屋檐,我拍了拍神威,并肩坐下:“的确是熟人,就是我以前常和你提起的高杉晋助。”   神威沉默了会儿才说道:“因为抓不到独角仙就要报社的那个?”   “难道你对他的印象只有独角仙吗?”   当然还有身高,只是他不想说出口,对于身高梗已经被玩烂的神威,他的膝盖再次隐隐作痛。   同是天涯沦落人,最容易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搓搓手臂,情敌这种东西晋助当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我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卍解。   “他告诉我他刚才在和春雨成员商议工作,”我挡住刺眼的阳光,把阴凉的地方腾给神威,“明天下午我准备同他小聚一下,晚饭之前回来。”   这是我所做的最大让步,有些话题说给神威听也只能起到对牛弹琴的效果,何况更多的事情他根本听不懂,与其为双方增添尴尬,还不如稍微委屈一下他,坦白地说心里还有点小内疚,神威在江户熟识的人只有我一个人,而我却三番两次地跑到外面跟朋友叙旧……   尽管有绷带做掩饰,可我还是隐约察觉出了怒气,毕竟神威的占有欲和我有一拼。“那个……”我掏出手机,“虽然你平常不说,但你肯定随身携带着手机吧,我每隔一个小时就给你发一次短信怎么样?”   他依旧不语。   “四十分钟,不能再少了!”   他依旧不语。   “四十分钟外加三袋鲑鱼饭团!”   “好~”   我的内心有点复杂:“神威,如果我和米饭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神威表示他需要想出个让我和米饭都满意的答案,然而这一想就想到了傍晚。   暮色四合,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平静,橘红色的光线洒在天空之上,与海色相融,熠熠生辉。眼瞅着临近傍晚,我们只得离开吉原街回旅馆,晚饭本来是金枪鱼饭团,却被我硬换成了乌冬面,简而言之,可以被判定为情敌的东西都得排除,高杉晋助是前车之鉴。   神威挑起面条:“为什么要把饭团换掉?”   “因为有它在我会失宠。”   多么简单粗暴的答案。   我们是把晚饭端进房间里吃的,说话不用顾忌周围环境,待会儿自然有人进来收托盘。听我这么说着,神威索性反身将我摁倒在软床上,手开始不规矩地解扣,解完了才假意问道:“可以么~”   只觉得胸前一阵凉,我嘴角噙着笑:“喂喂,我明天可得去鬼兵队一趟,让合作伙伴看见了真的好么?”   “合作伙伴啊……”神威卖萌似地歪头,继而俯身,鼻息暖暖地喷到我脸上,“如果有异议就杀了他~”   屋内一片旖旎。   原本的痕迹都没消除,如今又添了新,我将托盘交还给店员后就走了,并嘱咐她多准备点饭团送去房间,钱可以加,她则用暧昧不明的眼光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使出“我懂你”的眼色。   我就欣赏这样有眼力劲的店员。   阴云网住了整个世界,头顶的阴霾好似触手可及,我拢拢衣领,朝吉原街瞬步。今日起晚了些,且全身又酸又疼,可见神威对于我和晋助会面还是很有意见的。到了暗巷后发现晋助早已等候在那里,他将我领去了鬼兵队的暂时据点。   坐在这艘类似于画舫的飞船上,晋助弹着三味线,好不惬意。   和室布置得简洁大方,唯有一盏灯孤零零地立于窗边。约莫过了一刻钟,他终于放下拨子,道:“你加入春雨了?”   我抿了口茶:“你昨天就问过了。我加入的是第七师团。”   “第七师团是春雨的雷枪,”他单手撑在窗棂边,望向外面的景色,“我倒猜得不错,凭你的性子最适合你的便是第七师团。”   不知为何,与晋助聊天有些拘谨,银时大大咧咧的倒能聊过去的糗事,但很显然晋助并不愿意提及往事,特别是松下私塾,和银时喝酒时谈起了妖刀红樱,双方已表示决裂,如此说来我和晋助是最有共同话题的,至少利益一致,都涉及到春雨。   许久,他打破沉寂:“柚希,你应该去见过那两个白痴了吧。”   “说对一半,我只见到了银时,假发和一只名叫伊丽莎白的外星生物去外地搞攘夷宣传了,”我将茶杯放回食桌,“你也知道才对,试刀狂魔事件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晋助冷笑了一声:“若不是那次,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身手变得这般迟钝,既然你能在茫茫人海中接受到我的暗示,就证明你体内的野兽还未死去……”   忽地,手机震动响起,我麻利地拿出后回了短信,再放回兜里。   “男朋友发的,我们约定每四十分钟就发个短信报平安,否则他会掀了屋顶。”   “有够蠢。”   我白了他一眼:“春雨第七师团团长神威。”   闻声,晋助的表情有些微妙。   接下来切入正题,他的脑子从小就灵光,此次派属下前往春雨母舰当说客也十分成功,试刀狂魔事件负责应援的正是春雨,而晋助领我到鬼兵队的缘故与后者脱不了干系,我待在春雨的时间比他要长,了解的东西也比他多,所以在他看来栗花落柚希能完整地填补资料空缺。我如实作答,把自己所知的尽数抖出,其中涉及最多的还属第七师团,按顺序排下来尚有第八师团,第四师团。   他打开烟袋取出一撮细碎的烟草:“除了第七师团外,其他师团连我知道的都比你多。”   换句话表达,你混得真挫。   “……你管我。”   谈话期间我按时发短信给神威,不过他再也没回过,估计是献身于饭桶之中无法自拔了,守着手机不放的我死蠢。   临近黑夜,门被拉开,从外走进一位穿浴衣的男子,他手里提着食盒,我意识到晋助的意思,直接说道:“我答应过神威要在晚饭之前回去,先告辞了。”   换好鞋子之后,身后传来晋助的声音:“元老院和他的矛盾你心里清楚。”   的确,元老院一直觊觎夜兔的力量,保不准以后会像对付凤仙那样对付神威,而晋助又和春雨结盟,企图控制幕府,将来他们联手摧毁师团的事极有可能发生。   “晋助,”我至始至终背对着他,“如果你敢伤害神威,我就荡平鬼兵队。”   灵力压迫直击人的灵魂,这能达成最有效的威胁。   我没有看晋助的表情,选择抽身离去。   一辆辆汽车疾驰而去,街道上荡漾着七彩的灯光,多熟悉的场景。   今晚黑得很早,大概是天气原因吧,我摸出手机拨通了小哲家的座机,接听的是北宫惠子,反正没差:“北宫桑,松久正怎么样了?”   “是栗花落桑啊,”她的嗓音永远是柔美的,倒能安定人心,“松久大哥已经出院了,伤的只是皮肤表层,他说你手下留情了,阿娜答探病回来告诉我多亏有坂田君相助,松久大哥才能走出阴影,大哥本想为你和坂田君买点慰问品,但坂田君不收……”   “小哲把我的地址透露给他了吗?”   “没有,我感到很奇怪呢,明明知道你住在哪里却骗松久大哥说不知道。”   “别告诉松久正我的旅馆位置,就这样,北宫桑。”   他比小哲聪明,看穿神威的天人身份是迟早的事,我不能冒险。   果断手机关机,然后继续走着。   但愿别出现第二个松久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买大学用品更得比较晚,这里来送点微薄的福利,也就是下一篇文的文案,本来大前天就写好了,这两天改了一下,算是初稿: 作为一只违背了誓约与制约的蜘蛛,津合意外重生到歌舞伎町开了家面馆开始种田生活,全为了养活自己和自家不靠谱的弟弟。 某日,店里迎来了一位傻白甜(划掉):“旦那,把所有能吃的都来五份~” 长此以往,那位专吃霸王餐的傻白甜(划掉)就成了这家面馆的老板娘,用阿伏兔的话来讲,这叫肉偿。 “津合,听说你上辈子喜欢过伊尔迷~^_^” “……我忘记了。” 西索:“她是单相思?” 直到神威把津合从猎人世界扛回来后伊尔迷才有种失落的感觉——看来已经习惯了那只□□女痴汉啊。 尽管如此,百川津合(瑟弗拉)也立志当一名矜持的痴汉!   ☆、强盗守则之出来混要还   同晋助不欢而散的第二天我们就上了第七师团的飞船,回到春雨母舰后阿伏兔表示阿呆提督召唤了神威,前者随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调侃味十足:“团长夫人。”   我瞥了他一眼后径直去了戴茜的房间,有件事情得请教她,幸好兰贝尔不在这里。   “如何交到同性朋友?”戴茜嚼着口香糖,“是我的性别不够明显么?”   我摇头,把自己的想法倾吐出来。从私塾到春雨,接触到的大多是男性,五十岚美黛算是朋友,但现在行踪不明,是否葬身在攘夷战争中也未可知,与北宫惠子之间关系太僵硬,永远捅不破客套这一层,师团里女孩子的数量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除去有敌对关系的,仅剩下一个戴茜,在尸魂界玩得开的有四枫院夜一,猿柿日世里,卯之花烈和真央的几位旧友,而且完全断了联系。   戴茜:“你和团长的事我听副团长说过了,听你这番话的意思是为了避免团长误会?”   “阿伏兔传这些消息倒挺快的,”我把双臂垫在脑袋下,望着天花板,“团长他去过的地方不少,但结下的梁子更是数不胜数,而我从小到大都是在男人堆和女汉子堆里混大的,后者还占少数,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妨先盘点下你目前为止遇到过的女性,再筛选出最近联络过的。”   综上所述,唯有北宫惠子,戴茜,以及……神乐?   “看样子有答案了,”她蹲下身来清理着兰贝尔情人节送给她的小玩意儿,说道,“总之先打电话试试,做朋友首先要找到共同话题。”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拨通那熟悉的号码。   信号连接上,对面传来懒散的男声:“万事屋竭诚为您服务,熟客不享受折扣和优惠,这里是帅气的老板坂田银时,若您有需要请简略说明,接受刷卡和支票。”   “……天然卷,我是柚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我已经可以想象到他正在抠鼻孔的画面:“上次的业务满意程度如何?”   “撇开这些不谈,让神乐听电话。”   银时不明觉厉,几分钟后持听筒者换了人,与银时不同,朝气十足:“有什么事阿鲁。”   冒昧打扰人家还是很过意不去,我望了眼举着牌子的戴茜,牌子上写着“开门见山”的娟秀小字,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说道:“神乐,我们做朋友吧。”   空气凝固得相当长久。   预料到她要挂电话,我连忙补充道:“三箱醋昆布马上给你邮递过来。”   “我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阿鲁,”神乐话锋突转,“喂,那个白痴哥哥在你旁边没,短……”   话音未落,她就像被人捂住了嘴一般说不出话来,连着“唔——唔——”了两声,硬是被银时夺走听筒:“神乐突然蛋疼把电话扔给银桑我了新八你赶紧送神乐去医院短时间内别送回来!”   “哦,”我掏掏耳洞,“等她痊愈后帮我传达一声,她现在是我小姑。”   下一刻直接结束通话,戴茜疑惑地凑近,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没过片刻功夫,手机预料之中地响起来。我按下接听键后快速拉远耳朵与手机的距离,狂怒的叫喊听得一清二楚,还带有些杂音。   “你和那个混蛋究竟做了什么羞耻play啊阿鲁?!”   “乖,叫大嫂。”   然而换来的是暴跳如雷,炸毛的小姑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再往上添把火,等火烧得差不多了再秒熄的感觉肯定很美妙,我掩住口鼻噗嗤一声,难以掩饰住喜悦的心情:“神乐,你真的好可爱。”   小夜兔的狂吼戛然而止,不难听出她有些无所适从:“切,我,我才不会因为一句廉价的夸奖就原谅你呢。”   从这句话能够听出她对我的意见很大,难怪,当着她的面打银时,留下的第一印象是最差的,而后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万事屋找银时,在她看来唯有用假惺惺三字可以形容,总而言之对我的看法就是虚伪狡诈,偏神乐又为人豪爽,三番两次在她面前的所作所为,足够让她把我划到黑名单。   “抱歉,神乐,”我放缓语气,“上次打了银时。”   明眼人都能看出银时对她很重要,说是产生了父女之情也不为过。   没料到我会说这种话,神乐一怔,继而吞吐道:“我才没有这么小心眼呢……他克扣员工工资那么久我早就想揍他了阿鲁。”   “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但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你和志村君,想必在银时心中你们更值得守护。上次我也不该逞一时之气用神威压制你,能原谅我么?”   神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选择委婉的方式给我讲起了她和神威以前的事,神威会陪她一起买菜,偶尔也会带她玩,不管在外面受了多重的伤都不想让生病的妈妈担心,同银时说得一样,神乐想拯救他。   “反正!”她的分贝猛然提高,又猛然下降,“你……”   我打断她:“我知道,终有一日我会帮你把他绑起来吊打的,在此期间,我不会让任何人杀死他。”   人生难得遇知己,有了吊打神威这个话题,谈话内容一下子变得异常丰富,我们不仅研究了各种系绳方式,还分配了各自的善后任务,甚至聊起如何瓜分他的巨额工资,再延伸到如此巨款该如何消费,神乐说她要买十年份的醋昆布,我说我要买十年份的秋刀鱼,神乐又说她将来找的男朋友要有如醋昆布一般姣好的容颜和鲑鱼一般曼妙的身材,我表示赞同,至少不能像志村君那样以眼镜为本体,她闻声差点隔着听筒跟我击掌,最终银时忍无可忍地拔掉了电话线,将意犹未尽的我们活生生分开。   戴茜打了个哈欠,指着墙上的钟:“长途电话费够你朋友生无可恋了。”   我摊手,表示无所谓。   目标达成,回到房间里准备洗洗睡。   正当我要铺床时,空气中冒出诡异的声响,不一会儿,眼前凭空出现一道大口子,记忆的沙石慢慢卷起。   谁打开的异次元通道?   有可能是平子队长要把我抓回去,也有可能是蓝染惣右介熟练掌握了操纵通道的方法,想到这里,我始解了斩魄刀,横在胸前,但等了半天也没出现人影。   ——很可疑。   若是蓝染惣右介,进或不进难免恶战,抱着这个想法,我踏了进去。结果出来时发现地点是旧仓库,也就是假面军团的隐匿地点,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后脑勺便挨了重锤,我条件反射地躲往一边,牢牢抓住偷袭者的手腕。   “日世里?”看清来人后果断松手,换来的却是一顿猛抽……我当初就不该进来。   除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日世里之外,还有坐在旁边看白戏的假面军团和橘色头发的小子。还好平子队长出声制止,否则我肯定没法活着回春雨,不过代价是他代替我被拖鞋扇得面目全非。   “你跑得很过瘾是吧,才刚练了卍解几天就消失不见!”日世里蹲坐在沙发上猛灌矿泉水,臂膀有擦伤的痕迹,久南白跑过来帮我治疗脸上的肿包:“小柚柚,假面军团有新成员了!”   始终靠在水泥墙上的橘色头发握拳:“我说过了我没打算加入你们!”   我看了看他,觉得莫名眼熟。   经白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橘色头发名叫黑崎一护,也拥有虚化的力量,而且与假面军团有着相同的目的——蓝染惣右介,不久前他学会了虚化,可惜只能维持几分钟左右,还得加强训练,崩玉的事情他了解皮毛,目前是代理死神。   “啊,”黑崎一护抬头望向角落,“我刚刚训练时不小心碰到了那台机器上的开关,结果你就出现了。”   我被黑崎一护这个名字镇住了,所以没听见他的话。买了那么多期漫画杂志,这个名字早已印在了脑海里,只是没想到剧情会来得如此快,看来异空间隧道的时间起伏随着灵力波动越来越大。   “……你好,黑崎君,我叫栗花落柚希,原静灵庭五番队六席,请多指教。”   他倒是很爽快地与我握手:“请多指教。”      ☆、强盗守则之得恩需回报   结界之内是地下训练场,一座座隆起的黄石沙土被呼啸而来的灵力摧垮,深坑遍布四周,扬起的尘土弥漫天际,落座在土包上的假面军团纷纷掩住口鼻,矢眮丸莉莎背对着众人擦拭模糊的镜片,然后保持姿势重新拿起那本封面为比基尼女郎的书籍。   黑崎一护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虚化后不动脑子地横冲直撞,被我一一闪过。   在旧仓库和他握手时平子队长冲我使眼色,我心领神会地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抛,后者便毫无防备地摔在了地上,不怪日世里喜欢训练新人,这感觉真带感。   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日世里让我负责黑崎一护的虚化训练,否则就不给饭吃,我表示不屑,接着她又说如果我不干就不借灵压稳定异空间通道,我瞬间老实了。   “出招要动脑子!你打算用蛮力硬撞出敌人的破绽吗?!”我大吼一声,随之高举斩魄刀朝他的面具劈去,他急忙躲开,肩膀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这是训练不是厮杀,原则为见好就收。   黑崎一护的潜力还未完全开发出来,再打下去也没意思,趁他喘气歇息之际我解除了虚化,跳到久南白旁边喝水:“成长速度不错,就是虚化时间维持得太短,会吃亏的,不过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给面子了,从身体状态来看这小子前一阵受过重伤,是块材料。”   既然能成为热血少年漫主角,能力自然不低。   平子队长从旁走来,说道:“你的实战经验倒是多了不少,各方面成长得很快,以前和日世理打都是能躲就躲。”   闻声,我仿佛从黑崎一护身上看到了饱受摧残的自己。   他的意志力很坚定,从地上爬起来后再次虚化出面具,拖着大刀直冲我而来,假面军团众人见状散开,我瞬步到他身后:“介意给我看看你的始解么?”   “如你所愿——月牙天冲!”话音刚落,螺旋状的月牙灵压直冲面门,“在斩击的瞬间,吸收我的灵压,再从刀刃前段放出高密度的灵压,也就是说,把斩击本身巨大化后再击出,这就是斩月的能力,名为月牙天冲!”   我把金刚刃竖在面前堪堪止住他的始解,不断向四周迸发的强大灵压瞬间将周遭夷为平地,他的灵压确实很充足,但虚化时间是致命弱点。我促狭一笑,双刀呈十字状立于眼前,交叉点对准黑崎一护,释放灵压:“卍解——”   几乎同时,双臂已被人从后面反剪,只见六车拳西一手擒住我一手握住金刚刃刀柄:“以他的状况不能承受你这一击。”   “不小心认真了,”我耸耸肩,示意他放手,“我的训练到此结束,下一个是谁?”   日世里应声落地,黑崎一护的脸顿时铁青。   我竟和他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本想着终于能好好休息休息,谁知刚沾到座位上便被平子队长提了起来,他嫌麻烦似的揉乱头发:“有人要见你。”   心里充满疑惑,知道我还活着的同僚并不多,除去假面军团外就剩下市丸银和蓝染惣右介,想到他们我猛地打了个冷战,不过转念思考一下,很快就排除了这种不可能选项,如此,唯一的人选就是浦原喜助。   印证了我的猜测,平子队长领我去了一个堆放着许多破铜烂铁的小黑屋,刚推开门,就见那门松松垮垮地倒在地上,激起一层灰,平子队长嫌弃地挥了挥手,给我让开道路:“喜助,我把柚希带来了。”   我踏进屋内的下一秒,平子队长的灵压便迅速消失。距我与浦原上次见面已隔了许多年,以这边的时间计算甚至更久,后者正顶着白绿相间的条纹帽子站在对面,边杵手杖边摇折扇,打扮得很有奸商的味道。   还未等他来得及说话,从成堆的货物中就窜出了只黑猫,促狭的金色瞳孔给人以威慑感,我不假思索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四枫院夜一?”   得到回答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是崩溃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人一旦同时出现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柚希,有件事情得找你帮忙,”喜助转过身来,眼中闪过精光,我心中警铃大作,从未见他露出过类似的表情,哪怕是在尸魂界,说话间,夜一已解除黑猫形态,转而扯过早已准备妥当的外衣披上。   这是动真格的,我咽了咽唾沫,收起玩笑:“什么事?”   意料之外的,夜一瞬步到我旁边用胳膊勒住我的脖子,勾肩搭背道:“哎呀哎呀,小柚希,别这么严肃,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而已。”   我慌忙扯开她的胳膊为自己挣得呼吸的机会:“只是普通的事情浦原还会特地让黑崎一护按动开关把我召回来?谁能蠢到在没有任何说明的情况下乱动来历不明的废弃机器?!”   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打了脸,反而是夜一笑得更带劲,朝我的后背来了记巴掌:“哈,我就知道小柚希你绝对会看出来这都是喜助设的套!”   “……敢说你没参与?”   夜一哽住,然后果断把话题扔给了浦原,后者将扇子合起,抵在嘴边:“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画风换得太快,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于是浦原加深了说明,蓝染惣右介彻底背叛尸魂界前往虚圈自立为王,建成虚夜宫,手下有十位领悟了死神能力的破面十刃,数量不多的瓦史托德能力更是凌驾于死神队长级别之上,蓝染惣右介放下狠话要在一年之后与静灵庭对决,假面军团也会前往复仇,但这并不代表能取得完全胜利,为了增加获胜几率,尸魂界急需力量强大的死神助阵。   “你已领悟到了卍解,完全有胜任队长的实力,更别提虚化,”浦原万分认真,“能答应我们的请求么,柚希?”   我盯着他的眼睛,脑子在此刻异常好使:“所以当初把我从异时空带回来的你早就打好了算盘,运用隧道将我送到假面军团的据点,接受虚化训练,知道我留恋着异时空才没多加阻拦,还帮忙稳定隧道灵压,特意把旧机器放在仓库角落。”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明,大家都知道,若看不破这一点我就会对浦原产生出感激之情,哪怕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因而会一口答应参与尸魂界与虚圈的战争,相反,若看破了这一点我就会对浦原以至假面军团产生厌恶之意,更糟糕的选择是临阵倒戈帮助蓝染惣右介。   屋内温度因这一席话下降几分。   浦原和夜一没有说话,算作默认,他们在等最终答案。   即使现在要求送我回异空间他们也会照做,但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在春雨和江户近十年的时间里我学会了懂得了难以接触到的东西——目标与责任,当浦原提出要求时我第一个想到的竟是神威,其次是银时,前者说强者要铲除前进道路上的所有障碍,银时说守护同伴他义不容辞。   松阳也讲过类似的道理,每个人都要遵从本心。   我预料到了拒绝之后的情形,这件事将永远成为心里的一块疤,无法治愈。就算浦原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份子,但他也没有强制扣留我,说实话,我们还是同伴,他没法对外人那般决绝。   “我答应。”   浦原的脸上多了分阴霾:“可能会死。”   “早该死了,”我说道,“如果这一死能让神威永远记住我的话,倒也不错。”   谁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那是没见过浦原喜助的功力,听到我的话后他立马阳光灿烂,发出经典的大叔笑:“我就知道小柚希还是很有良心的,这具补给了灵子的义骸算你半价好了~”   说罢,他不知从哪儿拎出一具跟我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义骸,夜一解释道那是他最新的实验成品,能长时间补给灵子,附赠两瓶固定剂,百年之内包修包换,凭借折扣券还能打八折,接受银/行卡和支票付费。   真是商界良心。   换上新义骸之后浦原按下了隧道开关:“机器已经更新,凭借我和夜一的灵力能保证你回到刚刚离开的时间段,误差不超过十五分钟。”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收起银/行卡走进隧道口,以前的灵压阻隔力果然减弱了许多,本想着对他们说声后会有期,结果转头却瞧见夜一满脸暧昧之色,旁边的浦原则压低帽子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我皱眉道:“夜一你的表情真奇怪。”   她伸手指了指我的锁骨下方,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相当吸引眼球的草莓吻痕,许是训练黑崎时意外露出来的,这么说平子队长也瞅见了。   ……   “破廉耻啊岂可修!” 作者有话要说:  有妹子问及新文的问题,我在这里先说一下 新文文名字我会放在这篇文章的完结章里面 正式开文估计得到这文完结之后的一周内,要存稿 目前正在写新文大纲 另外,这文大概还有十一章就结束了。   ☆、强盗守则之别嫌跑腿烦   回到春雨后看了眼闹钟,如浦原说的一样,同年同月同日,不过有八分钟左右的偏差,两人的灵压真不是盖的。   托团员去宇宙快递总局给神乐运送几大箱醋昆布之后我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数羊,思绪紊乱。不同于以往,这次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下的决定,但站在消极的方面看,浦原喜助仅仅需要我的力量,并非真心助我,而他帮我提升实力隐瞒静灵庭,却要我赌上性命参与尸魂界与虚圈的战争,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其实我刚答应就后悔了,只是没好意思说。   烦躁地扯过枕头盖在自己脸上,发出一声压抑的哀嚎,可还没嚎完枕头就被外力扯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放大的笑脸:“柚希~”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手感还是那么好。后者拍掉我不规矩的手,转而倒向旁边:“阿呆提督对我们此次行动懒散颇有微词,于是增加了份额外工作,据说是第五师团负责的,统计货物。”   第五师团向来安静,恐怕又是元老院的主意。   “你有没有觉得上面接二连三地把多余任务派遣给你?”   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不光是增加工作负担,还时常追加任务,与其说能者多劳倒不如说有种密谋的味道,大概同鬼兵队脱不了干系,若所想无误,继凤仙之后那帮老头子要对神威出手了,并且就在一个月以内,这是最理想的期限。   神威对此轻蔑一笑:“元老们活得太久连脑袋都生锈了,不过目前还是伪装得乖一点比较好~”   出发时间是第二天,真是刻不容缓,原本想拉我去讨论时尚八卦杂志的戴茜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只得跑去跟其他师团的女孩子捣鼓起来,哈克艾尼也是意见满腹,用他的话来说,这掉价的任务不符合第七师团的画风。   阿伏兔是难得赞同他的话。   然而赞同的后果就是被神威指明当先锋,阿伏兔颇有微词,他三十多年都没接触过文书任务了,平常顶多帮神威写点工作报告和任务心得交给阿呆提督,所以他表示不服:“团长,这种麻烦的任务交给兰贝尔和麦杰姆斯就行。”   可惜反抗无效,神威坚持要他去,否则就视为阶级敌人。   我靠在船舱口熟练地吐完后走到神威面前:“强买强卖不是你的风格,就算是让麦杰姆斯他们去阿呆提督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你怎么想的?”   他的纳闷写在脸上:“你不是说西姆星很适合新婚旅行么?”   逻辑瞬间通了,无关乎阿呆提督和元老院,也无关任务和师团,神威的目的只是带我去传说中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的西姆星到处游玩,而阿伏兔只需干起老本行,收账入账检查货物工作一条龙全揽了,刹那间对神威的聪明才智佩服得五体投地。   “从来没觉得你的形象如此高大过!”我亲昵地抱住他的胳膊,作势要往他脸上留个唇印,结果被他嫌弃般地扳过脸:“等你吐干净了再说。”   阿伏兔扶墙作痛心疾首状。   各式各样的野花纵情怒放,河水静静地从花圃中流淌,驶向远方,星罗棋布的村庄散布在河流两侧。群山苍绿,陡峭的山坡上被繁花点缀,弥漫着湿漉漉的烟雾,视线仿佛接受到洗礼,使人很难想象出如此唯美的星球在与春雨做交易。   “厉害哎……”我随手买了三杯饮料,自己留下一杯,其余的分给神威和阿伏兔。旁边有带领游客参观的导游,她说西姆星在天人与地球交战期间长期处于中立状态,各国购买军需物资大多都会求助于西姆星,这颗星球藏有很多矿山,不过因为战争大幅度消减,如今政/府已将旅游业作为支柱,百姓过的都是温饱生活。   阿伏兔临走前仔细查看过西姆星的资料,他走在前面边回忆边寻找联络人,我则走在后面不停地拍照,偶尔还把神威拉过来合影。左右都是结伴情侣或者闺蜜,阿伏兔的背影在此刻显得尤为孤单。   “团长,团长夫人,”他说道,“别把麻烦的事情全丢给大叔我啊……你们脑袋旁边长的那两个东西是你们自以为豪的门把手吗?!”   咆哮的原因是我们在他说话的时候冲进了一家料理店。   “老板,天妇罗豚骨拉面大碗和榨菜樱虾饭团十份,”替神威点好餐后落座,我看向阿伏兔,“大叔?”   “你让大叔黯然神伤一会儿……”   当香喷喷的冒着热气的拉面呈上来时,右手边的客人叫住了我:“栗花落?”   拿筷子的手停住,我不敢相信地打量着他:“竹,竹内博三郎?!”   人与人之间的邂逅每天都充满着神奇,而这种神奇不光体现在一直迷恋着高杉晋助的北宫惠子委身下嫁给路人甲中村小哲,一身正气的松久正摇身一变成了真选组常客,还体现在昔日烜赫一时的竹内博三郎安居于西姆星靠卖情侣饰品为生。   “哈哈,不仅是贩卖情侣饰品,”他笑得豪爽,“我偶尔也接点相亲工作,混日子嘛!”   救命,三叉神经好痛。   竹内相对于以往的性格要开朗不少,也许是受到西姆星旅游业的感染,他大大方方地付清了我们的点餐费用,还点了两分红豆麻糬饭团送给阿伏兔,展现出老大该有的不拘小节。   很显然阿伏兔对自来熟没有应付的方法,询问似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示意他放心食用,竹内没有注意到这边,露出一口白牙,说道:“看样子你过得不错,都找到人生中的另一半了,年轻人的未来很美好,记住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如果想换人的话要来找我,我随时帮你安排相亲事宜,看在往日的交情上给你打对折!”   神威一不留神捶碎了托盘。   “那什么!”我赶紧摆手,“一棵树挺好,我人懒不爱找其他品种——竹内,你怎么不去找个姑娘回地球生活?”   地球是个既值得怀念又值得怨恨的地方,如预料中的一样,他听到这两个字后一改方才的语气:“我想过了,地球不适合我,恰恰相反,我已经把西姆星当成我的故乡了,至于姑娘么……”他尴尬地挠挠头,“可没人瞧得上我啊,哪像你青春正好,追你的人怕早就排队到了家门口吧。”   “没,”我果断否认,然后指着神威,“就他一个。”   “不再考虑考虑?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可以给你打对折!”   “……竹内队长求求你别再说了QAQ。”   他总算住了口。   把肚子填饱后就该忙碌各自的事情,春雨的事不好多说,只能与竹内博三郎挥手说再见,他说有空的话就写封信过来陪他聊聊天,想来也是,当着神威和阿伏兔的面有很多事情都难以启齿。   “阿伏兔,”神威的气场愈发强大,“以后拒绝有关西姆星的一切任务,不管下令的是白痴提督还是元老院。”   男人的报复心有时比女人还可怕。   行走在青山绿水之间恍如身临仙境,弯曲河道纵横交错,清澈见底。联络地点是居住在森林深处的一位天人老者,外形如同麋鹿,他审查了一遍阿伏兔给过去的文件,又与往常的文件做了对比后便将我们三人带去庭院里,老者让我们站在一个木台上,他自己则拉动了一根绳子,随着绳子弹起,木台匀速下沉,像是乘坐电梯一般。   下沉地点是山洞内部,我们沿着路线走往出口,突然冒出的光线使眼睛有些不适,原来早已有负责交接货物的天人守候在洞口,领头的询问了阿伏兔一些事情,以好确认来者身份。   “你们是第七师团的夜兔?”   阿伏兔点头,问他是否有什么不妥,结果那天人摇摇头:“对不起,西姆星的货物向来都是第五师团的泰文先生负责运输,没有他的签字我们无法交货,还望谅解,西姆星必须要降低交易风险。”   阿呆提督交给神威任务的时候并没有提及这一点,我和阿伏兔面面相觑,神威好像无所谓。我举手提议:“用通讯器把消息传递给第七师团的人,然后让团员汇报给阿呆提督怎么样?这样第五师团就能派泰文先生来签字了。”   领头的没有异议,于是阿伏兔按下了通讯键,坏消息是此处无信号。   “先回地面再说,”神威命令道。   ☆、强盗守则之人熟好办事   微风在山间浅酌低唱,和煦的阳光款款走来,树木抽出绿芽,崭新如同新生的婴儿,柳枝撩动发梢,为结伴的游人展现自身柔美的一面,并永远地定格在相片里……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鬼用。   告别联络人之后我们就回到了大街上,可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缝,不光山洞里没信号,连村庄里也没信号,我们只得绕远路去比较繁华的小镇等结果,谁料到结果是信号全无,本想借其他行人的手机用用,却与先前情况一致。   “问清楚了,”大叔撩开帘子走进来,“西姆星的信号通路一向很差,最近正在维修。”   所以说签字证明的事得自己想办法,要不然就只能等到维修以后,最快也得两个星期。   估计神威听到这个消息想一伞戳死白痴提督的心都有了。   我说我想出去走走,等待期间领略一下西姆星的大好风光,神威和阿伏兔没有要跟来的意思。我心里有算盘,竹内博三郎不是一个屈居于世俗之下的男人,他不像松久正和中村小哲,那双眼睛告诉我,他如今的身份不容小觑。   瞬步到方才那家料理店,刚掀开布帘就发现了摇着酒杯的竹内博三郎,看来此番偶遇并非巧合,只要我走进这家料理店,无论在什么时间段都能遇见他,于是我落座:“竹内队长,别来无恙。”   他明显有些震惊,仿佛没料到我还会打回马枪:“你不是走了么?”   在西姆星做情侣饰品生意是个不明智的选择,人人都知道西姆星是情侣之星,蜂拥而至想趁机谋取利润的商家比比皆是,哪能轮到摆小摊贩的竹内赚钱?我趁他不注意时扯下了他货物上的塑料纸,指腹轻抹了表层,一闻,有淡淡的火药味。   “你还是那么聪明,”竹内看了眼店老板,示意后者放下戒备武器,然后继续说,“还发现了什么?”   “搞相亲工作的人向来很有眼光,怎么会特意挑拨情侣间的关系?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在等人,而我们的出现很容易给你带来困扰,所以你急于挑衅神威让我们赶快走,”我拿过他手中的酒瓶,倒在桌上的酒杯里,“我们忙了一大圈回来你还在这里等,看来接头人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过把料理店作为接头地点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还未等竹内答话,店门口的风铃再次晃动,扬起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一名戴着斗笠的女子走进来,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竹内身上,没猜错的话她对我的出现相当奇怪。竹内见状冲她招手:“陆奥小姐,这里没外人。”   没外人的意思也就是现在坐在店里的全是交易者。   见竹内没意见,被称作陆奥的女人也放心多了,她径直来到我们面前,说道:“刚才在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耽误了些功夫——快援队的货物呢?”   快援队,私人贸易舰队,在星际贸易之间维护天人跟地球人的利益,银时提起过坂本辰马就是快援队舰长,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虽说是贸易舰队,但也需要维护利益,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保护自己是常事,而竹内博三郎就负责采购军火物资,哪怕能提供的数目有限,他边把藏在店里的货物搬出来边说:“有人选择在地球上进行战争,有人选择在宇宙中守卫和平,谋求双方关系调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召集风泱,追随快援队。”   他果然没有放弃风泱。   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叫陆奥是吧?”看他们搬货也无聊,索性和这位快援队副舰长交谈起来,“坂本辰马近况如何?”   她眼中的惊愕一闪而过:“你认识他?”   “啊,攘夷战争中的桂滨之龙,久仰大名。”   不知为何,陆奥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他经常跑出舰队到处鬼混,谁知道近况怎么样。”   话题没了下文,我也不想多问,老实说我和坂本辰马的交情仅限于认识而已。陆奥清点好货物数量后便随队员一同离去,店内仅剩下我和竹内,他先让老板到后院去,再命下属回据点待命:“你一定有话跟我说。”   没错,春雨进货的地点在这里,快援队进货的地点也在这里,若说两者之间没点联系连我都不信,双方势力都不弱,怕不仅仅是巧合,我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能帮个忙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将加入春雨的事跟竹内大致说了一遍,机密事件一概不提,只把重点放在此次任务上,如果得不到负责人的签字我们这三个危险分子就得祸害西姆星两个星期。他见我坦诚相待了也不好藏着掖着,同生共死的战友情摆在眼前,想赖也赖不掉。原来他不仅负责快援队的生意,还和负责春雨交易的那名天人有交情,春雨的物资需求量数目庞大,那名天人经常求助于竹内,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谈得上是朋友了。   “求开后门!”我双手合十朝竹内鞠躬,“为了西姆星所有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着想!”   他正襟危坐,用从未听过的语气认真问道:“栗花落你跟我说实话,这批军火会不会伤害到地球人?”   “……那不是军火,只是十二个师团的洗漱用品和床单被褥。”   竹内面呈翔色。   所以说神威要是放着人不打而花两个星期的宝贵时间守着一堆日常用品的话,我和阿伏兔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知道了……”他假装不在意地干咳两声,“明天一早到这儿会合,我去找沃格亚说明情况。”   沃格亚就是那位一根筋的天人。   “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我遵守承诺,第二天一大早就把神威从被窝里拽出来,带上阿伏兔一起到料理店用餐,竹内博三郎起得更早,正在店里吃早饭,神威见了他差点动真格的,竹内的眼力劲儿在危急关头格外好使,他连忙笑着为昨天的胡言乱语道歉,还拍胸脯说那批货物保证一箱不差全帮我们搞定,连运费都省了。   如他所说,沃格亚这次没为难我们,也没提出签字证明,只让我们记录下姓名资料就齐活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他还托阿伏兔帮他把一封信送给泰文先生,名为叙旧。   劳烦竹内跑一趟挺过意不去,于是我自掏腰包请他吃了一顿火锅料理,他爽快地答应了。   “柚希,真有你的,”阿伏兔站在船舱口,“省了大叔不少麻烦。”   “有熟人好办事罢了。”   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棘手的,回春雨母舰的途中脑海里不断闪过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的影子,这次前往尸魂界怕是凶多吉少,我本想多买两期《Jump》预测未来,无奈连载太慢,距空座町之战还差十万八千里,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带动身体打了个冷颤。   神威:“在想什么?”   “没,”我收敛情绪,“我在考虑今晚吃什么。”   “榨菜樱虾饭团吧,味道挺不错~”   吃货的世界永远是幸福的。   每过一天担忧就多一份,和哈克艾尼打电玩的时候我连跳个格子都会失足摔下悬崖,到头来第一关就死了不下十次——难道这是种征兆?   戴茜把我拉到旁边:“你最近怎么回事儿?是和团长闹别扭了吗?”   我摇头,没人能理解我现在心情,就算是神威也一样,无济于事。能做的只有等待,而等待则慢慢演变成了上刑场之前的折磨,我甚至期待隧道马上开启,这样的日子实在太恐怖了,怕还没等蓝染惣右介挑起战争我就先被自己吓成神经病,逐渐地,神威也意识到不对劲。   距西姆星事件半个月有余,我正枕在神威腿上看粉红小说,他忽然动了动,我立刻进入警备状态:“有人来了?!”   “没有哦~”他奇怪地瞧了我一眼,“柚希,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闭口不答。   最后在阿伏兔的提议下神威难得允许我去地球带薪休假,前提是手机和通讯器必须随身携带,刚听到消息时内心小小地欢呼了一声,紧接着却是负面情绪,因为在地球上,蓝染惣右介捕捉到我灵压的几率更大。   要抱同伴的大腿才行。   ☆、强盗守则之番外要适量   按照一贯的开场白,番外人物都要做自我介绍,他叫竹内博三郎,是个种田的糙汉。   作为一位老实憨厚的糙汉,竹内博三郎的毕生梦想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住的村子很穷,有很长一段时间连电费都交不起,大夏天的老少爷们儿全泡在池塘子里,吓跑了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儿。   “博三郎,你生来是张贵人相,”村长老头是这样评价他的,而他只觉得是无稽之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不缺胳膊少腿就挺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从天而降的炮火轰炸着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村庄,许多好友都被炸死了,只有他从废墟里爬出来再躲进地窖中,村民的惨叫声和求救声让他心如刀绞,理智告诉他外面非常危险,他现在冲出去不仅救不了同伴连自己也会被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小子,愿意和我一起把这帮天人赶尽杀绝么?”他找到了一位幸存者,如此说道。   “气魄宏大者为泱,无孔不入者为风,我们的队伍就叫风泱好了!”竹内博三郎握拳,为久违的机智点赞。   “报告老大,”小伙子提醒道,“两个人叫组织就够了。”   竹内铁青着脸瞪他:“少废话,我们将来可是要名声大噪的攘夷英雄——对了小子,你叫啥?”   “广赖忠,村头卖豆腐那个。”   村里已经不能住人,他们决定踏上旅程,两人乞讨过,偷抢过,后来凭借一招半式收了几个同样无家可归的可怜虫当徒弟,其中一个叫松久正的,竹内说这眼神很像他小时候,于是任命他为第二分队的队长,第一分队的队长是广赖忠,说白了每分队就两个人。原本寥寥无几的小队伍在宰杀了四个虎背熊腰的天人后变得受欢迎,老老少少的志愿者都要报名参加攘夷,正赶上缺人之际,竹内立马点头同意。   虽然卖相差了点,但离理想又进了一步。   攘夷战争愈演愈烈,风泱必须在枪林弹雨中穿行,当他们第一次正式上战场时被那场面深深震撼了,战争的无情,尸体的冰凉,让人胆战心惊,老实说,竹内怕了,他握着武器的手发抖了。   “你这样子算什么队长!”松久正利索地踹开他,“我们可是风泱!”   对,他是风泱队长。   一直记着这句话,竹内博三郎改变了不少,他不再跟只哈皮狗一样请求别人加入风泱,不再懊恼如何让手下听命于自己,而是使用铁腕手段进行管制,开始大规模肃清,三次大战下来他终于有了攘夷志愿军队长的模样,把队伍里的老弱都安顿在附近的村庄里,一路招兵买马,风泱渐渐有了起色。   某天,派出去打探军情的广赖忠领了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回来,目测身高还没达一米六,这混球,居然拐卖幼/齿,风泱之辱!   不过竹内很快就被打脸了,因为这幼/齿给他带来了紧缺的粮食装备,要知道志愿军如果没有幕府的支持想弄到这些东西相当困难。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这个理,既然能打,放在后勤部队太可惜了,干脆移到前线上去,起初暴脾气的松久正还不答应,说自己不是保姆,结果凯旋后巴不得整个人都贴到幼/齿,哦不,栗花落的身上,据老实人广赖忠报信,此幼/齿身手如鬼魅,一个人单挑一群天人不费吹灰之力。   哎哟喂,这还是个人才!   竹内仿佛看到了天使。   慢慢地竹内发现,幼/齿并非人才,简直就是鬼才,他也听到有风言风语传栗花落柚希是夜兔,天人种族,后经阳光直射证明并非如此,风泱众人松了口气。   后来幼/齿从战场上黏回来一条小尾巴,若不是那满身鲜血他都没发现,存在感这般低的人最适合后勤部队了,还不占地势,刚好后勤部队遭到敌军奇袭,注入新鲜血液也是好的。   后来的后来,被流传成各种版本的峡谷之战拉开序幕,那是风泱的转折点。厮杀呐喊中天火飞旋,幼/齿杀红了眼,逮着谁砍谁,隐隐还能看见她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使劲摇头,定睛一看,又没了,估计是黄沙模糊视线造成的错觉。   待她满眼血丝退去,站在悬崖上高举旗帜宣布风泱胜利时,竹内不得不承认自己瞬间被幼/齿帅哭,差点同广赖忠一样给她跪了,还有的小卒已经开始切膝盖。   竹内博三郎是个闷骚,他不否认这一点,打从峡谷之战结束他就想借风泱副队长的职位把幼/齿拴牢,可幼/齿幼/齿地喊习惯以后便忘了别人的真名,多亏有松久正提醒。   “菊花落什么来着?”   “……是栗花落柚希!”   其实竹内觉得叫她幼/齿猩猩更合适,只是他不敢说。   松久正咆哮道:“不是栗花落幼/齿!是栗花落柚希!你对幼/齿到底有多执着?!”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毛笔字,果断撕烂宣纸销毁证据。   幼/齿猩猩对风泱副队长的职位还是很感兴趣的,至少在竹内看来是这样,每次打仗都是她率先杀进去左劈右砍,先遣部队大多数时候都只能跟在后面拣点装备,或者蹲在原地玩成语接龙,于是风泱成员依赖她胜过依赖竹内,军风都有闲散迹象了,所幸她也意识到这一点,接下来的几次战争都没出手,狠狠地刺激了一下队员们的神经。   “猩猩,你是被世界派来拯救风泱的玛丽苏吗?”   不知怎的,竹内仿佛又看见了那扇面具,幼/齿的眼白转为黑色,瞳孔被土豪金取代,只听她幽幽又不失霸气地说道:“见过不去拉后宫反而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你当成人猿泰山一样使唤的玛丽苏吗?!如果可以的话老娘真想送你去尸魂界看看四枫院夜一和卯之花烈刷新你陈旧的世界观!”   尸魂界是个啥——总之她没听清楚猩猩二字,太好了,小命保住了。   原来气场强大的人能给旁观者制造幻觉,猩猩面具什么的,怕是自己太疲惫,大概睡一觉就看不见了。   风泱的名声逼近鬼兵队,这是竹内博三郎最值得骄傲的事,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一腔热血全奉送给了宽政大狱,真他娘的窝心!   眼瞧着军心动摇,战斗再无胜利可能,竹内主动放弃了风泱,把荣誉全留给栗花落柚希,他终于记清她的真名了,几年相处下来竹内了解栗花落的性子,她一定会心怀愧疚,但相比起风泱的荣誉,成员的性命更要紧。   离开风泱,竹内博三郎踏上了流亡之路,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讨饭,借宿,只是身边再无一人,等他意识到这种情况时已是若干年后,幕府败得彻底,地球暂得和平。地球真是一个充满哀伤的地方,他想着,所以他凑够钱去了传说中的新婚圣地西姆星,打算找个好姑娘入赘。   可竹内发现他错了,他遇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他曾经听说过也见过,桂滨之龙,坂本辰马。   坂本辰马与竹内博三郎有数面之缘,于是他告诉了竹内他现在的主张,维护天人与地球人之间的利益,双方和平共处,这个大胆的计划着实撼动了竹内,不流血不受伤,几乎完美。   竹内答应坂本辰马留在西姆星帮忙运输货物,快援队路过时也可以到他的势力范围内歇脚,不知不觉中他在西姆星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与生俱来的豪爽加上十几年的社会磨砺,足以让他站稳脚跟,包括结识帮海盗集团春雨运输货物的天人沃格亚,可以说,沃格亚彻底颠覆了竹内对天人的印象。   两人都打着贩卖情侣饰品的幌子偷运军火物资。   世界是神奇的,比如他再次邂逅了幼/齿。   若不是听到有人念起她的名字,幼/齿两字就要脱口而出。而幼/齿居然交了男朋友。   两人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她拜托竹内的事处理得相当漂亮,竹内也在吃火锅料理的同时大致了解到了一些松久正和中村小哲的事情,话说……中村小哲是谁?   没好意思问,竹内选择沉默。   “咳咳,栗花落,广赖忠那家伙你见过了么?”   对方迟疑了一会儿:“没有,连松久正都没提起过他,联系全断了。”   或许重操旧业卖豆腐去了吧。   竹内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栗花落,偶尔给我写写信吧,顺便转告松久正,西姆星信号不好。”   “我知道了,队长。”   “还有。”   “嗯?”   “祝你幸福。”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容我去温习一遍空座町之战,太久不看死神都忘了……   ☆、强盗守则之要抵制内乱   在江户的好伙伴有很多,最靠谱的就是中村小哲,但怕北宫惠子想多,其次就是坂田银时,但他自身难保,然后就是桂小太郎,但他与伊丽莎白形影不离,最后就是广赖忠,但我怕他拿我试刀,思来想去,也只有高杉晋助了。   对面的男人吐出袅袅烟圈,说道:“你不是要荡平鬼兵队么?”   “大爷我错了!”我果断跪下做了个标准的失意体前屈,“要是自己住旅馆我迟早会被吓成神经病,去其他地方又担心神威会生气,鬼兵队是最合适的借住地点!”   栗花落柚希这辈子说过无数谎话,可这次确实是被逼到悬崖边上了,有昔日的同伴作陪总比一个人熬日子好,必要时还能借鬼兵队的飞船回春雨,而且高杉晋助不收钱,省时省力省心,多好。   不过晋助接下来的提问有些超乎意料:“为何会被吓成神经病?”   他向来不是爱追根究底之人,想必是在春雨成员那儿探听到了我近来草木皆兵的状况,一时兴起,于是我回答道:“宰杀的人太多,前几日又做了噩梦,怕遭报应。”   “报应?”晋助不怒反笑,那笑声格外讽刺,“我们的利爪收割了多少生灵,直到今天你才提起报应二字,不觉得很可笑么栗花落柚希,小时候你不告而别害得五十岚差点送命怎么没做噩梦,这样愚蠢的谎话怕只有醉倒在温柔乡里的那位团长才会信吧。”   一针见血,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   看着他失礼的坐姿和嘲弄的表情,我已经开始后悔找到鬼兵队来了,至少记忆中的高杉晋助不会如此咄咄逼人,索性破罐子破摔:“在下告辞。”   正当我要走出玄关时他出声制止:“慢着。”   本以为他又要说点什么让人难堪的话,结果耳中听到的是:“你可以留下。”   也许言不由衷才是晋助的常态。   他相不相信那种荒谬的解释已无大碍,我需要做的就是在鬼兵队和江户轻松地度过假期,而晋助对外的说辞则是春雨与鬼兵队之间的工作需要,手下的成员都没异议。   两日后。   秋天焕发着它独有的风采,天空仿佛被洗过一般,悠悠的气息在清明中散开,我趴在窗台上瞧着来往的行人,提着菜篮子的家庭主妇,拿着小风车到处炫耀的顽皮孩童,因为意外而争吵起来的驾车司机,以及四处巡逻的真选组队员,耳边享受着三味线的情操陶冶。   两天以来担惊受怕的症状从未缓解,甚至更甚,内心深处好似有人在不断提醒着这里是地球,蓝染惣右介随时会降临的地球,哪怕是异时空。   一曲终了,晋助的声音传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他把我的症状看在眼里,昨日正好好地吃着饭,武市变平太突然敲门汇报飞船的大炮装卸情况,我吓得差点把食桌给掀了,不光如此,和晋助去视察下属工作时来岛又子从背后拍我的肩跟我打招呼,我条件反射地就要抽刀砍过去,幸好反应够快,看清来人后立即收刀,只说这是职业习惯。   本指望着晚上睡觉能安心,谁知整宿整宿地闭不上眼,生怕错过了隧道开启的时间落下个违背承诺弃友不顾的骂名,导致黑眼圈隔着老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转过头去,断断续续地说道:“有本事……你……两天两夜不睡觉……试试看……”   “早知如此来地球做什么?还不如待在情人身边睡得踏实。”   “只是失眠而已……”我重新趴到窗台上,眼皮沉重得像是挂着千斤坠一般,“神威让我带薪休假,来找以前的伙伴放松心情,为了他这份难得的情商,两天不睡觉也值了……”   晋助托着下巴,好笑地看着我:“他若让你十天不吃不喝恐怕你也做得出来。”   懒得搭腔,唯有回以万能的呵呵。   月亮躲进了云层,夜雾在世人未察觉的时候袭来,夜如浓墨,一丝微光也没有,秋季的夜晚总是来得比夏季快。鬼兵队的晚饭真心丰盛,不知比春雨的员工食堂好上多少倍,食用过之后晋助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轻蔑的眼神使人胆怯。   路上无话,我们离开主船去了最偏僻的位置,大概是鬼兵队最小的一艘船,上面还盖着厚布,武市变平太命人将厚布拉开,堆积成山的货物展现在眼前,等下属把货物搬得差不多后我才看见有扇小门藏在阴影里,晋助不慌不忙地拉开它,还示意武市变平太留在门口等候命令。   我们进去时门已被带上,一股恶臭迎面而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愈发潮湿。布满青苔的石壁两侧挂有火把,将黑暗照亮,台阶的裂痕越来越多,恶臭味也越来越刺鼻,有时还能踩中浑浊的水洼。   “到了,”晋助习惯了这种味道,没有半分不适,我本想问他的意图,但在看到眼前的那一幕时什么话也问不出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失了神一般靠在冰冷的湿墙旁,衣裳破烂,神志不清,手中拿有一只破碗,嘴里念叨着无法听清的话语,我们与她之间隔着牢笼,这模样太惨。   晋助:“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面熟么?”   面熟?   我不相信他的话,于是凑上前去努力辨清女人的脸,恰好对上她呆滞的双眼……   ——第四师团团长孔雀姬华佗?!   我曾经在哈克艾尼的手机上见过孔雀姬华佗的照片,哈克艾尼还告诉我这女人是他曾经的憧憬对象,背叛春雨后就再不见踪迹,期间最有感触的事就是永昼星的任务,原以为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间接性接触她,没曾想今天还有机会。   “面熟倒谈不上,只看过她的照片,”春雨里还流传过阿伏兔与她的八卦,看来前者又被发好人卡了。   “这女人是鬼兵队送给春雨提督的大礼,”晋助说道,“如此一来我手上便有了筹码。”   闻声我望向他的眼睛:“就凭那个白痴提督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孔雀姬华佗卷走组织经费特意整容逃往地球,全被你查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盯上了春雨的某个人,但那个人绝不是白痴提督,需要我当着这女人的面拆穿你么?”   高杉晋助智慧拔尖,自然不会做着赔本的买卖,而且我确信白痴提督不会轻易放过他,鬼兵队的实力在那儿摆着,身为头领的晋助不是好敷衍的主,我能想到的晋助也能想到,所以他这是摆了个迷魂阵让白痴提督钻,而他真正看中的人……   刀刃划破空寂,眨眼间的功夫便架上了眼前之人的脖子。   我紧盯着他的脸,不肯放过任何细节:“我说过,敢动神威就荡平鬼兵队,我不介意让峡谷之战的历史在今天的江户上演。”   相对于我的激动,晋助倒是显得悠闲自得:“既然知道我的目的,就不难猜出我会保全你的团长,有了保障,你还在操什么心,或者是你认为他太弱,弱到你必须寸步不离地待在他身边?我早已让万齐收集了第七师团的资料,再加上你的描述,可知神威的存在对春雨提督来说根本就是威胁,若我不与他联手,只有他一人怎么会对付得了整个春雨,倒不如趁此良机,把上面的威胁抹除,哪怕不是长远之计。”   说到底,只有利益能维持关系,晋助想利用春雨的力量扳倒幕府,神威也能暂时抑制元老院的压力。   虽然生气,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在理。   我移开刀,整理好思绪:“既然如此,那能不能在我死后帮我照看好神威?”   仅仅是这一句话,已经用了毕生的勇气,这么久以来悬着的心是时候放下了,晋助那一瞬间惊愕的神情尽收眼底,将刀收入鞘中,继续开口:“难得看到你这幅表情。如刚才所述,我又要开始失踪的把戏,也许是在明天,也许是在后天,也许是在下一秒,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帮我照顾他,他喜欢到处闯祸,喜欢招惹别人,说好听点叫孩子气,说难听点叫嘴欠。”   “我不能把他交给其他人,唯有你,高杉晋助,你与他有利益的纽带,又是值得我信任的人,我不希望他像松阳一样,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杀害。”   “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自己未来的命运会如何,我修行的那段时间许过别人承诺,他助我变强,我助他铲除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的人,生存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个人,比你,比神威,比银时,甚至比死神更强,力量是未知数,我以为我这段时间担心的是自己的未来,现在才知道担心的是我踏上不归路以后神威由谁来照顾,不是把你掰弯,只是请你别让他到处闯祸,鬼兵队的伙食太好,我怕他会把持不住。”   “还有,如果他发现我不见了,你就说我租了一艘飞船打算四处游历顺便度假,没带通讯器和手机,时间一长,等他知道我的死讯时,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强盗守则之遗嘱不重要   我的话触动了晋助,他盯着我看了许久,随后闭上眼眸,睫毛在火光的映射下形成一排阴影:“非去不可?”   “这是责任。”   做了八十几年的死神最终不会因为十几年的安逸生活就忘了本分,本来指望着假面军团可以帮我摆脱静灵庭的一切,但又遇上了神威,变数太多,始料未及。   “明白了,”晋助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转身离去,我随后追上。   他安排我暂时和来岛又子,武市变平太,河上万齐处于同一艘飞船里,又命令几名手下协助他把孔雀姬华佗捆去另外一艘,作为见面礼,接着几艘飞船同时驶往地球外层,飘浮在宇宙中,浩瀚的星空如首次来到春雨时那般漂亮,带有奇幻色彩。   我明白晋助的用意,如果我随他一同去春雨,保不准会为了护住神威扰乱计划……   “柚希,”又子从旁边凑过来,“听春雨成员说你是第七师团团长夫人?”   女孩子对八卦之类的东西一向很敏/感。   “嗯。”   之后她又问我当初是怎么认识神威的,怎么进的师团,我一一照答,不为别的,只为她身上有五十岚美黛的影子,出于愧疚,并无隐瞒,何况双方从今日开始会长期合作,藏着掖着对自己没有好处。时间在交谈之中度过得很快,若非武市变平太扮成晋助的模样高呼反对《大江户青少年健全育成条列修正案》被又子和万齐抽了,众人还没发现前方险情。   三艘隶属于第七师团的船舰停滞不前,鬼兵队后方有大量春雨舰队作支援,万齐告诉我那是第八师团的舰队,都是提督的私人军队。   “发生什么事儿了?春雨之间为什么在互相开炮?”又子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此问道,而武市变平太则胸有成竹,为她做解说。   站在我右边的万齐突然开口:“你的音乐有波动。”   依照神威的性格必定会将晋助留下与之较量,所以舰队里乘坐的顶多是阿伏兔,亦或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哈克艾尼,我完全没有必要担忧,可心里难免着急,不由自主的那种。春雨之间的自相残杀今日可算得见,无能的提督下位是迟早的事。   全部事宜都按照计划进行,随着鬼兵队和第七师团的增援临阵倒戈的成员越来越多,内乱局面已定。   双刀出鞘,当胸一横,敢冲上前的敌人已殒命,那活跃在人群中粉橙色身影分外惹眼,若换做平时早已杀出一道血路飞到他身边,但当看到他和晋助将后背交给对方时立即放心了……   “现在是出神的时候吗?”温热的呼吸在耳后响起,转眼而来的是飞溅的血液。   寒芒闪现,身边的敌人纷纷倒地。   “神威?”他的出现带来些许惊讶,我反手一转,将利刃没入敌人的胸膛,“你不去追白痴提督?”   提督和勾狼转入死角消失不见,如果所记不错,他们逃跑的方向放置着后备飞船,神威闻声笑着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单足蹬地朝死角追去。   内乱终被暴力镇压,神威自立为春雨提督,晋助则成为了总督,元老院对此事倒是没做出太大反应,对他们而言只是失去了一个无能傀儡而已,若神威真能趁此机会好好肃清这些不成熟的团员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更多的可能是元老院要花大把时间处理与天道众的关系,无暇顾及这边,待他们闲下心来指不定怎么盘算。   安静的日子最恐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那种疑神疑鬼的感觉再次降临,当团长夫人的福利之一便是能差遣团员,于是我嘱咐戴茜每日把我的三餐送进房里,很少出门。   “知不知道这些天团长经常杵在你门前?”戴茜将托盘放下,说道,“虽然装得不经意,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来,你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凭团长的暴脾气能忍住不踹门已经……”   话音未落,门已应声破裂。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戴茜知趣地离开,剩下我和神威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要不你先坐?”我能说的只有这句话,心里堵得慌找不出任何话题,其实我更想快点让神威走,因为灵压的感应愈发地近,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他卷入这场纷争。   然而神威依旧站着:“内乱结束时晋助说了很奇怪的话~”   !!   我急于掩饰险些撞到桌角:“他向来爱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的!”   相对于我的着急,神威倒显得十分淡定:“他说你想荡平鬼兵队,还想自己租飞船度假,怎么回事~”   ……脑海里自动回响起晋助痴汉般的笑声,以及那副嚣张的嘴脸。   神威身上的伤在夜兔之血的帮助下已痊愈,却隐隐露出狰狞的红痕。背后捅刀子的勾狼被关入监狱,死是迟早的事情,白痴提督先他一步而去,成员除了服从神威别无选择,如此一来我也该安心了,有阿伏兔扶持和晋助帮衬,他会活得更自在。   蓦地,一阵强烈的灵压波动逼近,我后背一凉,立即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然后看向神威,稳住情绪:“我觉得鬼兵队的伙食不错,你可以搭伙,现在去还能赶得上午餐。”   神威盘腿坐在床上,右手手肘撑在膝盖边,手掌托着脸,左臂随意搭在旁边,嘴角噙笑道:“可惜我已经吃过了呢,下次我们一起去,刚好我对鬼兵队的物资储备很感兴趣~”   晋助果然是我宿命中的情敌。   “就算不去吃饭你也能干点别的,”语气中难免夹杂着一丝慌乱,因为灵压的感应越发强了,“你不是一直想和晋助一决高下么,趁这个时间去绝对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阿列,”他做无辜状地挠脸,“是我的错觉么,怎么感觉柚希你很想让我出门?”   说话之际,空气突然变得压抑,伴随着巨响,书桌旁顿时被撕裂出一道黑口,强烈的气流席卷而至,仿佛如黑洞,以往的隧道开启都未这般骇人,可想而知浦原灌输了多少灵压,眼瞧着神威周身的杀气骤现,我不走脑子地喊了一声:“缚道之九,击!”   红光束缚住他的手脚,我借机钻入漆黑的隧道中,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隧道中的场景非但不是虚无,反而像极了穿界门,两侧的拘流缓缓流动,全然不见拘突的踪影,没时间细想,浦原加强灵压的目的代表着情况危急,必须用最快的速度通过此处。   如我所料,光明重现的那一刻我看见的是想也不敢想的情景——蓝染正要杀害市丸银!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灼热的火球从手掌中脱离,直击蓝染面门,我知道他的实力强悍,却没料到他只需轻轻一挥手便可以将火球打散,不费吹灰之力。双方对峙,蓝染看向我这边:“栗花落六席,别来无恙。”   不知为何,我感应不到他的灵压,或者说,他的灵压已超乎我能感应的范围。   市丸银的胸前血肉模糊,受伤相当严重,若不抓紧时间医治很有可能会送命,好歹是流魂街的玩伴,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我始解了斩魄刀,与蓝染保持距离,现在的局势一边倒,贸然冲上去跟送死没两样,只能先转移他的注意力,找到空隙把市丸银带过来。   “平子队长他们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假面军团不会没动静,而周边又无熟悉的灵压存在,目前蓝染是唯一能作解释的人。   “当初没在异空间绝除后患是我的失策,”他不怒而威,我暗自往后退了一步,“你所期望的人都注定失败,不管是平子真子还是浦原喜助,亦或是……”   蓝染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市丸银,眼里尽是杀意:“他。”   高举的利爪容不得我多想。   剧烈的轰塌声回响不绝,刀刃擦起的气流化作余波四溢,被震碎的建筑轰然倒塌,引得耳膜都在颤抖,滚滚浓烟伴随着房屋坍塌如同沙尘暴,支离破碎的玻璃稀里哗啦地从天而降,顾不得许多,我收起灵压朝市丸银的方向跑去,耳边呼啸而过的锐物使我堪堪低头,手触碰到衣料,迅速提起它瞬步到原来的位置,直至浓烟散去。   疼痛感从额角袭来,若非千军策让蓝染必须减缓冲击力,恐怕我整个脑袋都没了。   “你与他们一样,都是虚化失败的产物。”   我的面具顶多能维持十分钟,方才卍解散去了我大半灵压,当下只剩四分钟的时间,要把握时机。“哪怕是失败的产物,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瞅了眼勉强能睁开眼睛的市丸银,我低声道:“喂,假如我们能活下来,记得请客。” 作者有话要说:  死神动漫看不了,只能凭记忆写,有漏洞还请大家提出来 另外,要搬家去大学宿舍了,我看看今天能不能多码一章存稿   ☆、强盗守则之死神会挂彩   炽热的波浪席卷着街道,充斥着烧焦的气味,遍地血液猩红,妖冶又可怖。   本想着接二连三的鬼道释放多少能阻挡蓝染惣右介上前,谁曾想刚架上市丸银转身,没跑几步便被他拦下,那颗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紫色珠子就是崩玉,蓝染力量的来源,我握紧刀柄,强压住虎口的剧痛,紧紧盯住崩玉,此时,奄奄一息的市丸银缓缓开口:“没用的……”   既然他这么说,必定是试过,脑子在危急时刻总是格外清醒,我们能做的只有逃。   蓝染看穿了我的想法,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放下他,你或许可以再多活一分钟。”   “嘁,”我吐出一口血水,依旧不肯放手,“真是奢侈的愿望,我在异时空这十几年什么也没学会,就学会了保护同伴。”   话说得再霸气也改变不了濒临死亡的现实,在蓝染看来这完全是死鸭子嘴硬。   左手骨折,扭曲的弧度异常诡异,皮肤上的深痕触目惊心,肋骨也断了不少,鲜血蜿蜒至脚踝,流淌出惊悚的血花,太久没感觉到疼痛是什么滋味,如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骨头,转身时右肩险些被蓝染刺穿,好在衣服里放着松阳送我的小太刀,经过灵力的磨砺它能起到防御的作用,可惜只有一次。   他满含不屑:“你的确很有天赋,栗花落柚希,可惜站错了阵营。”   面具破碎开来,是时候迎接死亡的到来,我一瞬不瞬地看着蓝染把手伸到我的头顶,哪怕是死也要保持自己帅气的姿态。   千钧一发之际,远方传来细微的声响:“雷鸣的马车,纺车的缝隙,此物有光并一分为六——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六道光片汇集成一点,我乘隙抽空体内全部灵压,势如脱兔般运起瞬步逃离,夜一曾经指导过我的瞬步,用在这种时候再合适不过,将所剩不多的灵压都压在逃跑上,哪怕不能摆脱蓝染惣右介也能争取时间,哪怕几秒。   带着受重伤的市丸银逃跑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但这是眼下唯一的方法,蓝染对自己的能力趋向自负,如果他有玩弄猎物的心态才是最好,多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希望。   “柚希?!”   伴随而来的是一团金色的身影,我条件反射地向她攻去,结果被抓住手腕:“是我,乱菊!”   脚下的步伐断断不敢放缓,我早知道乱菊是一个优秀的美人坯子,没曾想身材会如此火辣,但脑抽仅仅是一瞬间,好友重逢的喜悦等活下来再诉说,蓝染的灵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现在是猎物。   乱菊同我一起瞬步,待跑到一处废墟之后总算停了下来,全身脱力,灵压连一星半点都没剩下,我真后悔当初怎么不在假面军团多虚心求学。   “银!”乱菊和以前一样关心着市丸银,熟悉的三弯眯眼笑已逝去,光是睁眼说话已是他拼尽全力,他似乎想说什么,可半个字也没说出来。乱菊不擅长医疗鬼道,我倒是会一点,无奈灵压限制。   人们都说死之前想见的人就是最在乎的那个人,没在进入隧道之前看清神威的脸给自己留个念想是最大的遗憾,幸好后事丢给了晋助,我也没什么好顾虑。   以乱菊的实力万万不能与蓝染抗衡,她所施的六杖光牢算是彻底让蓝染失了耐心,后者出现的时间比我预计得要早很多。我半跪着将银和乱菊这对苦命鸳鸯护在身后,右手颤抖着去触摸刀柄,肌肉一阵抽搐,刀咣当一声掉在水泥钢筋上,落到我无法捡起的位置。   “你认为自己阻挡得了我?”蓝染冷傲的眼神散发出孤清强势,“还是说,你认为自己配阻挡我?”   我扯扯嘴角:“呵,能阻挡你的另有其人。”   他冷眼看着我,仿佛不理解其中意味。   “每一部热血少年漫的男主都会在恰当的时刻冒出来拯救世界,”我示意他看向旁边,“而我,只是负责拖延时间的小配角而已。”   事实证明意外发现《Jump》是件好事,若不是心中始终坚信着黑崎一护会大放主角光环我估计早挂了,尽管我打从一开始都下定了必死的决心,看着比在假面军团气场更强的黑崎一护扛着他老爸出现,神经顿时放松,身子一歪便倒在了乱菊身上,她慌忙扶住我,前者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继银之后又奉献给了我。   “龙贵,启吾,水色,本匠,观音寺,芋山先生,大家,就待在那里,就在原地待着不要动,”黑崎一护话锋突转,“柚希,还能坚持住么?”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仅表面惨得不成人样,连灵魂都是靠残存的意志力支撑住,无论怎么看我伤得都比银严重,银还能勉强睁开眼,我则只能凭借声音判断状况,意识像是卷进了漩涡里的扁舟,找不着踪迹,漆黑一片,肋骨刺入了肺里,断气是早晚的事,被疼痛激起的汗珠混夹着乱菊的泪水像是不要钱地往地上淌,也算对得起浦原喜助的栽培了。   本想说让他放心战斗,但我连气都匀不过来,哪能硬撑。   “你去吧,她交给我。”   说话间,陌生的灵压在伤口处游走,随着时间推移,意识逐渐从黑暗里挣脱出来,话始终很难说出口。   “我是三番队的副队长吉良伊鹤,”来者如此说道,“情绪波动不要太大,会影响治疗的速度。”   “乱,乱菊和银……”   吉良顿了一会儿,回答道:“乱菊姐带队长去现世找卯之花队长了,各位队长都被蓝染重创,需要卯之花队长治疗,乱菊姐本想带你一起去,但浦原店长说你的伤势更加严重,不宜移动,四番队队员无法赶来,所以让我来这儿为你治疗。”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也好,能够好好地休息一次。   再次醒来时是熟悉的四番队医疗室,呼吸机已被摘下,手臂上尚有输液针,输液瓶里的药物一滴一滴地滑进管里,旁边是负责换外伤纱布的四番队队员,见我终于醒来,他连忙跑去叫卯之花队长。   我死而复生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静灵庭,当然,所谓的死而复生并不是指这次,而是百年前我前往穿界门下落不明的事情。   “被拘突伤了,然后掉往异空间?”京乐春水披着他鲜艳的外袍坐在旁边,除他之外还有浮竹十四郎,卯之花烈,朽木白哉,四枫院夜一,碎蜂,他们的伤势早已痊愈,由此看来我睡了很久,据说还是一位叫井上织姬的人类帮了大忙,我在漫画里见过她,拥有盾舜六花能力的软妹子。   “而且——”京乐挑起眉梢,“还交了男朋友~”   我瞪了眼夜一,她收到视线后立马攀上了碎蜂的肩,开始聊起尸魂界的风水问题。   “话说回来,”我环视四周,“银那家伙呢?”   怎么说也是自己拼着老命救下来的人,关心一下生死问题也很正常。闻声,浮竹说道:“市丸银涉嫌协助蓝染危害静灵庭,中央四十六室下令待他的伤好后带去审讯,不过等四十六室去抓人时市丸银消失不见了,松本副队长被打晕在医疗室里,具体情况不明。”   我欲由衷赞叹一句好样的,这年头就是不缺爱上演夫妻档的好演员。   京乐春水:“柚希,四枫院桑已经把你的情况跟老师说明了,空座町之战消耗了尸魂界不少战力,目前建设工作缺人。前任平子队长还在现世,副队长雏森桃内脏遭损暂居于十二番队,五番队正在挑选有能力的人担任大事,平子队长推举了你。”   有队长的推荐就相当于有了捷径,哪怕队员再有异议也得按程序办事……   “那个,”我举起手,“我能辞去死神职位么?”   十二道视线齐齐定格自己脸上的感觉真心毛骨悚然。   夜一跳到病床边一巴掌拍过来,肩膀传来的剧痛让人迸沁冷汗:“想回去异空间至少得等到半个月以后,这段时间与其闲得没事儿干还不如帮真子个忙。”   她一说我才知道,有昭田钵玄以关浦原喜助半个月结界为代价让碎蜂使出了对付拜勒岗的卍解,在此期间连出门都成问题更别提重新制作穿越异空间的机器。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叫重新制作?”   “字面上的意思,”夜一摊手,“对付蓝染时喜助带来机器,准备随时召唤你出来帮忙,谁知蓝染获得了崩玉的力量,灵压余波扰乱了机器的正常运作,这就是隧道出口偏离预料的原因,市丸银在一护面前展现神枪威力之际又把机器切成了两半,我们拼尽所有灵力才能维持隧道的形态让你不至于掉到另一个空间去……你缩进被子里干嘛?”   “我想静静……”   市丸银,有脾气千万别走夜路。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是存稿,这几天有可能更不了文,只是有可能,估计现在我正坐在前往重庆的车上,还要占床位做好报名之前的工作。 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更的,毕竟这文快完结了。   ☆、强盗守则之重任在肩上   蓝染被中央四十六室判决关押两万年,所有的死神都必须参与静灵庭的建设工作,还要匀出部分力量去审查流魂街和现世重灵地空座町,此番有功的作战成员均得到了加薪与晋升奖励,队长级别的人物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正不断地加紧训练,山本总队长对此连连称赞。   “栗花落柚希,”他将拐杖杵在地上,“平子真子的情况你也了解,即便他是无辜的,中央四十六室仍然要进行彻查,副队长雏森桃危在旦夕需要调养,若大张旗鼓地举行代理队长竞争赛,后果任何人都清楚,只有获得了前任队长推荐的你才有资格穿上这身代理队长羽织。”   所剩的护庭十三番队长站立两侧,我自知现在不是提出辞职的最佳时机,唯有点头答应。   当穿上羽织的那一刻,我望向山本总队长,沉默不语。蓝染惣右介和平子真子的海拔都在一米七五以上,由于先天不足的原因本来霸气十足的队长羽织穿在我身上却成了拖地长背心,心略塞。   “咳,”总队长横了一眼正掩嘴偷笑的京乐春水,假意干咳,“你去十番队换一件吧。”   闻声,京乐干脆把头扭到旁边笑得更欢了。   十番队队长日番谷东狮郎是位天才,经后的成就无法估量,浮竹是这么跟我说的。   推开队长办公室,日番谷让我先坐着,随之叫来七席竹添幸吉郎去帮忙拿一件新羽织,听说是朽木白哉大放土豪光环为各位队长新添置了一打羽织,仅仅为了在山本总队长面前证明这是堆便宜货,唯一的遗憾是送往十番队的羽织尺寸定错了没来得及换,刚好让我白捡便宜。   “日番谷队长,”我问道,“乱菊呢?”   他正要坐到椅子上批改文件,毕竟巡逻警备不可轻视,听到我问这话后放下笔抬起头来,祖母绿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便道:“你认识她?”   “嗯,在流魂街的时候就是朋友了。”   日番谷皱了皱眉头:“她……”   忽然,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阵豪爽的女声扩散开来:“队长!我把东流魂街的巡逻资料和人力部署调查报告拿来了!”   日番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松本——”   “啊!”乱菊一瞅见我便把手中的纸张全部抛到沙发上,“柚希,你已经痊愈啦?!”   倒也不算痊愈,只因卯之花女神说此次战斗伤患人员爆满,看我好得七七八八后就把我拎出了四番队,反正最近天下太平用不着战斗,虚圈遭挫,一时半会儿嚣张不起来,我本想躲到流魂街等浦原喜助从结界中出来为止,结果半路被碎蜂请去喝茶,且被自愿地将夜一的事说与她听,一聊就是大半宿,打着让她老人家放浦原一马的算盘不断强调夜一在现世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说得自己的良心都过意不去了她才罢休,人家却愣没提浦原半个字。   接过合身的队长羽织后我便与日番谷/道谢告辞,乱菊嚷嚷着要陪我一起去五番队,以关心战友的名义。   意料之中的,日番谷炸了。   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乱菊的决心。   “原来这就是你同自家队长的相处方式,”我拿着文件,与她并肩走着,“真羡慕啊,以前在五番队时我就算再怎么想和平子队长插科打诨也不得不顾及身份问题,现在可好,五番队一个熟人都没了。”   “那你就争取当上五番队队长啊,”乱菊说道,“反正你也离开尸魂界这么多年了,剑道废材的传言早已消失,在空座町发动的卍解灵压又足以媲美队长级别的人物——要不你来十番队吧,就像往常那样,我们早晨睡到自然醒,中午把文件丢到队长面前,下午去购物,晚上就喝酒!”   日番谷要哭了。   乱菊的前半段话说得倒不错,平子队长受了百年耻辱如今还得接受四十六室的莫名彻查,想必心里已经有了抵触情绪,更何况日世里对死神厌恶至极,如今身受重伤正修养着,无论如何都需要时间说服自己重新接手五番队,而我就成了拖延时间的最好人选,说不定他就打着让我这个代理队长一直当下去的主意。   换做从前,我巴不得他一辈子不回来,这样我就能在五番队为所欲为了,或者上交一份转队意向书,虽然手续麻烦了点但又能回到无忧无虑的席官日子,还能有好友作陪……   “抱歉,乱菊。”   乱菊的笑颜一下子僵硬了,随之流露出苦涩的表情:“柚希,当年银说完这句话后就把我一个人扔在流魂街了。”   现在市丸银下落不明,恐怕连帮他演这出戏的她都找不出踪迹,市丸银做事讲究的原则是要骗过敌人首先要骗过自己人,乱菊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好不容易得知他追随蓝染都是为了自己,如今他却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那种孤苦感简直叫人发疯。   我虽然理解乱菊,但无法给她透露太多,因为她是女性死神协会的一员,京乐昨日特意叮嘱我要小心这组织,否则被卖了还得倒替她们数钱,如果有人来邀请我入会一定要死守底线宁死不屈,反之就会沦为魔道危害四方。   尸魂界变了,变得再也不单纯了。   我们进入五番队后很快就整理出紧急文件,乱菊一边指导我一边给紧急文件分类,还有三席从旁协助,没花一会儿功夫就批阅出大部分。其实这些文件大同小异,百分之八十的内容都是对建设项目的通过或否决,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则针对流魂街前三十区散发补给,零零碎碎的是财政报告,符合预算就行。   日番谷是处理文件的老手,自然不需要乱菊去添乱,后者索性歪在五番队的沙发上喝着小酒听音乐,好不惬意。   下午三点左右,我已接连批阅四趟文件,手快抽筋时三席走进来报告说白哉叫我去朽木宅叙旧。   无奈,只得将手里的文件暂时搁于桌面上。   朽木宅的庭院内,樱花花期已过,天空纤云不染,落在叶间的光斑星星点点地散布着,记忆中的和室并未年久失修,反而装饰得更有风韵。   “你果然不适合穿羽织,”坐在对面的朽木白哉如此说道。   我应声:“因为栗花落柚希从来都不适合当队长。”   他的变化太大,一开口让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所以我决定做点什么挽救他在我心中的形象:“难不成是我的死给你留下的阴影面积太大了么?想当年偷个柿子你都扬言要把我挂在五番队后院那棵歪脖子树下吊打三天三夜……”   一记眼刀横扫过来,我立刻闭嘴。   进来的时候听管家谈及白哉给我立碑的事情,但就在我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当天夜里他就始解千本樱把碑粉碎了,连块渣都没留,我生怕这会是我进宅后的命运。   话题被白哉的冷气拉回去:“你只适合穿死霸装,当个席官。”   “不,”我定神,“我没有再做死神的资格了,我此番回来完全是为了报答浦原和队长的救命之恩,等尸魂界元气恢复我就会去跟总队长坦白,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五番队队长的位置自然有人坐,不过这个人到底是谁跟我没关系,蓝染也好,银也好,就算让虚坐我也不管,如果总队长还不肯答应,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跟他起正面冲突。”   把不敢说的话全和白哉说了,不是为了证明我有勇气,而是为了证明我的决心。   他望向庭院里的绿树,缓缓开口:“异空间真那么使人着迷?”   “非也,异空间的人更使我着迷,白哉,绯真的事我多少也有所耳闻,我敢打赌我对那个人的心你能够了解到,我想永远待在他身边,哪怕我不老不死,我也愿意陪他上百年,经过百年的时间尸魂界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熟悉的人一个个变得陌生,我无法弥补这段时期的空白,可异空间不一样……”   “你也变了,柚希,”他打断我,“你受到异空间之人的熏染,改变了当死神的初衷,而且我们都知道,异空间的时间不能永远停留在你消失的那一刻,那你和他们之间的空白呢,该怎样弥补?”   短短一席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借用了那么多浮夸的辞藻,还不如一句话来得干脆。”   他不止变得冷静,还变得聪明。   “……没错,”我捏紧了手中做工精细的小茶杯,“我需要你的帮忙,白哉。”      ☆、强盗守则之文化是必备   进入中央四十六室地下议事堂的大灵书回廊,即便是身为朽木家家主的朽木白哉也得大费一番功夫,只能借助层层关系进行委托,结果却不尽人意。   “他们说你这百年多以来的背景为空白,属于秘密调查期间,这次能担任五番队代理队长已是总队长尽的最大努力,或许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帮你,”白哉提醒道,“技术开发局。”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涅茧利的脸。   我选择死亡。   当年陪浦原去蛆虫之巢时就见过涅茧利,那种阴森的感觉让人着实不敢恭维。百年前他被浦原放出来成为技术开发局副局长,头脑自然得到了浦原的认可,如今已是十二番队队长,若有白哉陪同前往他倒是能给我一些薄面,但是……   我依然选择死亡。   白哉猜到了我的想法,呷了一口清茶,问:“两个方法都行不通,你打算怎么办?”   涅茧利从来不帮白忙,就算研究出了异时空隧道,难保他不会把神威逮回来可劲儿钻研夜兔之血,和浦原喜助不同,他的试验方法过于危险,解剖灭却师残忍至极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如果叫我必须选择一个在尸魂界不敢触碰的家伙,疯狂的科学家涅茧利绝对是首选。   “最后一个方法,”我一瞬不瞬地盯着白哉,“去找碎蜂。”   后者的脸顿时铁青。   夜一这几日也在尸魂界帮忙建设工作,所以居住于二番队宿舍,碎蜂与之形影不离,哪儿有她哪儿就有夜一,白哉唯恐避之不及,更别提主动送上门。   “啊——”崩溃之际我干脆用头撞食桌当做发泄,“简直不能忍!”   “可以。”   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救命稻草。   顿了顿,我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看着他,直到白哉再次重复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连忙拽着他一路瞬步去了二番队,生怕他改变主意。   二番队现任副队长是大前田希千代,他的父亲大前田希之进已隐退,此时碎蜂正坐在番队办公室正中央,夜一靠在柱边饶有兴致地瞧着我们,白哉看了她一眼便把视线移往旁侧,这种时刻开门见山才最好,何况我等不了:“碎蜂队长,能否请你把浦原从小钵的结界中解救出来,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他!”   连姓名带职位一起叫,证明我万分迫切。   碎蜂愣了一会儿,随后开口:“理由呢?”   我直接从软垫上站起来,双手握拳:“因为神威还等着我给他一个解释,暂时解除浦原的禁闭待他把异空间机器制造出后再继续也不迟,就算要我奉上所有的灵力或者为二番队做任何事都可以,我只想要神威!”   陷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欠费,神威在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越了死神的职责,原以为暂时离开春雨帮浦原参与空座町之战不会有什么异样,谁知日思夜想的全是神威,习惯了每天早晨打开门都可以看见他,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能和他拌嘴,回到了五番队,入住了队长宿舍,尽管那是曾经的向往可如今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为了一个人类你连队长的责任都抛弃了吗?”碎蜂有些愠怒,语气中参杂了一丝怒火。   “我本来就不是队长,当初浦原把我从异空间带回来就是打着助死神一臂之力的主意,我做到了,成功拖延时间阻止了蓝染,”我捏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立即出现红印,“那为什么他答应我的就不能实现,继蓝染之后他又想让我老实待在尸魂界吗?!碎蜂你想要的只是对浦原略施惩戒,但用不着连我一起。”   硬生生地把决绝之词咽下肚子里,想使浦原履行诺言的前提就是通过碎蜂这关。   老实说我同她的关系还称得上朋友,尽管不像戴茜那样可以互相敞开心扉,但相聚喝个酒聊个天也是常事。   碎蜂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夜一见状上前揽过我的肩膀:“柚希说得挺有道理,喜助什么时候惩戒都行,违背了承诺就真的不是好作为了,碎蜂。”   碎蜂果真是看人下菜的,我费了大把的口水和至死不渝的台词还不如夜一一句话管用,早知如此就该私底下找夜一求情,白哉最多只能起到撑场面的作用。   接着我们同行去找在鬼道众歇息的有昭田钵玄,后者很乐意放浦原出结界,碎蜂的眼中尚有些许不痛快。当浦原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从撕裂的结界中现身时我差点冲上去拽他的脖子,前者不慌不忙地穿好木屐戴上帽子,像是没睡醒似的连连打哈欠。   “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我堵在门口,随时防止他逃跑。   “啊,异空间隧道?”浦原装模作样地挠头,“夜一肯定跟你解释过了吧,市丸银用神枪把机器弄坏了,若想去那边的话必须重新制造,材料等必须物件还得借助技术开发局的力量。”   兜了半天圈子还是绕回原点,我想我一定与涅茧利犯冲,不过我心里明白浦原要是真心想兑现诺言绝对有办法获取材料,因为虚圈那边有位叫萨尔阿波罗的十刃同样是科学家,浦原在被关进结界之前去过蓝染创建的虚夜宫,目的有很多,搜查萨尔阿波罗的实验室就是其中之一。   我决定采取冷暴力,趁夜将队长羽织与五番队文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浦原的宿舍内,隐藏灵压离开静灵庭,嘱咐青流门的门卫把守嵬腕别声张,再去五十三区租了间房子,剩下的钱足够我生活大半年,希望浦原能够改变想法。   浦原的初衷不坏,他觉得比起异空间来尸魂界更适合我,与其沉溺于人类的世界中不如早日撇个干净,老实待着比什么都强。   空气清冷,未干的积水躺在泥地表面,屋檐边偶尔落下水珠,正巧滴中积水荡起层层波纹。   “哎——”上扬的尾音很好地表现了说话者的戏谑,“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嚣张的一面。”   东流魂街五十三区不但有我,还有市丸银。   “我也没想到你会躲在流魂街而不是选择去虚圈,”我收好小太刀,“乱菊整日都在担心你,你倒好,没有一点音讯,究竟是中央四十六室的缘故还是你自己的缘故?”   隐瞒了乱菊一百多年,蓝染被判刑勉强合了市丸银的意,可当下他尚未做好面对乱菊的准备,即便睡梦中全是乱菊的影子。躲到流魂街总算能离她近些,银的想法不过如此。   “无论是谁的缘故都不重要,”银高挑眉梢,“你不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么?虽然我与神威的相处时间短暂,但我敢断言依照他的性子绝不会袖手旁观,关心自己回去后的性命问题比较恰当,至于我,也就这样了。”   简直一针见血,这几天我常常措辞准备用充分的理由跟神威瞎扯淡,无奈最合适的理由就是把自己的背景交代干净,心里充满矛盾。原计划是瞒着神威参加空座町之战后悄悄回第七师团随便找件任务搪塞过去,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晋助明里暗里地把我要离开的消息透露给他,才造成了今天这幅局面,进退两难。   或许我该为神威的重视而感到欣慰。   “我宁愿他按兵不动。”   说服浦原的工作交给我来做,神威只需要好好地当他的团长就够了,刚升任为春雨提督要处理的事很多,阿伏兔不可能照顾得面面俱到,晋助又有鬼兵队,指望其他师团的人帮忙照应更是妄想,我怕神威为了找人把春雨母舰给拆了,就像我刚背负上入侵者罪名的时候。   “真遗憾,本来想瞧瞧他进步得如何呢,”市丸银双臂枕于脑后,安逸地躺在榻榻米上,“让浦原喜助转性绝非易事,光使用冷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那我就先解决你的问题,”说罢,我狠狠朝他踹去,他闪得挺快,榻榻米转眼间便陷了一个洞。   银单手撑地,直起身说道:“救我的是你,要对我下狠手的也是你,女人的心思太难猜。”   “若换做神威早暴走了,不知道栗花落柚希是有夫之妇么,再说如果被乱菊知道你和我住在同一屋檐下很容易想歪,到时你还得花大把的心思解释,我这是为你好,赶紧找个新地儿住着别老占人便宜。”   企图鸩占鹊巢的男人摊开双手,表示积蓄已清零。   我咬咬牙,然后解开腰间的钱袋匀出一部分丢过去,银利索地接住,跳窗远去。能忍受他这顽童天性的乱菊也是相当强悍。   希望浦原可以体谅我的心情,尽快制造出新的隧道机器……   猛地想起砍烂机器的是谁。   “市丸银快滚回来战个痛!”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科任老师都说大学是天堂,现在才知道童话里全是骗人的T_T 天堂不是人待的地方 学校没有WIFI,一到星期五只能存稿,周末回来发。   ☆、强盗守则之暴力不合作   冷暴力还是很有成效的,两周之后浦原就光临寒舍了,顺便带来了一卷隧道机器构造图。   “请坐,”我公式化地摆好食桌,帮他倒茶,“终于被我的诚意打动了么?”   浦原闻声无奈地笑道:“别这样啊柚希,好歹也是朋友,交换条件我会遵守的,喏,这是模型图。”   把队长羽织和文件全放在他的宿舍内,相当于间接性地告诉山本总队长我是因为他才罢工,矛头自然而然地对准了后者,浦原能这么快来意味着总队长已把他拎到一番队训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浦原的错,其他人都能撇得干干净净。   好在他终于知道了我的决心,模型图是按照最先进的方法描绘的,各项数据都精确到小数点以后,每个按钮均列出具体用途与操作方式,左下角整齐地书写着模型存在哪些安全隐患,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让人感受到执笔者用心良苦,图纸背面还印有十二番队的队徽,心里的怒气略有消散。   “辛苦了,浦原,”能说出口的只有这句话。   他摘下帽子,将红姬搁置桌旁,这示意了他接下来要讲的事很重要:“原先的设计图在空座町之战时被毁了,我唯有凭借记忆描绘出一部分,离完善还有很长时间,毕竟异空间隧道设计是独立于工作之外的,还望你体谅。我参照了十刃之一萨尔阿波罗的相似研究,借助了技术开发局的现成材料,总算可以还原百分之六十的功能,剩下的数据我会尽力完善,但至少最近不行,静灵庭的建设工作与流魂街的抚慰工作缺少人手,十二番队里尚有雏森桃在静养,如果擅自去打扰十番队队长会有意见的。”   他说的这些我全懂,对于死神来讲肯定会把尸魂界放在第一位,谁有空理一个一心想往其他空间跑的异类,浦原肯帮我去涅茧利那儿借材料实属难得,我不会再要求更多。   “浦原,”我边倒茶边问,“中央四十六室是不是派二番队监察我的一举一动?”   他默了一阵,说道:“嗯,如果你再不回静灵庭的话连总队长都瞒不下去了。”   这帮杀千刀的老油条。   可眼下别无选择,我只能乖乖地收拾衣物跟着浦原离开五十三区,趁他不注意时我悄悄给市丸银留下了张纸条。   从踏进静灵庭的那一刻起我就收敛起了笑脸,无时无刻不提升着自己的逼格,直到进入五番队队长办公室的时候才揉了揉酸痛的脸颊。面对三席类似于质问的嘘寒问暖不作理会,倒是把堆积成山的文件分了三分之二给他,他瞬间闭嘴了。   “……栗花落队长,这是您的工作。”   我穿上二番队送来的羽织:“我累倒了的话这会是你的工作。”   三席表示胃疼。   雏森桃并不能帮上我什么忙,内脏虽然已修复但仍不可随意活动,更别提费脑筋批改文件,隔天她被送去四番队接受卯之花女神的治疗,我带着三席去看望她,好歹也是自家副队长,不关心一下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问过虎彻勇音雏森桃的病房号码后我们便去了,没想到迎面遇上日番谷。   “日番谷队长,你也是来探望雏森的么?”   他礼貌性地回以问候,却没回答我的问题,径直远离,病房内还残存着独属于他的灵压。   病床上的雏森桃一脸憔悴,脸色苍白,露在衣裳以外的肌肤全被绷带包裹,输液瓶从未断过,我没兴趣问日番谷到底与她说了些什么才会使她流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左右不过是因为蓝染。见我们推开房门,她有些迷惑不解:“三席,这位是……”   未等旁边的人开口,我抢先解释道:“我是五番队代理队长栗花落柚希。”   女孩的眸子镀上了一层暗色,勉强维持着没有半点说服力的笑容:“这样啊……多谢您来看我,我已经好多了,抱歉,在大家忙碌的日子里帮不上忙,也没法帮您分担文件……”   雏森桃是位合格的副队长,该自己做的绝不会推脱,更不会命令席官们做工作之外的琐事,甚至还主动向队长提出帮忙批阅不重要的文件,至少在蓝染任职时是这样,相对于乱菊来说,她已经非常让人省心了,我希望她也能如此对我。   “没关系,雏森,”我接过三席手中的水果篮,放到床柜上,“我第一次涉及队长的工作,还有很多不懂的要向你请教,等你痊愈之后不要嫌我啰嗦就好。”   床柜上还有一束新买的鲜花,大概是日番谷留下的。   雏森桃恪尽职守,自然会答应,但我还是看见了她的眼中名为不甘的情绪。乱菊无意间提起过雏森对蓝染的憧憬之意,结局可想而知,她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蓝染必定脱不了干系,蓝染被判两万年刑期的消息对她来说犹如噩耗,女孩的心里一直留着情愫,而恰巧接任五番队队长的人又是我,这使我心里堵得慌。   以雏森现在状况并不想与我多聊,回答尽是敷衍,三席假意咳嗽,示意时间到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还有文件需要我去处理,”我看着她,“要好好休息啊雏森,有些事情只有你自己可以解决。”   她低下头,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睛,半响才传来一句:“我明白的,栗花落……队长。”   蓝染任意挥洒的雄性激素真是害人不浅。   尸魂界的建设工作照常进行着,我每天批阅完文件后就去各个番队里闲逛,尤其是乱菊那儿,日番谷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其次便是去朽木宅蹭饭,时不时地带上萌萝莉八千流把白哉家的糖果打扫干净,空闲之余就听勇音说些女性死神协会的趣事,我没有去催促浦原,他不是忘事的人。雏森桃日渐康复,慢慢地也能帮我分担工作,好几日我都看见她在熬夜审核由我经手的文件,后来我干脆陪她一起待在队长办公室里不断地递夜宵,雏森是个腼腆的姑娘,看我这么热情也不好拒绝,为了驱散她的梦魇我还常带她去流魂街买东西,拉上移动取款机乱菊一起。   黑崎一护时不时地来静灵庭串门,他告诉我日世里也痊愈了,每天抽平子队长就跟玩儿似的,后者倒是乐在其中,对此我蹲下捂脸,队长已在抖M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   “你能否帮我带个口信叫队长赶快回来,”我快给一护跪了,“这代理队长柚希承受不来。”   一护无辜地挠挠头:“真子说万事随缘。”   ——随个屁缘!   不知不觉半年已过去,我熟悉了一系列的队长事务,各方面的人缘关系也处得相当不错,市丸银依旧缩在流魂街,只能趁乱菊去流魂街之际露个脸证明自己还在继续危害社会。   今天召开了队长会议,山本总队长坐在正中央,说道:“碎蜂队长,听闻蛆虫之巢最近新关押的人很不老实。”   “是的,”碎蜂看向他,“那人不管是在流魂街还是在静灵庭都很嚣张,但迄今为止没有做出任何危及尸魂界之事,所以隐秘机动队将他囚禁到蛆虫之巢以便观察,审讯人员问及他的来历,他却动手伤人,我们只能把他拘留在那里单独关起来。”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那先这样吧,”总队长合上眼睛,“审讯此人的事情就交给二番队了,五番队负责辅佐。”   我应声。   中央四十六室已集体通过了对我的秘密审查,所以我现在可以自由行动,别违背尸魂界的规定就好。五番队比起二番队来更适合调查,总队长安排得恰到好处,会议结束后碎蜂派大前田带我去蛆虫之巢,自己则着手分配接下来的任务。   浦原带我来过一次,隐约记得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轻车熟路地制服妄图逃跑的犯人,大前田打开一扇门,同我行走在黑暗中,良久才止步:“栗花落队长,就是此人。”   不看还好,一看我吓得连心都碎了。   昏暗的光线充斥着视野,牢房内的少年穿着黑色偏襟长衫,顶着一撮呆毛,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朝这边挥手打招呼:“哟,柚希~”   我机械地回头,揪住大前田的袖口,痛心疾首地说道:“请转告卯之花队长,我要搬去四番队那儿常住。”   大前田眨了眨眼睛,表示不明觉厉。      ☆、强盗守则之上司比天大   “没开玩笑吧,”碎蜂正和夜一讨论着该派遣哪位席官去审讯的事,“你认识他?”   再三确认被关在牢房里的人是神威后我连滚带爬地瞬步到了二番队队舍,双手撑着弯曲的膝盖不断大喘气:“岂止,岂止是认识,他是我对象……”   夜一一口茶喷得相当带感。   中央四十六室对蛆虫之巢的管理并没有那么严格,既然证明了神威不是包含恶意的入侵者,二番队就得放人,夜一对神威倒是很感兴趣,碎蜂见自家女神大人没异议,再次询问了一些关于神威的背景资料后便将他从监牢里放了出来,山本总队长那边只消解释一番就行,因为神威的罪名仅有打架斗殴和吃霸王餐,没做危害尸魂界的事情。   “柚希,躲在别人身后干什么?”神威在阳光下笑得相当灿烂,“过来~”   夜一转头瞧了我一眼:“你对象叫你过去。”   ——会被打死的吧,肯定会被打死的吧!   我宁愿去十一番队当更人肉沙包啊岂可修!   神威径直朝这边走来,我后面是堵墙根本没处躲,唯有紧闭眼睛拽着夜一的衣摆不肯撒手,过了许久,预想中的拳头并未降临,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忐忑不安地盯着半米之外神威的笑脸,凭这距离,他要是抽出褶伞我肯定闪不过。   嘴皮子抖了半天总算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我错了……”   “你有哪里做错了吗?”神威装作不理解的模样歪头,“是指你擅自做主和晋助交换条件的事情还是指你用那种奇怪的力量捆住我的事情?或许是你从进团的那一刻开始就骗我的事情?”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胆战心惊,将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不难看出笑容之下的寒意。隐秘机动队逮捕他的时候少不了动粗,皮肤虽然可以靠夜兔血液缓慢修复,但破破烂烂的袖口和肘部衣料足以将他那时的狼狈展现出来,说不心疼是假的。   见我这副如同待宰羔羊的模样,连碎蜂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她走上前来打断神威:“栗花落队长还要写关于流魂街的工作报告,既然离开了蛆虫之巢就不要在此逗留。”   “阿列~”神威用嘲弄的口吻回应道,“看来柚希你的地位不低啊,都成了护庭十三番的队长了,在奈塔星时你还只是个席官而已吧。”   他恐怕已把我藏在床底下的漫画杂志彻底搜查了一番,才会把尸魂界的职位高低摸得这般清楚。   “团长,”我双手合十作乞求状,“有什么事我们去五番队队舍商量,我保证半点不藏着掖着全部告诉你。”   至始至终夜一都保持着乐在其中的表情悠闲看戏。   走在静灵庭的大街上,我一直处于神威左后方,以表明自己卑谦的态度,偶尔有几位五番队的席官走过,他们恭敬地冲我打招呼,每当这时神威就会偏头促狭一笑,我顿时低头继续跟他走着,家庭地位暴露无遗。   半个小时之后我渐渐觉得不对劲,五番队离蛆虫之巢并不远,按道理说只需要一刻钟左右的路程,我抬头,发现眼前的巨大木门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一个“六”字……   我竟然忘了神威根本不认识路。   “那个,团长,”我扯着一抹尴尬的笑说道,“五番队在那边,这里是六番队……”   话音刚落,一阵清冷的男声响起:“柚希?”   来者是白哉,跟在他身后的是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露琪亚的青梅竹马。阿散井恋次公式化地微微鞠躬:“栗花落队长,日安。”   我回礼:“日安。”   白哉:“来六番队有事么?”   还未等我说话,神威便径直原路返回,连招呼都不打,我见状忙不迭地随他离去,并侧过身做“下次再告诉你”的口型,白哉蹙眉,将目光落在神威身上。也难怪,堂堂护庭十三番队长居然毕恭毕敬地走在一个毫无灵压的少年身后,任谁都会感到奇怪,更何况是熟知这位队长脾性的白哉。   “他是朽木白哉?”神威突然问道,这是他主动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嗯,”我赶忙回答,“朽木家的家主,是我朋友。”   再也无话,直至回到五番队领地,推开队长办公室,见雏森正整理着架子上的书籍,那些书相当眼熟,好像是蓝染留下的,她听见门响的声音,拿着厚厚的书本转过身来:“队长,二番队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我回来写工作报告,”我领着神威坐到沙发上,“雏森,你先出去吧,等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进来。”   雏森疑惑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后放下书籍出去了。   屋内的气氛立刻凝重,我沉思片刻,决定主动交代:“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死神,五番队的六席,某天接到驻守现世的任务被蓝染暗算后遭到拘突袭击,落到了异空间,也就是晋助他们所在的地球。当时我被松阳救起,稀里糊涂地就在松下私塾定居了一段时间,一年后浦原喜助将我带回现世,经过训练学会虚化,这就是我口中的修行,在此期间我不慎按动隧道机器按钮,造成了和你的第一次见面,没过多久我偷跑出来参加了攘夷战争,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神威挑了挑眉,我急着补充道:“作为变强的代价是参与空座町之战,我之所以整日心神不宁就是这个缘故,那天捆住你实属迫不得已,死神之间的战争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凭神威的能力不足以陪我同行,他也是这么理解的,周围的温度再次下降。   蓦地,他欺身上前,使劲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足以把骨头捏碎,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神威俯首探下来,将我垂落在胸前的发梢用手指卷着,右手猛地抬起我的后脑勺,语气十分暧昧:“我觉得有时候做的比说的更有效~”   于是第二天我错过了队长会议,据碎蜂说当天的情况如下:   十三位队长独独缺席栗花落柚希,左等右等也等不过来,山本总队长问日番谷:“松本又带她宿醉了?”   对此日番谷忍着青筋摇头。   其实这次会议只是单纯地做些建设工作完成报告罢了,迟早也情有可原,但任意缺席完全可以定义为对护庭十三番工作的不尊重,本打算严厉批评,谁曾想会议大门被人一个飞踢踹成了两半,所有队长齐刷刷地看过去,来者是位相貌清秀的少年。   “你们是在等柚希么~”   这是陈述句,山本还没把灵压为零的他当成敌人,说道:“没错。”   “抱歉抱歉,”少年的语气并无歉意,“她暂时下不了床~”   意思太露骨了。   雏森桃随之赶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三席,她着急地冲到少年前方,解释说:“各位队长对不起,他是我们队长的男友,用五番队的通行证进来守卫们没能拦住。”   以上。   我气结地去找浦原,他告诉我前些日子涅茧利摆弄了刚造好的隧道机器,估计神威就是这么来尸魂界的,没有灵压固定气流,结果降临在了流魂街,一听到涅茧利的名字满腔怒火全消了,惹不起我躲得起。   “你男友挺有魄力啊柚希,”浦原摇了摇和扇,“不光打岔队长会议还去找十一番队的斑目三席单挑,然后再去朽木旗下的贵族酒馆吃霸王餐,整个十三番都被他逛遍了,总队长正到处找你呢。”   我顶着满头乌云面见了山本总队长,后者差点始解流刃若火把我给人道毁灭了:“会议室大门赔偿费,十一番队练习场修理费,酒馆欠债费等一系列费用全从你的工资里扣,不准动用五番队资金!”   总队长难得如此生龙活虎。   走出会议室,京乐正靠着墙壁等候:“安康否?”   我不得不把神威的所作所为当成另类的报复方式,说好听了他是外来客,说难听了他是偷渡者,没被二番队永久性拘留已是最好的结果,再加上他四处捣乱,最后留下的名号皆为“护庭十三番五番队队长的男友,”连队员都用同情的眼光瞄我,地位一落千丈。   七绪拍拍我的背:“你也挺不容易的。”   看来神威给众位队长级别的人物留下了深刻印象。      ☆、强盗守则之恩爱肆意秀   “绞杀他,金刚刃!”   斩魄刀挥下后,虚已随风消散而去。   白哉顾及情谊,主动省去了他家旗下贵族酒店的账单,我的资金总算得到缓和,因为神威差点把人家的粮库搬了。无奈神威吃不惯食堂的饭菜,提议去流魂街的酒店大吃大喝,这才偶遇了险些被虚袭击的四番队七席山田花太郎。   “太感谢了,栗花落队长,”山田不断鞠躬道谢,“我刚才没注意到……”   “没什么,你哥哥山田清之介也帮过我不少忙,”我把刀收进鞘中,“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家最近忙于训练伤患挺多的,四番队应该腾不出空来管流魂街吧。”   山田听后不好意思地看向旁侧,支支吾吾了一句:“我就是来训练的……啊,对了,”他话锋突转,“卯之花队长让我通知您今晚有队长宴会,老时间老地点,请务必准时参加!”   当六席的时候经常去东流魂街三区接宿醉的平子队长回队舍,时间地点早已摸熟,不用问也知道。同山田花太郎告别之后我与神威便进了最近的一家酒店,他边吃饭边问道:“你要去?”   “当然,”我嚼着梅干饭团,“队长们难得有空闲时间一起聚餐,再加上蓝染被关押了却了总队长一桩心事,尸魂界建设工作大功告成,大家心里的石头都已落地,而且我刚上任,如果拒绝参加就是打总队长的脸,怎么可能缺席?”   一切说得理所当然。   当天夜里,我给神威列了一张禁止事项清单,免得他又出去捣乱。他拿着清单粗略了浏览一遍,随之答应得相当爽快,这使我有点受宠若惊。   星空浩瀚值得歌颂,寒风刮得树枝瑟瑟发抖,整个流魂街披上了一层薄雾,月光透过,若隐若现。   东流魂街三区属于繁华地段,即便是夜晚热闹程度也不减白昼,倒与歌舞伎町有几分相似,贵族的消费和队长们的聚餐,足以衬托此地。蓝染叛离尸魂界在虚圈自立为王,所有人为此焦头烂额,如今终于可以放宽心好好喝杯酒了。   “我就说你是个可造之材!”夜一坐在我旁边,大笑着拍桌子,“真子早就有把你升为三席的意思了,没想到因空座町一战竟一跃成为队长,要好好工作别学真子把文件都推给下级!”   我低头夹了块鱼肉,在心里默默将她把文件都推给碎蜂的往事过了一遍。   新官上任其他队长怎么也得祝酒表示敬意,但这不代表涅茧利也这么想,他坐在角落里单独饮酒,过了半晌忽然开口:“那个男人不是普通人类吧,栗花落柚希。”   后背一凉,杯中的酒不慎洒出,原本热闹的宴席顿时安静下来。   京乐拢了拢花袍子,帮忙解围:“涅队长,这个话题貌似不符合今日的庆祝宴会。”   “呵呵呵,”涅茧利闻声抖动肩膀,笑得渗人,“战斗力惊人足以和封闭灵压的十一番队队员较量,每次受伤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天天撑伞生怕照见太阳,食量也非常人可比,不管如何看都……”   “再惊人也是我的,”借着酒力,我立刻回嘴,“把神威的消息打探得这么清楚我真担心你会爱上他,涅茧利。”   见战火即将被挑起,坐在正位的山本说道:“涅队长,栗花落队长,今天是聚餐不是斗殴。”   总队长都发话了,涅茧利只好住嘴。他曾经在尸魂界各处安装过监视器,事情败露后赔款赔得无处发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调查神威的夜兔体质,或许是后者最近太招摇了,使人不想关注都难,我去看过他与斑目一角和绫濑川躬亲的战斗,光凭格斗技巧的话三位勉强持平,可神威终究比不过有百年经验的死神,而涅茧利恰恰注意到了这点,暗地派人跟踪,能得出以上结论并不奇怪。   结束了小插曲,宴会继续进行,山本总队长不想由于自身缘故让我们这群年轻人有所拘束,于是中途离席,喝高了的更木剑八踩在桌子上同京乐划拳,不胜酒力的浮竹则挪到空闲房间小憩,雅室里漂浮着酒精的味道。   场面愈发混乱,正当大家喝得找不着北时,窗户猛然被踹开,碎屑卷着气流散落。   闯进众位队长视野中的神威蹲在窗棂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四处张望,最后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柚希~”   我险些把口里的清酒喷到日番谷脸上。   “呀,神威少年,”夜一自来熟地挥舞胳膊,相当热情地跟来者打招呼,“来来来,和你媳妇坐一起!”   神威跳到我身旁坐下,毫不客气地开始清扫没怎么动的各色饭菜,见他来了我也没再发酒疯,老老实实地坐回原位啃天妇罗:“……你来做什么?”   “吃饭啊,”神威眨了眨眼睛,说得理直气壮,“你那位副队长买的饭团太少,食堂我又不想去,只好来你们这儿了。”   我已经能够想象出雏森被他的饭量吓得脸色刷白的模样了。   “你就是柚希的男友么?”京乐摆脱更木剑八从对面凑上来,高举手里的酒杯,俨然一副醉鬼的样子,“果然很登对!”   先不说他指的哪一方面很登对,但我清楚记得神威不爱喝酒,于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回应道:“他酒量不好,京乐队长就别白忙活了。”   一时间神威成了话题人物,平时与我相交甚好的队长全围过来向他打听我在异空间的事,除去逼格略高的朽木白哉。神威非但不恼,还把能说的都说出来,仅不提及隐私方面,算是给足了面子,夜一认为他个性不错,继而将我以前的破事儿全告诉神威,比如“和市丸银去朽木宅偷柿子被白哉扬言吊打”,“剑道差得无颜面见江东父老”,“经常扯白哉的头带然后和她齐齐落跑”,“驻守现世失踪还被五番队立碑纪念”,“柚希的初恋叫吉田松阳”……   最后一个画风变得太快,我赶忙捂住她的嘴禁止她出声。   “快放开夜一大人!”碎蜂顶着张红脸激动握拳,就差拔出斩魄刀四处乱砍,“不可对大人不敬!”   醉酒的她随时有可能卍解,我立即松手滚回神威身旁,恰巧迎上涅茧利骇人的眼神,本指望着浦原好好管教这位旧部,而他却忽略我的目光转去跟柏村打哈哈。   幸好神威没做出格的事,一场聚会就这么过去了。   晚风吹在微醺透红的脸颊上,我拢了拢领子让自己暖和些。大部分队长选择就地过夜,反正店员们已经习惯了,少数队长则回宿舍休息,例如柏村,日番谷,白哉。   “栗花落队长,”日番谷走近,声音压得很低,“雏森她还好么?”   空座町之战他误伤了雏森,直至今日依然心怀愧疚,每次遇见雏森连招呼都不敢打,有时候直接绕路避而不见,雏森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任何人都知道是蓝染搞的鬼,可即使日番谷明白也没脸与雏森和好如初,亲手杀害最亲之人的事实成为了他心里抹不去的阴影。   “很好,你放心吧,”我回答道,“五番队的各位会照顾好她的。”   雏森曾求我带她去见蓝染,这件事情我没法跟他说。   日番谷紧皱的眉头总算松缓了一丝,他能做的只有道谢。   “该走了,柚希,”神威扛着褶伞站在远处。   一路上我问神威春雨的近况,他说元老院正式接受了与鬼兵队的合作,双方为表示诚意经常派遣成员互相来往,算是步入正轨,不日将去西姆星共同清查货物。晋助提及过我,神威却常常笑而不答。   周边唯有蝉鸣,烘托出夜的寂静。   “柚希,”他止住脚步,回过头来,“你们死神都可以活上千年?”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更长。”   相对于人类来讲,死神的生命长度无法想象,当神威满头白发,我必定容貌不改,到时候我会变为昔日同伴中的异类,饱受争议,因为死神的身份有一个人知道就够了,一旦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这股力量将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是春雨。   神威抬头看了眼静灵庭的街道:“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也会到这里来?”   “你现在才十八岁,哪能这么早谈及死亡,”我与他并肩站着,“而且就算你死了,我也会亲手为你魂葬,然后来尸魂界等你,如果平子队长没意见你还能加入五番队,我们都可以活上千年。”   这是最能让神威安心的话,虽然他表面不说,但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   “听上去挺有意思,”他睁开眼睛,嘴角弯起弧度,“有件事情我很希望得到答案,柚希。”   “?”   “你的初恋是叫吉田松阳还是叫神威?”   ……以后绝不能让夜一出现在他面前。      ☆、强盗守则之凡事有结局   鉴于我近来表现优良并还清了神威所欠债务,山本总队长特别允许我去现世找平子队长叙旧。   “你又要离开?”乱菊相当失望,“以后又没人陪我喝酒了!”   我和神威站在穿界门门口,随时等待开启,夜一浦原也得回现世瞧瞧,来送行的有白哉,雏森桃,三席,碎蜂,斑目等,更让我惊讶的是涅茧利与日番谷也来了。   “女性死神协会每周都有酒席……”我提醒道,“而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说得跟我会从此人间蒸发一样?”   “也是,”乱菊摸了摸下巴,然后猛地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打量神威,“少年,以后要对我们家柚希温柔点。”   “松本!”日番谷低声大喝。   与同伴们一一道别,众人再次降临现世。   此时尚值清晨,没有喧哗之声,空气十分纯净,露珠挂于野草尖端,渐渐垂下,浸入土地里,东边升起的太阳照得世界格外温和。   浦原带着夜一回商店打理货物,顺便去看看驻守空座町的露琪亚,据说她经常在一护家借宿。而我则与神威前往郊外看望久违的假面军团,虽说异空间隧道能够保证时间不错位,但这不代表我放弃了回去的想法,我担心再继续待在尸魂界迟早会让我忘记了那边的生活,毕竟神威属于异空间。   有昭田钵玄出去买午饭了,六车拳西等人外出工作了,仓库内就剩下日世里,久南白,平子队长三人。我替神威做自我介绍的同时告诉他们尸魂界的近况:“自从蓝染,市丸银和东仙要离职之后各个番队的队长都只能由副队长暂代,工作能力大大减弱,人员紧缺,我此番前来一是为了转达总队长的口信,中央四十六室的秘密调查已经完成,他想让你们重新回护庭十三番工作,二是为了找你,平子队长,我无法胜任五番队队长之职,即使你没有回去的意思也请另请高明。”   平子队长歪躺在沙发上,翻动手里的书籍:“听一护说你在五番队干得挺好的,原本如一潭死水的番队再次活跃起来完全是你的功劳,和我没关系。”   我看向日世里,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反观久南白,正围着神威上蹿下跳。   “呐呐,小希希,”白疑惑地眨眨眼,“他就是你口中的松阳大男神么?”   在她眼里,一头长发外加爱笑的男人都是吉田松阳。   我吓得直接给跪了,连滚带爬地跑到神威身边诚心忏悔:“那都是我遇到你之前的事了,再说老师他已经死了,你冷静点!”   “我知道,昨天你解释过了~”不知怎的,总觉得神威的笑容参杂了些恶意。   昨晚在队舍里我跟他解释了两个多小时,不断强调与松阳之间只是师生关系其余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就算我喜欢过松阳可如今人走茶凉,连尸首都找不到,听到这里神威才肯罢休,我可不想在假面军团的据点里再费一遍口舌。   “的确不像,”平子队长翻动书页,出声道,“她描述的吉田松阳身高可不止一米七。”   再次被提及身高梗的神威脱口而出:“杀了你哦~”   对于他的杀气平子队长不做理会。   “队长……”我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你也没有放下队长的责任吧,要不然也不会托我暂代五番队队长一职,如今副队长雏森桃身体痊愈,你应该考虑面对事实。”   信不过其他人,唯有把重任托付给我,他清楚我的能力脾性,料定我会在他想通之前尽力处理好番队内的诸番事宜,所以才会拖延至今,如今我找上门来直接撂挑子不干,事态说不定将出现转机。   明里暗里地示意平子队长带其他人回尸魂界后我就领着神威去浦原商店了,依照浦原的性格定已把机器带到现世,若留在技术开发局指不定被涅茧利拆卸成什么样子。果不其然,他正记录着按动按钮维持隧道形态所需要的灵压总数,黑崎一护坐在和室里同夜一聊天,见我来了便爽快地招手:“柚希你也来啦。”   “啊,午安,”我把神威推到和室门口,“这位是我男友,神威。”   比较于乱菊他们的惊讶一护显得淡定多了:“神威君,午安。”   “午安~”   浦原灰头土脸地从研究室里出来,表示机器调整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你这样做真的好么,”夜一双手叉腰往机器旁边一站,手搭在操纵按钮上,“打着工作的幌子偷跑去异空间,山本总队长估计又得多条皱纹了。”   总队长批准我来现世的那一刻我便打好了主意,这种机会没有第二次,给平子队长打了预防针再拜托浦原帮我们稳定隧道灵压已是仁至义尽,我对尸魂界没有愧意了,中央四十六室不知道这台机器的存在,只要浦原有心隐瞒绝不会泄露秘密。   按钮被手指的压力按得变形,和室内突然裂出一道口子,从里面窜出来的气流呼啸而过,夜一朝浦原点头,释放自己全部的灵压消除气流对隧道的影响,浦原随即也释放等量灵压,我牵着神威趁机钻进隧道中,由灵力铺垫出的淡蓝色灵压道路直铺向前,仿佛没有尽头。   “神威。”   “嗯~”   “……如果可以的话,偶尔也到尸魂界里做客吧。”   “好啊~”   今天的隧道比想象中的要长很多,出口位于提督办公室,时间为我消失后的第三天,灵力把握得恰到好处。   “这次的旅行很有趣,”神威伸了伸懒腰,将褶伞丢到桌子上,“都是强者。”   强者是他对一个人的最高评价。   阿伏兔领着河上万齐前往西姆星进货未归,处理好琐事之后我打算去趟鬼兵队找晋助算账,把目的明确说给神威听后他表示赞同,临行前还在他脸上留下了轻描淡写的一吻。   地球上并未有多大的变化,倒是我的赫然出现使晋助面露惊讶之色,他搁好烟枪问道:“事情办好了?”   “废话,你把我说给你的话全告诉神威了?”   晋助坐在窗棂上,单脚支撑着身体观赏码头风景,对我的发问选择回避。   然后我将他踹了下去。   地球之旅当然远不止鬼兵队一程,我还顺道送了一箱醋昆布给神乐,少女的喜悦神情尽显,志村边梳理定春的毛发边道:“栗花落桑,为何我觉得已有大半年没见过你?”   定春附和似地叫唤几声。   对此我唯有回以错觉二字。银时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整日游手好闲顺便大放口盾技能,小哲从事老职业与北宫惠子和和美美地过着日子,后者还怀了小哲二代,松久正终于弃恶从善追随于假发成为温和派攘夷志士,并且得到了松久正的消息,如竹内博三郎所说,他在另一颗行星老实务农生活美满,同小哲一样老婆孩子热炕头,近藤勋依旧坚持跟踪名为阿妙的陪酒女,跟我问好时行踪暴露被她暴打一顿。   万事祥和。   “威,我回来啦!”   刚一踹开门我就委顿了,短短半天时间,神威房间里不单多出了两台造型怪异的机器,还有一个巧克力肤色的女人和一个外形邋遢的大叔。   “柚希,”神威盘坐在地上,看样子与他们聊得非常高兴,“欢迎回来~”   “神威君比碎蜂他们说的健谈多了,”夜一大大咧咧地笑道,“你们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每天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有工资拿!”   浦原向来负责解释,他这大半年来为隧道机器添置了一项新功能,就是可以被人随身携带进入异空间,方便两边来回,这样的话我便能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随时去尸魂界和大家叙旧,同时有两个消息要告诉我,好消息是平子队长答应说服日世里重回护庭十三番,坏消息是山本总队长发现了我的阴谋,说是我再敢丢静灵庭的脸就将我的十二指肠烧成灰烬并把骨灰撒在那寂寞的春天里,在平子队长就任之前必须继续处理文件。   “简直丧心病狂!”我扑进神威怀里哀嚎,“这日子没法过了!”   神威闻声眼角带笑:“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去,顺道去十一番队会会那位更木队长~”   ……   罢了,这辈子就这么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名叫《(综)饲养夜兔的正确方式》 目前还在慢慢规划大纲中,离正式发表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_(:з」∠)_在此衷心感谢一直支持着我文的各位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